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只为那颗星-雅凯自传

第16章


  亨利・艾米尔是个有求必应、天生好脾气的人,和其他时候一样,在这件事上,他是理想的领导人选。从那天起一直到世界杯结束,在法国足协分管国家队的行政负责人、我的助手伊丽莎白・布热尔的协助下,他将要小心翼翼地安排这项可能被当作轶事或娱乐的活动。但我毫不犹豫地说,这项活动使我们的事业得以顺利进行,使我们获得了最后的成功。
  妻子们和我们从各自的地方赶到了斯图加特内卡体育场(一个宏伟壮观的体育场,屋顶是透明的,耀眼夺目)。只是后来回到拜尔斯布龙的旅馆,我们才相聚一堂,轻轻松松地品尝美食,尽情欢歌。
  我们的新闻发言人菲力普。图尔农是一个深藏不露的歌手。他会唱费雷、达桑和拉玛①的所有曲,还有他拿手的’86世界杯主题曲《墨西哥城》,简直棒极了。因为和他同居的女友伊丽莎白擅长皮亚夫、高德曼和其他一些歌手的歌,所以饭后,我们想到请他们来一段清唱,是最自然不过的要求了。当他们合唱芭芭拉那首感人的《告诉我,你何时再来》时,大家都忍不住泪花点点。
  ①分别是雷奥・费雷,乔・达桑和塞尔日・拉玛,法国早期的流行歌手。
  不过那一晚,如果说我们的眼波闪烁,那还有喝了太多香模的缘故。我可能多喝了两三杯……我记得,我凌晨三四点上楼睡觉前,想去拿一瓶矿泉水;我撞到一群德国人,他们朝我唱民歌,我们还一起唱了《马赛曲》。然后?我的记忆有些模糊,我已经记不清了!第二天,尽管起来晨跑,我也并未完全清醒……
  但我毫不后悔。我甚至相信这种夜晚,正因为稀有,才更能从个人和集体角度给我们带来巨大的益处。我们不是以教练的身份出现,这更加强了队员和教练、教练组内部的联系。毋庸置疑,在去英国与参加’96欧洲杯的其他15个国家会合前,这种亲密的关系又为我们获胜增加了一张王牌。
  在我看来,’96欧洲杯是通往’98世界杯的第一步,也是不可或缺的一个阶段。如果没有那次演习,如果队员们没有亲身体会一下国际比赛决战阶段那种家常便饭式的难以预料的场上变化,我们永远不可能实现两年后的辉煌战绩。
  很奇怪这样的事情也能发生:我们在参加纽卡斯尔的两场比赛时,都住在乔勒福德的乔治饭店,而第一阶段中间那场比赛,则住在利兹市郊的一家大型连锁饭店,两次都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在住地附近找到合适的训练场地。
  对于一个迎战重大赛事的足球队来说,住地的选择是一个重要环节。高水平运动员的集体生活,是台错综复杂的机器,其中,居住条件的恶劣(睡眠,饮食,环境等)能使细致周密的准备工作功亏一篑。
  各有各的重要性,任何一点都不能忽视:房间是否舒适,设备是否齐全;按摩服务和餐厅服务如何;是否有会议室或集体活动场所。还应该免受意外的“侵犯”,表面看来有时不值一提的“侵犯”,很可能严重扰乱球队的情绪。
  在出征的前几个月,亨利・艾米尔在我们的长期合作伙伴――瓦贡利旅行社的一位代表的陪同下去比赛实地考察。在作出选择之前,他参观了几家饭店,测量了机场一饭店,饭店一体育场,体育场一机场的路上所需时间,并察看了几个可能的训练场地……当然也没忘了讨论房价。
  但是,总有估计不到的地方。比如,可能出现我们没能预先了解到,或者饭店有意精心隐瞒的、令人又惊又气的事情:比赛前一夭,正逢一个两百位客人出席的婚礼;或者午休时,就在队员的窗下,一群修路工在敲敲打打。这样的意外同样会造成不良后果,除非我们找到一处“理想”的住地,一家现代化的饭店或一家乡村旅馆,只有五十来间房,远离居民区,我们可以把房间全部包下来。在那儿,我们就是主宰,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安排活动,甚至进行一些改造。队员在那儿就像在家里一样,不受任何外界干扰。
  在乔勒福德的一家小型豪华饭店正好符合各项条件。它坐落在乡间,距纽卡斯尔40多公里,旁边是一条河,好几个队员后来还去河边钓鲫鱼和鳟鱼。5月份,巡回考察期间,我们差一点儿就放弃了这个饭店,因为就近的地方,找不到令人满意的训练场地。
  在英国的体育文化中,所有还算是平坦的草地都被看作完美的足球场。这与法国教练的意见不太一致,他们一向渴望找到质量上乘的训练场地,既可以避免不必要的受伤,又能使技术或战术训练在最佳条件下进行。
  为了在我们选中的地区里的大规模改造工程在开赛前几星期内完成,我们不得不向地区组委会负责人大声疾呼。最后,我们终于在海顿桥高中和利兹万圣大学三一学院拥有了符合要求的球场。
  如果说在我看来,英国之行对’98世界杯是不可缺少的,那么它本身并不是一个目标,也不是我们的最高目标。踏上英国的土地时,我没有确定最高目标,但我认为我们能在半决赛中占据一席之地。
  现在就来谈谈一个将给球队带来困难,并会引发无休止论战的问题:齐纳迪内・齐达内的健康状况。
  5月21日,到克莱尔方丹集合备战的前一天,齐达内出了车祸。夜里,亨利・艾米尔得到消息。但齐祖努力宽慰大家:
  “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额头上撞出了两个大包。”
  实际上,当齐达内回到技术中心的时候,他脑门上有两个很大的肿块,第二天参加拍照前必须得化妆。他还哼哼说,大腿根后部有轻微痛感。
  事实上,齐达内在车祸中被变速杆撞到了臀部,后来的整个比赛期间,他一直感到不适,部分削弱了他在跑动中加速的能力。此外,他刚刚和波尔多俱乐部经历了一个艰苦卓绝的赛季,打入了欧洲联盟杯决赛,一个从去年夏天国际托托杯开始的长征!
