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在广州的霓虹中沉沉醉去

进场的时候把吴燎吓了一跳，黑压压的晃动
的全都是求职者的人头，吴燎是和着一身的臭汗挤进去的，每个摊位都扫了扫，
却没有适应自己的职位，吴燎有些丧气，准备打道回府。正要转身出去时，在Ａ
区转角的地方却把一个女的资料夹弄掉了，吴燎连声说对不起！从地上捡起来准
备递给那个女的，抬头时，发现对方正以惊喜的目光看着自己，吴燎有些奇怪，
定了定神，仔细看了一眼，几乎是在同时，两个人都叫起来
    “莲子……”
    “吴燎……”
    看到莲子的那一刻，吴燎好像恍若在梦里，那一段的伤痛经过几年的时间湮
灭，才在心中淡淡地散去，没料到在即将遗忘的时候，却会在千里迢迢的南方再
一次见面，难道宿命中一切都在冥冥中注定。几年没见，莲子变得越来越成熟了，
也越来越美丽了，自信的风韵中已不见往昔那种淡淡地羞涩，而代之的却是一种
成熟之美。经岁月的磨练，莲子已变成一个刚练的女人，短头发，合体的套裙，
白皙的皮肤，使她在举止之间都透露出一种高贵的气质。
    在天河城的二楼咖啡室，吴燎与莲子相视而坐，好几次莲子的目光都深深地
注视着吴燎，但碰见吴燎的目光又匆匆地低下了头，慌忙中用手搅动着咖啡里的
糖。
    “这几年，过得还好吗？”吴燎打破了沉静。
    “谈不上什么好与不好，生活就是这样，平静地像白开水一样，既使你偶尔
会加一点糖，但同样是索然无味。你呢？江红还好吗？”
    “她……她还好！哦！对了，你为什么会来广州呢？”吴燎不想过多的谈论
江红，连忙岔开话题。
    “我这次来是破釜沉舟了，打算在广州背水一战了”
    “怎么？那里原单位呢？”
    “我不想呆在那座城市，所以，就辞职来了这边了。你今天也是来找工作吗？”
    “是的。那你出来了，你那一位同意呀！”
    “别提了他了，我就是因为他才孤身一人来这边的”
    “怎么啦？”
    “我不想做爱情的傀儡，也无法忍受他那大男人主义的作风，彼此意见不合
就大吵大闹，吵了几年了，我们也都烦了，离婚又懒得离，再说，既使离婚了，
又能保证我能找到更好的吗。所以，我们的生活就这样半死不活地过着，过得实
在是无聊，我打包来了广州了”说到这里，莲子的心情似乎有些沉重，长长地叹
了一口气，隔着玻璃窗望着外面的车水马龙不语。
    “说说你吧！这几年过得怎样？”半晌，莲子掉过头来问吴燎。
    “我还是老样子，经过许多的事，也明白了许多的道理，只是人变了许多…
…”吴燎刚说到这里，抬头朝前看时，大吃一惊，只是电梯那头，甄歆正从电梯
上徐徐的上来。
    自从离开公司之后，甄歆的心情是越来越差，特别是表姐被抓之后，甄歆更
是感触良深，想想自己自打学校出来，到今天，才短短的一年多，就经历过这么
多的挫折，先是情感上的纠葛，后是亲人的身陷囹圄。令甄歆有些讨厌这个城市
了，讨厌这里的赤裸裸的欺诈氛围。
    闺中好友玲看到甄歆这样，生怕她有个闪失，常常陪伴她的左右。对于吴燎
的一些行径，玲是咬牙切齿。常常对甄歆说，你现在已经这样了，一定要赶快催
吴燎离婚，他如果不与江红离婚，就叫他赔你八九万块钱算了，也许离开吴燎你
会更加快乐一些的！
    听了好友的一番说话，甄歆总是默默无语。经过这么多事情之后，自己还会
与他携手共渡人生吗，既使与吴燎结了婚，面对如此的阴影，自己还会有理由去
快乐吗。如果不与吴燎结婚，今后，又怎么去面对众人的目光，逃避会使自己快
乐吗？
    星期六，吴燎说要去人才市场应聘。刚巧玲今天也没事，看到甄歆一个人闷
闷地呆在家里，怕她闷出病来，便硬拉着她到天河城去逛逛，也许出去走走，心
情会好一些的。但不想会在二楼碰到吴燎与一个女人在一起，玲为了怕甄歆看见
伤心，连忙用身体挡住甄歆的视线，没料到甄歆眼尖手快，一眼就看见了吴燎。
一看这情景，甄歆像疯似的跑了过去。
    吴燎看见甄歆脸色苍白呼吸急促，便知道大事不好，连忙上前去拉住甄歆：
“歆，这是莲子，刚从内地过来！”
    “好呀！你瞒着我说你是去应聘，原来是与旧情人相会！”甄歆拉住吴燎的
衣襟大哭起来。
    “歆，你听我说……”
    “我不听……吴燎我跟你没完”
    莲子看了这个情景，有些尴尬，在那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连忙走上前
