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只为那颗星-雅凯自传

第25章


  5月14日的远足给我们的“萨瓦周”留下了最美好的回忆,当时我们步行了15公里左右。出发去远足之前,我们大声向刚着陆的亨利・艾米尔表示祝贺。他在55岁生日之际收到了一份特别的礼物:头一次被邀驾驶一架轻型小飞机。里顿身穿银粉色连身装,头戴世纪初飞行员皮帽,驾着一架轻型小飞机着陆,的确值得一看。这精彩的表演使我们在出发之前就拥有了一份好心情。三个小时的跋涉之后,陶醉于山间美景的我们来到了距离蒂涅二十多公里的一间带有柱子的房屋前,这是勒内・阿尔班①的房子,据说电影《滑雪的度假者》就是在那儿拍摄的。
  ①法国的一位滑雪冠军。
  我们的远足也许不值得定格在胶卷上,但它令我们终身难忘。我们也不会忘记刚到达那里时蒂涅的朋友们为我们的午餐准备的那些精美的地方特色菜肴。为了让我们开心,他们还请来了一位当地的职业滑雪教练兼业余歌手为我们唱歌助兴。
  一首脍炙人口的费拉①的歌曲结束,而一曲美洲布鲁斯还未奏响,就在这个间歇,我们的滑雪教练兼歌手向国家队成员献上了一首由他作词作曲的歌曲。红衣教练(滑雪教练们穿红色服装)以下面这首歌表达了对准备大显身手的蓝衣勇士们的勉励,歌词大意是这样的:
  ①本世纪上半期法国著名歌手、词作者。
  男子汉们的勇气
  构筑了遥远的梦,
  为了今天的亿万儿童
  成为明天绿茵场上的男子汉。
  献给蓝衣勇士的问候
  来自所有的红衣教练,
  白雪映入眼帘,
  三色是凯旋的希望。
  他们在追寻什么?
  一次辉煌的胜利,
  一个冠军们的国度,
  一次历史之约。
  向蓝衣勇士们致敬,向法兰西致敬!
  你的与众不同
  是我们成功的希望,
  向法兰西敬礼!
  这首歌旋律优美,充满激情,我们都深深地沉醉于其中。亨利从中得到灵感,第二天就让我们的歌手帕特里克・多西盖来蒙大拿饭店给我们的午餐唱歌助兴。6月24日法国―丹麦的比赛结束后,我们也请他到里昂为我们的“家庭”晚餐献艺!
  世界杯赛和法国国家队都有各自正式的歌曲,可不知为什么,在我们眼里,蒂涅滑雪教练的歌曲才是我们真正的队歌!
  六个月以后,为实现诺言,我和亨利・艾米尔、罗歇・勒梅尔、菲力普・图尔农和让―马赛尔一起回到了蒂涅。当初我曾豪言:如果我们夺得世界杯冠军,我就会坐雪橇从一座名叫“拉格朗德―莫特”的雪山上滑下!那天山顶气温低至零下25℃,所有的人都劝我们放弃。决不!我们手捧金杯坐在专门制作的雪橇上,在勇敢欢快的山民们的引导下,实现了当初许下的诺言。一路上,我的脸颊冻得生疼……可是我遵守了诺言!
  1998年5月,大概只有14个人参加了在蒂涅的集训,这次活动以几场会议和在饭店游泳池内进行的一次水疗告终,总之,一切都在绝对安宁和谐的氛围中进行。公布28位球员名单时,某些蹩脚的预言家曾预言,我们球队内部会形成一种“不健康”的氛围,而事实上恰恰相反……蒂涅的集训对实施备战第二步骤而言,简直就是一个绝妙的发射装置。这第二举措强度更大:在克莱尔方丹进行为期六天的强化体能训练,接着不经过渡,甚至不曾回家,直接去摩洛哥参加哈桑二世国王杯赛。
  5月18日晚在技术中心集合时,我们的队伍几乎齐了,全队22位球员中只有德尚、齐达内和卡伦布因参加冠军杯决赛而缺席。
  队员们很快意识到我们已与蒂涅的“低强度期”作别,进入“高强度期”。7点30分起床,上午训练,下午还是训练。得益于细致的组织安排,我们的活动节奏即不急促也不松散。午餐前是一些球员接受媒体采访的时间。午餐一般安排在13点15分,晚餐则在20点30分。
  正是在22日星期五晚餐后,我执行了一项艰巨任务:告知六位球员他们将同我们分别。他们魂牵梦绕的世界杯,他们已经开始为之备战的世界杯,最终与他们无缘。残酷的淘汰法则,艰难的时刻。
  其实,当亨利・艾米尔和菲力普・贝热鲁敲门告诉他们我在房间里等他们时,里奥纳尔・雷蒂兹、皮埃尔・莱格勒、易卜拉辛・巴、马丹・德加图、萨布利・拉穆什和尼古拉・阿内尔卡就知道他们的不佳命运已被裁定。
  由于此前我曾明白告诉大家,最终的人员选择将在去摩洛哥之前作出,离出发还有48小时,因此大家无需猜测就”知道周五晚或周六上午是抉择的时刻。
  我们选择了周五晚餐后宣布决定,以便周六离开的六位球员利用晚上的时间准备行装。在这样的情形下不存在什么好办法。我们认为已经尽力而为了……
  在我房间的小厅里,我的四周坐着三位助理教练,对面是六个表情凝重紧张的队员。他们知道自已被“判了死刑”。
  我和我的助理教练也很紧张。我力图说得简单明了:
  “你们已经猜到了:分别的时刻到了。我做出这样艰难的选择,是因我的职责使然,而且是建立在客观标准上的。我做出这项决定时完全抛开了个人好恶。”
  “我希望你们能正确对待此事。从现在到22位球员名单正式确定下来之前如果不幸有球员受伤的情况,可能会需要人替换,因此我为你们每个人制定了一个持续几天的训练计划。我可否信赖你们?”
