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只为那颗星-雅凯自传

第23章


那时候我们就知道在小组赛中我们将与南非、沙特阿拉伯和丹麦对垒。
  而且,我们在世界杯中的首场比赛即6月12日与南非队的比赛正是在马赛举行。这下可有点麻烦了……
  众所周知,弗凯亚人的都城①因其著名的奥林匹克队而当之无愧是法国最狂热的足球之都。当然在别的地方,比如朗斯和圣艾蒂安,人们同样热爱足球,同样对它顶礼膜拜,但沸腾的维洛德罗姆体育场(这个赛季拥有四万观众!)的确是一个独特的景观。不过,马赛的球迷们心中有隐痛……
  ①指马赛。
  由于90年代初前任俱乐部主席干了些违反道义和财务制度的勾当,国家足协不得不对俱乐部给予了体育、行政方面的处罚。奥林匹克队因而被剥夺了靠作弊得来的1993年法国联赛冠军头衔。接着,不可避免的经济危机使得俱乐部降了级。自此以后,马赛球迷们便自认为是足协固执己见的牺牲品和本世纪最大冤案的受害者,因而对足协或国家联赛方面的任何举动都充满了仇视。
  这种氛围使我忧心忡忡,要知道我们还准备在马赛的维洛德罗姆体育场进行我们在世界杯中的首场比赛呢。必须采取行动避免观众倒向我们的对手,不能让南非队感觉好像在约翰内斯堡或开普敦踢球!
  我决定知难而进。
  我首先请求足协1月份为我们在马赛安排一场与挪威的友谊赛。离赛事还早,我就表明了想同主要球迷俱乐部的代表们会面的愿望。
  12月一个寒冷的下午,我在亨利・艾米尔、菲力普・贝热鲁和菲力普・图尔农的陪伴下来到了奥林匹克队总部附近一间酒吧的后厅,见到了胜利者俱乐部、扬基俱乐部和思易俱乐部的代表们。
  我刚提起话题(“过去是过去,领导是领导,这跟国家队是两码事……”),尖刻的反驳就劈头盖脸地冲着我来了:
  “这事儿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国家队,14年了,我们没见它有任何建树。你们随便拉来个不中用的挪威队,就想让我们到场为你们助威?先把1993年联赛冠军还给我们,然后再谈这事儿!”
  我呆住了。尽管这些话说得不中听,有些话甚至令人反感,但我知道这都是马赛球迷们的心里话。在他们倾吐苦水时,马赛尔・蒂波和几位到场的俱乐部负责人从中协调,努力使我们互相理解甚至互相欣赏。最后我们基本上达成了一致:摒弃所有恩怨,法国国家队的利益高于一切。紧张的会谈结束后诚挚的握手使我原本悬着的心落了地。在这些足球爱好者身上,我感觉到了一股富有人情味的热忱。
  2月25日我到达马赛时心情比较平静,等待我们的是一场远比预计要难得多的比赛,我们的对手挪威人强壮勇猛,很不好对付。有一点很清楚:我们想乘胜前进,沿用法西对抗赛的同一打法和几乎一致的阵容,除了用皮尔斯取代了易卜拉辛・巴。
  结果一切还算顺利,无论是在看台上还是球场上。大部分马赛人响应了法国国家队的号召:足协给马赛各球迷俱乐部发出了数千张邀请券,干得不错。观众们欣赏到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开始时,法国队以0:1落后,布兰科将其扳平,然后齐达内攻入一球,法国队领先,挪威队又将比分扳平至2:2,接着以3:2领先,终场前最后一分钟马赛尔・德塞利一记劲射将比分定格在3:3!