  所有好事者都纷纷宣称齐达内不能出场,并说如果我力排众议保留他就是对法国队的惩罚。我不同意这个意见。就像过去(特别是1986年墨西哥世界杯赛上)的普拉蒂尼,一个即使减了速的齐达内,仍然是一个真正的灵魂人物,一个在任何时候都能创造奇迹的球员。另外,和普拉蒂尼一样,齐达内也是一个出类拔萃的任意球射手。
  鉴于所有这些原因,另外,因为齐达内自己也不断地保证他能上场,我从没有想过放弃这样一位优秀的队员。如果今天让我重新选择,我依然不改初衷。
  我们的小组有三个重量级选手,而且全部,至少其中两个,都是老相识了:西班牙是主要对手,它自美国世界杯四分之一决赛被淘汰以来尚未输过;罗马尼亚在预选赛中获得我们这组第一,但在布加勒斯特的胜利给了我们心理上的优势;最后是保加利亚,该死的保加利亚,光名字就够让我们中的好些人做恶梦了。
  第一场对罗马尼亚的比赛打得扎扎实实。面对一个富有经验的常胜将军,法国队稳扎稳打,严密娴熟的配合给人留下深刻印象。这是一场艰难激烈、胜负难测的战斗,杜加里的一记进球为法国队赢得了胜利。它使所有队员在迎战西班牙之前打足了气。
  对西班牙一役,我们小心应战,全力以赴投入战斗。尤里・德约卡夫在下半场刚开始时踢进一球,使我们自然地占据了优势。看上去,我们可望赢得第二场胜利,参加四分之一决赛已志在必得,突然,在最后的十分钟里,队伍散了。惩罚应风而来。我们只能满足于1:1的比分,最后一场小组赛对保加利亚可就不能轻轻松松了……
  我们报复的欲望是那般强烈,最终以3:1结束对保加利亚的战斗!但是,一个遗憾仍折磨着我:假如我们战胜了西班牙,我们就能够在人员组成和布阵方面,对后面的比赛进行一些有用、有益的创新(两年后的世界杯赛中,因为对南非和沙特的两场胜利,我有机会在对丹麦的比赛中,做到这一点)。
  这个遗憾并没有影响我们一箭双雕后的快乐心情:既洗刷了昔日的耻辱,又获得了四分之一决赛的参赛权。当队员们在纽卡斯尔享受一个自由的夜晚时,教练组成员正倒在乔治饭店舒适的扶手椅里,细细啜着自己喜爱的啤酒或爱尔兰咖啡呢。
  那一阵,盛行“鼻贴”,人们喜欢把这种膏药贴在鼻子上,据说有助于呼吸。费雷医生拿出来一盒这样的膏药,大家都想试一试。鼻子上贴着它,我们的表情恐怕不太雅观,人也是懒洋洋地陷在椅子里,不过,管它滑稽不滑稽,我们好舒坦!
  接下去的两场比赛就听天由命了,或者更确切地说看能否射中点球得分了。四分之一决赛法国―荷兰在利物浦举行,那是一场高强度的、紧张的、难以预料的比赛,我还没来得及判断孰优孰劣,我们就取得了胜利。但在曼彻斯特的半决赛法国―捷克一役中,我们不服气地将参加决赛的权利留给了捷克……然而,毫无疑问,我们已被淘汰出局。我们每个人都觉得意犹未尽。
  体力上,很明显,我们已经不在状态里。另外,我们必须克服两个重要前卫缺席的困难:卡伦布被禁赛,德尚受了伤。至于迪迪埃前一天晚上训练受伤一事,我的判断失误……但我会记住这个教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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