我的鸡零狗碎的青春

第13章


许多年过去,由于时间的消磨,诸多对话、场景记得不那么真切了。但那种热天特有的神秘气息却留在我的记忆里永不消弥。每每勾起我对往事的甜蜜而略带忧伤的回忆。
  林若弟身上总是香的,不用香水也有淡淡的体香。
  很多很香的女人总是说世上都是臭男人。我暗地挺认同她们的观点,并且知道,大凡这类女人都是经过事的。可是事实上,这些吃过亏的女人在愤然骂过以后,往往又会回到臭男人的身边。这便是女人之不可理喻的证据之一。
  
 若弟从来不骂臭男人,确切地说,她几乎不说脏话,这一点我很满意。现在长沙不说脏话的女孩很少了,连中学女生都以自己敢说脏话为荣。另外,据说她家里很有钱。提出这一点,许多人会要说我动机不纯,但这也说明了我是多么的诚实。何况,自从我变坏以后,干什么事我的动机都没有纯过。最可人意的是,她的阅历相当简单,从小娇生惯养,啥事不操心,在上海读了几年书,刚刚回到长沙。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多么可怕;这个世界上的男人多么的坏。
  有的女孩习惯很不好,自己长得不怎么样。却学着别人翻白眼,也不管人家是在看她身后的那条狗还仅仅是眼神路过。反正她把白眼翻了再说,以为在鄙视男人的同时,就可以显示自己的贵气。
  而林若弟则恰恰相反,她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个美女。对男人们如火如荼的眼神,泰然处之,既不反感也不留恋。
  她就像一件瓷器,纯净,精致而名贵。
  第一次和林若弟在一起, 我就有一种大事已定的感觉。
  在回去的路上我对大家说:“我非把林若弟弄到手不可。”
  铁军说:“万一有兄弟要跟你抢呢?”
  我说“老规矩,公平竞争。可以表现自己,不能诋毁对方。”话虽说的斩截,心里却有点担心。这帮人都是一群狼。于是,我决定先下手。
  
  我是一个很懒且很滥的男人。除了恋爱,几乎没在别的任何事上下过功夫。
  我小心翼翼地塑造自己的形象:老练而不失诚恳、稳健而不乏浪漫。分寸的把握是相当困难的,我惮尽心力。
  经过几番精心策划的巧遇与相逢,加上项辉、学伟的推波助澜,在很短的时间里,我和若弟成了新朋友。
  她对我的印象不坏。因为有时她主动来电话找我聊天。而我,则一改平日的油嘴滑舌,说一些挺笨挺傻的话逗她开心。我知道,对付这种涉世未深但又谨慎的女孩,宁可装老实,不可耍油腔。
  时机渐渐成熟,我决定与她单独约会。
  这里,我不得不卖弄一下技巧,做一个小小的说明:而如何选定首次约会的场所。
  1. 男方请女方决定,以示对女方的尊重。
  2. 提供几种可行方案,请女方选择。
  3. 自行决定。
  一般来说,第三种是较妥当的。因为,但凡女人都有依赖性,不喜欢作决定。特别是有男人在场的情况下,他们几乎不思考。所以,与其给她们出难题,不如自作主张,直接说:“请你某时在某地等我。”她不但不会觉得你失礼,反而会认为你很有男子气。
  我是这么考虑的:看电影是最愚蠢的,影院光线太暗,气氛暧昧,对首次约会是不宜的,倘若影片中出现几个淫秽镜头(现在大半影片都有此类镜头)更让人觉得你不怀好意。喝茶倒不是坏主意,但需要大量的话题和极佳的口才,万一状态不佳,将会出现尴尬局面,难于收拾。至于唱歌和蹦迪,因为音乐太吵,不方便交流,并且太费钱,倘若舍了孩子还没套着狼,岂不太亏了。断不可取。
  于是,我选择去烈士公园。
  月明之夜,走过小石桥,便是一条林荫小道。
  早有许多孤男寡女在草丛中,树影下不成体统地楼楼抱抱。好不容易发现一张空石凳,赶紧抢占。
  路灯昏昏,树影绰绰,眼前是一池晃荡的湖水。
  若弟一言不吭,很紧张的坐着。
  凭经验,我知道,这时应该可以取搂她的肩了——这简直是不可推卸的责任。
  于是,我这么干了。
  她下意识的扭动,几乎挣脱。我知道,该动点粗的了。稍稍带力,将她肩膀摁住。如我所想,她旋即顺从了,虽然同时把头偏了过去,但还是可以看见脸上露出了兴奋而羞怯的笑容。那股可怜劲儿唯有徐志摩的笔可以形容:“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你真的喜欢我吗?”若弟柔声问道。
  很俗的一个问题。我回答过无数回了,焉能有错?标准答案只有一个:“喜欢!”但有一前提,回答不能太快,倘脱口而出,效果断不会好。对方会认为你答惯了,顺溜了,继而产生不信任感。所以必须先沉吟一会,作思索状,然后用慎重的口吻一字一顿:“喜欢,真的喜欢。”也可以加花,如果你想更打动人心的话。
  我没有加花,怕弄巧成拙。只是饱含深情地把该说的说了。字字血泪。
  果然,她很欢喜。
  在这种小白兔似的女孩面前,我简直就是一只狡猾得很有些游刃有余的狐狸。太简单了。
  后来,我们接吻了。
  她居然一点也不会,我赶紧装出一副很生疏的样子。
  之后,她往地上吐了一下口水,擦擦嘴。
  我也擦了擦嘴。
  “这是我的初吻。”她慎重的说。
  我的脑海闪出许多念头:像她这么漂亮的姑娘长这么大了,还没有接过吻。这可能吗?也许她在骗我,那么必有所图。也许是真的,那么责任重大。我赶紧说:“我也是第一次。”当下便有些脸红,自己都觉得不大好意思。
  “你……呃,我们都好像不太会。”我说。
  “我以为只要亲亲嘴就可以了,怎么还要那样?”她又吐了吐口水,满脸疑惑。
  “是吗?不会吧?”
  “你怎么知道要那样?”
  “哦!我听项辉说的!”
  “你们经常一起研究这个?”
  “没有呵,偶尔说起过,好奇嘛!”我一脸的无辜,继而赖着脸,说:“既然都不太会,咱们再练习一次吧?”
  她轻“呸”了一声,捂着嘴,用眼睛的上半部分看着我,然后摇摇头。
  我想:还不到霸王硬上弓的时候,于是不再说什么,牵起她的手就走。
  她的手汗汗津津的。
  走过一片小树林,爬上一只亭子。她忽然停下来,前后看了看,悄声:“你还想不想试一下?”
  我含着坏笑看了她三秒钟,然后去搂她。谁知,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只好愣在那里,待她笑定。
  “有什么好笑的,严肃点。”
  她又笑。
  我扳起脸,正色道:“笑够了没有?”
  她终于不笑了。
  我猛地抱住她,俯下身去。噙了她的舌头一阵猛吻。她挣扎两下,终于不动,身体立刻软了下来。
  “怎样?”我问道。
  她不答,只是喘气。
  她盯着我的脸,仿佛想看透什么。眼睛在树影下闪闪发光。我闻见她身上散发的诱人的体香,不觉微醺。
 新的一轮爱情开始了。就像是一场革命,将彻底改变我的生活。
   