  这本引人入胜的“剧本”紧紧握住了观众的心。他们没有对平局不满,也没有对从前的事情表示出一丝怨恨。这样再好不过了。然而作为技术指导的我对3:3的结果并不十分满意……
  这样一来,在5月的大演习之前我们还剩两场球要踢:3月25日在莫斯科,法国―俄罗斯;4月22日在斯德哥尔摩,法国―瑞典。两场比赛均在国外进行,这是因为我有意要让国家队避开国内日益浓重的压力和日益膨胀的期望值。在进入世界杯赛场之前,我们将只在国外踢球。倒霉的是球员受伤和意外变故似乎注定要伴随着整个备战阶段。莫斯科之役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先是我寄予厚望的特雷泽盖在集训前宣布退出比赛,接着齐达内在尤文图斯队踢球踝骨受伤不得不暂离球场。巴尔特在星期一的训练中受伤,使我被迫启用雷蒂兹并在比赛前夜召回拉玛。博克西安误了罗马一巴黎的班机,只好在没有签证的情况下直接飞到莫斯科与我们会合;德塞利误了米兰一莫斯科的班机,被迫从巴黎转机。
  屋漏偏逢连阴雨。开赛后第二分钟,由于里奥纳尔・雷蒂兹的失误而造成的俄罗斯人射门成功就是个明证。我们再也没能赶上对手。更糟糕的是,珀蒂受了伤,下半场时被康德拉替下。
  在莫斯科这个光秃的不利于踢球的球场上,我们输了,四年内第三次吃败仗。那时候,没人知道对我来说这是否是最后一次失败,尽管我们私下希望如此……
  虽然在莫斯科的这场比赛结果不尽人意,但却同此前的比赛一样让我们从中吸取了不少经验教训,无论在个人还是集体方面。它为我们的事业添砖加瓦,做出了一份贡献。需要强调的是,没有无用的比赛。
  如果我的计划不受阻的话,在莫斯科的比赛结束后,我就打算让尼古拉・阿内尔卡参加在斯德哥尔摩的比赛,我在那儿会再次见到马丹・德加图,也希望见到克里斯多夫・杜加里……比赛那天我的计划总算得到了执行,然而却并未取得预期明显的成效。这就是足球……
  赛季行将结束,各家俱乐部都在为最后的比赛奔忙,力图达到既定目标。人们的注意力还未真正集中到世界杯上来。我们在斯德哥尔摩0:0的战绩被记录在热身赛名册的最下方,该到总结经验教训的时候了。
  重大选择的时刻到了。
  与瑞典的友谊赛结束后第二天,克莱尔方丹的全体人员工作会议上,我们决定在5月5日拟定一份28位队员的名单,且不分主力队员、第一替补、第二替补的,因为我认为把球员分为三六九等是荒唐可笑的。
  为什么是28位队员呢?因为正式的名单要到6月1日才会递交国际足联;因为在第一准备阶段队员受伤的情形是可能存在的;因为我希望到最后的选择时刻球队依然保持协调的风格,队员保持清醒的头脑。总之,虽然最后淘汰六位队员涉及到棘手的人事管理问题,但从职业角度来看,这是惟一的选择。
  事实上,28位球员从未凑齐过,德尚、齐达内和卡伦布鏖战在5月20日欧洲冠军杯决赛的球场上(前两位在尤文图斯队,后一位在皇家马德里队),5月24日星期天即六位被淘汰的球员离开后翌日才同我们会合。我完全应该让他们在这个赛季的最后一场比赛结束后喘口气。
  我们的备战部署既简单又合乎逻辑,引导我们在最佳的状态下迈向世界杯:它以一些铁定日期为基准,间隔时间则可由我们灵活机动地安排体能训练、研究战略部署、比赛、体能恢复等。从5月10日至24日我们还要给球员分期分批放假。
  第一个“固定”日期:5月9日。这天是国家联赛的最后一天,朗斯队第一次夺得了冠军,与其实力不相上下的梅斯队屈居第二。一个警示:我不能让球员们放羊太久了,否则就会引起体能下降。
  意大利联赛八天后才能结束,除非意大利俱乐部负责人同意提前解放那些在他们国家踢球的法国球员,否则我们只得先于这些球员开始备战了。尤里・德约卡夫获准离开意大利,感谢国际米兰队!――但其他球员都是在意大利甲级联赛结束后才同我们汇合。在我看来,意大利俱乐部的态度是完全值得尊重的,不应该糟蹋任何一场比赛,哪怕它对最终结果已失去意义――这种情况在赛季最后一天经常出现。
  英国足总杯决赛5月16日才举行,德国人和西班牙人也未完成国内赛事……我们希望5月11日在蒂涅时能聚齐16或18个人;最终来了14个人。在蒂涅的集训是我们备战阶段的第一个举措。整个备战阶段的安排如下:
  ――月11日至16日:在蒂涅进行,充氧一体能恢复。
  ――5月18日至25日:全体重新在克莱尔方丹进行八天强化训练。
  ――5月25日至30日:到摩洛哥参加哈桑二世国王杯赛,比赛的同时也进行持续的体能训练。
  ――6月2日至4日:在克莱尔方丹根据每个人的具体情况进行艰苦的体能训练。
  ――6月4日至8日:在芬兰打最后一场热身比赛,进行最后的调整定位。
  这个为期一个月的计划表早在一年前就制定好了,但在具体实施时被大量修改。我们从中吸取了一些经验教训。
  首先,我操心的是如何让国家队不受外界压力的影响,使之安心训练,一句话:保护国家队。我坚决主张球队在清新的空气下自由生活,将随着赛事逼近而日益浓重的压力“污染”从球员身边驱除开去。
  我眼下面临一个亟待解决但有时又难以解释的问题:在“污染源”中有些善良的人,他们根本无意伤害国家队,但却不明白他们试图接近某个球员的单个举动将被二十三十人效仿,则对球队无意中形成了“攻击”。
  鉴于这种情况,我们在备战阶段尽可能地避开克莱尔方丹,多在国外踢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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