  在这样的情形下,我不指望他们做出充满激情的肯定答复“是”,但我希望从他们极度严肃的态度中看到一丝苦中作乐的赞同。
  我觉得该加上几句安慰的话:
  “实际上,你们可能与其他人一样有资格入选,可我还必须考虑综合能力、互补性、平衡性……”
  萨布利・拉穆什打断了我的话:
  “得了,教练……这样的安排确实让我们难过,可我们是职业球员,我们的职业性质就是这样。好了,别再给我们讲大道理了。”
  该说的都说了。
  后来有人告诉我皮埃尔・莱格勒是一路呜咽着回到了房间。分别时,迪埃里・亨利和大卫・特雷泽盖比他们的队友马丹・德加图和尼古拉・阿内尔卡显得更为悲伤……
  那天晚上,我们的集体经受了一次冲击,我们的团队精神受到了损害。从广义上讲,那天晚上离开的球员(他们服从决议很快离开克莱尔方丹)和更早被淘汰的球员一样,也是我们集体的一员。他们曾在某个时刻加入了“我们的”历险,当然这也曾经是属于他们的历险。
  但愿他们能明白这一点,尽管这并不能减轻他们的痛苦。
  在克莱尔方丹的这段时期,我曾试图实现我的一个夙愿。我想将过去半个世纪对国家队作出重大贡献的两代球员召集起来,与我们的’98国家队队员欢聚一堂。
  毫无疑问,这两代球员指的是558世界杯国家队队员和普拉蒂尼时代的球员,前者包括容凯、庞凡尔纳、科巴、方丹、皮昂托尼、樊尚,这是法国历史上第一支登上世界杯领奖台(在瑞典)的球队;后者包括巴提斯顿、博西斯、蒂加纳、吉雷斯、罗歇多、拉孔布,他们在1984年的巴黎欧洲杯赛上夺得了冠军,两年后又在墨西哥世界杯上赢得了第三名。
  对我来说,这是向那些曾经为法国国家队做出过巨大贡献的伟大球员们表示敬意的惟一机会。在我们的国家,球员一旦不再在球场上驰骋就容易被人们很快冷落遗忘,尽管他们曾是开辟道路的先锋,谱写法国体育史的功臣。我们应该向他们表示敬意,而且这将鞭策我们尽力去延续这段光辉的历史。
  可惜,这一提议虽然引起了普拉蒂尼和他80年代的队友们的兴趣,但却未能令’58世界杯国家队队员动心。我还听说,法国当今足球界对他们的冷遇使他们感到受了侮辱。其中几位似乎不愿意奔波。就这样,计划被放弃了。不过也许将来还会被提上日程。这个构思已经提出,将来肯定有人会说服那些还在犹豫不决的人……
  5月24日星期天,我们的22位队员总算在克莱尔方丹聚齐了。德尚、齐达内和卡伦布同我们会合了:皇家马德里队的名字又一次被载入欧洲冠军杯赛的优胜者名册中。
  第二天我们就赶往摩洛哥,继续已经开了个好头的准备工作,同时也是为了适应一下比赛的气氛:我们将在四国邀请赛(比利时、摩洛哥、英国和法国)中与比利时和摩洛哥队各进行一场比赛。
  这个计划是1997年春我去摩洛哥商谈两国足协进行技术交流事宜的时候敲定的。我们身在友邦,且不说我们两国历来保持着友好的关系,而且摩洛哥一方中还有我们的两位老友:足协顾问米歇尔・伊达戈和国家队主教练亨利・米歇尔。
  那时候摩洛哥人还未赢得世界杯入场券,但他们正朝这个方向努力。为了与我们的安排步调一致,他们毫不犹豫地将哈桑二世国王杯赛的原定日期进行了调整,显示了一种友好合作的态度。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