  在后来的交往中,她不断地展现出她的新优点。
  比如:大家一起吃饭,有人在桌上说黄色笑话。她不会象某些女孩故意装作听不懂,也不会开怀大笑。而是借故上洗手间,或轻声的打电话。万一听到了,也是淡然一笑。有时,他们说得太黄了。若弟就会央求我:“你让他们别说了。”
  她不许我在大街上乱丢果皮纸屑,不许我满口脏话,几次因为闯红灯跟我生气:“那多危险呀,万一冲出辆车把你轧了可怎么办?”
  我笑说:“你正好可以再找一个好的。”
  “你混蛋!”转过背就哭了。
  我只好赔不是,并保证不再犯了。
  她还是生气。我就哄她,说她是长沙第一美女,全国排第三。第一和第二是别人通过关系搞定的,而她是靠实力拼出来的。
  她破涕为笑,却还是不理我。
  我就质问道:“你的睫毛怎么这么长?这么翘?真的假的?怎么长出来的?你也教教我呀!让我也长成一个动画片。还让不让人过日子啦?亲个嘴都不方便。”
  这个时候,她就会笑晕在我怀里。我都忍不住要扇自己两记小耳光:“瞧你这张巧嘴!”
  别说我没气概,恋爱本就是卿卿我我的事。恋爱中人往往是什么肉麻说什么。再说,我看不出她说的哪一件事不对。难道把错误坚持到底就是男子汉吗?
  她最让我受用的是,从来不当着外人的面说我。只在两个人的时候,通常是这种口气:“今天你只说了十一句痞话,如果能更少一点就更好了。”
  没过多久,我居然习惯了等待绿灯,习惯了走斑马线。习惯了把刘学伟之外的一切废物都丢进垃圾桶。
  
  我拒绝兄弟们的不良邀请,不再上大街看美女。甚至觉得美女对于我已经没有任何吸引力,对我而言,看美女和看报纸是一回事。
  在认识林若弟之前,我是从来不接送女人的。我觉得接来送去要花费双倍的时间和金钱,毫无必要。特别是那些不顺路的,简直是愚蠢。当然,作为礼貌,通常我还是会把的士费付掉。我必须承认,的确有不少女人因为这个原因对我很反感,但我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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