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关曲

第1章 任职 边城险恶


    西南极地边陲,蛮荒接畛之处,是兵家必争之要地,夷人数十种,远教化,无管束,今由任子信出任藤州军民指挥使司正指挥使,由郭锦山任指挥同知,陈文任镇守监军,一同领兵前往驻守,以安边地。
    镇国将军府中,一间奢华不失古朴的房间内,集聚了将军府老夫人和大房到五房所有女眷。
    老夫人正在说话,“这次,老三任指挥同知被安排到边境戍边,这是好事。老大媳妇,你安排一下,提前给玥儿准备几套漂亮的衣服,给她带到那边。也给老三准备几套,别丢了我们郭家的脸。”
    长房赵氏听到这话,悄悄与女儿打了个眼色。
    一个身着粉色衣服的小女孩,立刻温温柔柔的说道:“奶奶,三妹妹的衣服不如做一些舒适又耐用的。据说从上京到西南边境要爬山涉水,一去至少三月路程,漂亮的衣服带去那边不方便的。”
    郭万魁家中三个嫡子,两个庶子,没有分家,说话的女孩是大房长女郭霞。
    赵氏附和道:“霞儿说的极是,我会挑选库房中耐磨的料子给孩子做些好衣服,母亲放心。”这样耐磨的料子,一般都是下人所用,粗糙厚实耐磨,颜色单一,赵氏这也算是节流,清清库存。
    老夫人并没有反驳,算是认同这样的安排。
    四房的13岁的姑娘郭茜,头上扎着两个小团团,刚刚抽条的身子,略显瘦小,她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随即,拿起杯子假装喝了一口,掩饰自己的尴尬。
    三姑娘郭玥一身红衣,张扬中不失可爱,她抬眸看着身边一脸温柔的女孩,心中了然,心中轻叹:“终于还是要离开了么?”但面上丝毫没有什么表情,只淡淡看了一眼四姑娘刚刚摆好的茶杯。
    主座上的老夫人,仔细观察着孙女的表情,有点失望,她准备了一堆说辞,谁知,这个孙女情绪半分不露,仿佛此去不过是去邻居家走一圈。根本没把一路险境看在眼里。没人接招的现场,突然的安静了一瞬,整个房里凝固了一层尴尬。
    郭锦山的任职是郭家安排好的,族中给不听话的人一个敲打,杀鸡儆猴。
    起因是郭锦山没有听家族安排,只娶了个江湖门派的媳妇,生了个女娃,还给女娃拜了一个江湖中人做师傅,媳妇在娃两岁就死了。
    到现在娃娃都已经14岁了,郭锦山既不纳妾也不续弦,家中安排几次联姻,都被他破坏。在族中一点用都没有,还起了坏的带头作用。
    不想听话就只能把他远远的安排走,既能帮上面解决问题,还能落得眼前清净。
    西南边地是一个大家都不愿去的地方,地方上书都上了几次,大意都是土官跋扈,百姓生活穷苦,灾害繁多,请求安排官员管理。
    郭霞看大家都不说话,眼睛一转,又温柔道:“三妹妹还小,不知道这边境之路艰险,不知你有没有听过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其实三房郭锦山的任职中,并没有要求带家眷,但郭家算好的,这个拖油瓶要拉着郭锦山的猪尾巴,所以郭玥务必是要拖着去的。
    郭玥没有接郭霞的话,她心中早已决定,跟着父亲一起走。并没有什么不愿意。她抬头看着祖母说道:“西南夷人数十种,号称“百蛮”之地,夷人虽都居于西南,而习俗不同,相互之间制衡又争端不断,据说自然环境也非常恶劣,有一条很大的河,却被称为黑水,传言此河接地狱,是三生桥下的忘川河,我前些日子,随便翻翻那边的记载,水灾旱涝地震、虎患匪祸比比皆是。如果父亲和我回不来也并不奇怪,也不知奶奶,您会不会想我们。”
    老夫人心虚的敛眸,但瞬间就有些恼怒:“你小孩子家家,不要随意揣测,道路固然艰难,那也是上面给我们郭家的考验,这样的机会,哪家不是抢着去?你爹只要有了军功,你回来嫁人也有脸面,你务必跟好你父亲去历练。怎么会有什么事,人家外面乱传的那些,就是希望你们不敢去,好换自家人去。”随即不满的看了郭霞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
    郭霞自是故意讲的,心中还小小得意一下。她最是希望这个三妹妹走的,因为她看上了三妹妹的未婚夫。
    郭玥听着,心中不屑的哼了一声,说的真好!真把郭玥当孩子看了,郭玥怎么说也是在江湖上长大的孩子,怎会不知那边境的险恶。京中安排人过去,一为守,二为和,以温水煮青蛙的方法,将他们融为一体。
    那里山高皇帝远,没有什么大战争,穷山恶水难有政绩,不用担心有什么功劳回京,且路途实在遥远,走马都要3月,更何况这样带孩子上任的,三个月未必能到。
    别说山高水重,路途险恶,瘴气弥补山林。就是没有任何以外,随便一个小毛小病,都未必能安全到达。这样的一个小小安排,就可以让郭锦山和郭玥一辈子栽进去,拔都拔不出来。
    大家在房里有一搭没一搭虚伪的关心着郭玥,气氛沉闷又无趣。
    四房吴氏,是个心善的,但在这样的大家庭里,她却插不上话。只说道:“你们走时务必告知,我们来送送!”
    这时,二姑娘郭双冷哼一声接到:“三叔一家赴边,难不成不通知你,你说那个话什么意思,像是我们悄悄就把人放走了似的。”
    四房是庶子,家中无地位,哪怕吴氏是庶子正妻,也没有权利,这几年夫妻两人,经营家中几个小店,除了上交公中银钱,不过是勉强度日。连日常领取衣服,也要低着长房、二房、三房一等,哪怕同是庶子的五房都比他们要好。
    郭玥实在不想再看这样口舌之争,一家人不在外努力,天天往家中抠抠搜搜,再多的家财,挖来挖去,不出去奋斗,还能有多大点利,就如此还要争得头破血流。大房二房此时联合,将三房一逼走,后面不知还有多少大戏要唱。
    郭玥说道:“奶奶,没有其他吩咐,我就先走了,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收拾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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