来，对甄歆说“对不起，我们今天只是在人才市场碰见，才来这边坐坐”
    “好呀！你这个不要脸的，当初为了追求虚荣抛弃了他，现在又来找他叙情，
你……你太无耻了”甄歆有些气急败坏了。
    “歆，你说什么……”吴燎断喝一声。
    “我就是要说，怎么样，心虚了吧！”
    “你……”气急的吴燎，一下子无法控制自己，用力一个耳光拍过去，随着
“啪”的一声巨响之后，甄歆捂着脸惊愕地看着吴燎，眼泪不自主地流了下来。
一时，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一般。半响，甄歆才似乎从刚才的意境中醒过来似的，
捂着脸飞似的冲了出去。“歆”玲叫了一声，狠狠地盯了吴燎一眼，也跟着飞跑
了出去。
    莲子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稍稍调整之后，又恢复了常态，看见吴燎愣在那
里，用力地推了推：“你还不快去追”
    “对不起”吴燎被莲子一推才醒悟过来，说了声也跑了出去。
    走出天河城门口时，刚才还晴朗的天，突然下起倾盆大雨来，冲进雨中，望
着灰朦朦的天空，想想自己的处境，吴燎一时悲从心来，突然跪在地上，仰望着
苍天，大哭起来：上苍，我吴燎究终做错了什么？让上天竟然如此的残酷的惩罚
自己。
    四周无语，只有街上忙碌地躲雨的人群，一道闪电突然从中信楼顶上顶划过，
一声巨响之后，白色的光映亮了这座城市，层层的黑云被风一吹，渐渐地散去，
大雨过后，一道彩虹挂在天际边，似乎在昭示着，睛天又马上要来临了。（未完
待续）
    第二十一章甄歆跳楼自杀了。
    甄歆跳楼自杀时，吴燎正窝在朋友的出租屋里打麻将，忙得昏头转向黑天黑
地的。从当天的晚上12点开始，一直打到早晨7 点多。这次，吴燎的手气特别好，
一个晚上下来，摸摸口袋已有2000多进帐了，就想撤场，于是装着很疲倦的样子，
连声打几个哈欠说：“算了，算了，人都熬不住了”。那三位牌友可能是输红了
眼，丝毫没有理会吴燎说什么，也没有不打的意思。其中那个头发梳得光亮，一
脸奸相的王志国还满脸淫笑地说：“吴哥，你是不是一夜没回去，想你那个妞了”
    “去你妈的！就你这小子一肚子坏水”吴燎拍了拍他的头。
    “那你这么急着回去干吗？反正又不用上班，继续玩！”
    “我有些困了”
    “没事，有我们三个陪着呢？困什么困”
    “……”
    听到王志国说起甄歆，吴燎的心不自主地格腾了一下。那天从天河城回来之
后，甄歆就一直躺在床上哭，连饭也不吃，害得玲那天一直陪着她，好言好语劝
着她，生怕有什么闪失。看到甄歆这样，玲有些担心，但自己又得回去上班，不
能总陪伴在甄歆身边，晚上在回去的时候，把吴燎拉到一边：“你要注意一些，
她现在的情绪有些不稳定，好好照顾，不要让她做出什么傻事来”
    “没事呢？她可能是心情不好，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吴燎说完帮玲开门，目
送着她离去。
    “歆”送走玲之后，吴燎走到甄歆的床边轻轻地叫了几声，但甄歆没有反应。
吴燎上前去，拉开蒙在甄歆头上的床单，只见甄歆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面无表
情，几滴晶莹的泪水从脸上滑过，滴在床上。
    看到甄歆这样，吴燎的心情也有些沉重，但不知该如何去劝说，看了甄歆几
眼，他默默地转过身，叹了一口气，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闷闷地抽起烟来。
    到了晚上11点多的时候，狗肉朋友王志国打电话过来，说现在三缺一，就等
你一个了，赶快过来吧！吴燎犹豫了一下，悄悄地走进甄歆的房间，看看甄歆似
乎已经睡着了，想想也应该没事，便偷偷地溜了出来。
    当玲打电话过来时，吴燎正摸着一个‘发财’在思索着应不应打出去。听到
电话那头玲急促的声音，便感到大事不好，慌乱中，手一颤抖，‘发财’便应声
落地，滚了几滚跌落到角落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