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年华(我的男人女人)

第4章


 
  他含含糊糊的吻过来,恶狠狠的说,你怎么就那么不待见我呢。上次我去纽约也是,他们都夸你大义。可是,你知道我听了有多难过么。 
  明显,这男人还没有醒完全。可是我喜欢,我就喜欢他跟我讲有着落的话。 
  他一个月前去纽约,因为票买的急就坐了外航的飞机。以前他都是尽量坐国航的,飞机还没正式落地薛国栋就会先打电话来给我报平安。 
  那天晚点足足七个小时的时候,纵使是我这种心肺大于常人的人也是坐立难安了。 
  打电话给国栋,他说,国际航班晚点常有的事。 
  让我先别急,帮我去问问看。 
  如何能不急,这七个小时中我都在告诉自己莫急莫慌,专心做自己的事情。 
  国栋过了会告诉我,没有确切的消息。然后又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消息。 
  我实在没什么办法,从冰箱里拿了两罐牛奶,就坐在电视机前认认真真的看中央十台听新闻报道。 
  目不转睛。 
  子芜打电话来找我逛街,我一口拒绝,我说我得看新闻。 
  她知道我从来不主动关心国家大事的。我说,我在关注国际新闻。 
  她很震惊的问我是什么。我说,彗星要来撞地球啦。 
  她不信。我说,美元对换人民币是一比七点四七。 
  她还是不信。我就只好把原委告诉她。她也吓了一跳,说,七,你真是巾帼英雄啊,当年杨家女人也没有你这么镇定。 
  我懒得和她扯,一门心思看新闻。 
  所以,那天全世界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的很清楚,连日本新发明的小机器人多少个关节都心中了然。 
  最后那天是晚点了十三个小时,多么不吉利的数字啊。 
  他打电话来的时候我说话都是新闻腔调的。 
  他还贫嘴说,这年头普通话普及的真好,你的流氓语气全不见了。 
  挂上他的电话,我就挨家挨户的打电话过去让各位安心。子芜她妈把能通知到的人都通知了,这六个小时间我一边盯着50寸的天,一边接来自祖国四面八方的电话。 
  无一例外,都在说,你别急。 
  等我把平安电话挂过去,也是无一例外,都在说,我也正帮你看新闻呢,知道没事。 
  听着都是好心,其实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 
  等他从纽约回来就为这事闹了好半天脾气,偏说我不在乎他。受了他好几天冷落。 
  现在他又想起来了。我说,你这人没劲啊,怎么总提陈年旧事呢。 
  他指着我的鼻子说,总提陈年旧事的人是你吧。 
  我认识鸣远的时候他还没有现在那么出挑,不似现在这般众星捧月,直接说就是,他老爸还没有坐到现在这么高的位置。 
  那时候他给我的印象就是天敌,十足天敌。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班上,老师介绍说转了新同学。他那时候刚刚从地方过来,我看着他就觉得土,浑身上下的小城市味道。 
  不过全班大概也只有我那么认为,在他们眼里他就是王子了。所以说天敌就是这般不能顺眼。 
  偏凑巧把他安排和亚光同桌,我哪里受得了,我要求了一个学期的事情老师都没同意,随随便便就给他碰上了。 
  我央着亚光不许和他好。 
  可是男人的友谊绝对不是女人能够理解的,他们两个人在新年年会上一战成名。从礼堂的后台一直打到前台,两个人不同程度的挂了彩,此后便你侬我侬的哥俩好了。 
  我对亚光说,你要是跟他玩,我就不跟你玩了。 
  亚光好脾气,他说,你这样和楠楠有什么区别啊。 
  我最讨厌就是别人说我和亚楠怎么着了,最好和她八杆子远远的。所以被亚光这么一激就勉强的接受了陆鸣远。 
  只是,他什么时候都和我抢白和我对着干,我说是白的他总说是黑的,我说是活的他就能说是死的。 
  这些小事就算了。我最恨的就是他和亚楠站在统一战线上欺负我,以前因为亚光帮着所以占上风的总是我,自从加入了陆鸣远这股新势力,亚光有时候就做中间人了,范亚楠就整日里在我面前装大爷,恨得我牙痒痒。后来强拉了浩民和飞飞帮忙才打击了他们的嚣张气焰。 
  可是,不是冤家不聚首,总是不能幸免的狭路相逢。 
  一次父亲到内蒙去开会,我拼死了也要跟着去。当在飞机上看到陆鸣远的时候我把肠子都悔青了。差点拉着他跳机一了白了。 
  其实还好,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他对我总算是客气的。 
  刚去的几天天气不是很好,我们就窝在宾馆里打他带来的小霸王游戏机。他从小就是霸道的主,那时候有人帮他端着游戏机的盒子。现在只要不是他一个人出差就肯定得有人帮他拖家带口的带着任天堂,PSP,MP4,手柄,操纵杆,各类球拍之类一堆堆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听说他也想不起来用,但是一旦想起来了不能没有。他也不嫌丢人,我一直说当他的同事是件工程问题。 
  话说,当年我就是在他的小霸王面前失的手,放松了警惕。 
  本来那几天已经很是相安无事了,我们一起打超级玛丽,坦克大战,魂斗罗之类的增进友谊的可以双人配合的游戏。我都以为我们化敌为友了。 
  谁知道,最后一天天气放晴,我们去了响沙湾。我现在还能记得明晃晃的一片,正在振臂感叹大自然的美好,我骑的那头骆驼突然跪了下去,把我惊得直接栽在沙子里面了。就是他撒欢踢了人家骆驼一脚,害得我住了大半个月的医院,并且从那以后我爸爸都不带我玩了。 
  我躺在医院病床上就想,这个人亲近不得,决心把他恨入骨髓,从防火墙的例外直接拉到黑名单。 
  可是,一个人真心想犯贱谁都拦不住。我一不搭理他,他就开始屁颠屁颠的跟着我,撵都撵不走。 
  直到他少年情怀怒放,挑三拣四的交了大把好看的女友才从我的视线里面消失。 
  招蜂引蝶,群魔乱舞。我想起来就觉得吃亏吃大了,冠冕堂皇的来说,与秦少迟只是一段不明不白的暗恋,他才是我的初恋,落入他的魔掌我有多么的不甘心。 
  那些年,总是能看见他和各色的小美女双双参加我们所谓的集体活动。他到高三的时候都没能收手,偏和老师家长呛着干,那些漂亮的小姑娘也都不懂事,一副随时为爱情捐躯的模样。 
  现在想着都觉得好笑。他那时候就一只黄毛小子哪来的那么大魅力。 
  等他在首都上了大学就更是勇者无畏能者无敌了。据他同城的兄弟们回报,他的女伴是常见常新的。 
  一名小小的大学生就那么花花肠子,谁也不敢轻易想见他的未来。 
  尽管我也不能看好,就抱着反正这日子相信也是过不信也是过的态度,不主动怀疑而已。 
  所以,在他的指引下我又想起我们那些起来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 
  我说,你指的是你和亚楠的隐情啊,还是你害我住医院的事情啊,还是你的那些璨如星河的历史啊。 
  他还是没睁眼,皱了眉头,低声的哼哼说,快把窗帘拉上,眼睛受不了。 
  我说,你甭躲我,今天咱俩就把话说清楚了吧。你赶快交代,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 
  他撅着嘴过来蹭我,说,没多少,就那么几个。你赶快去把窗帘给我拉上。 
  我说,哥哥,你把我抱这么紧,我怎么去拉帘子啊。 
  他又自己哼了两声,才松开手。 
  我知道他从纽约回来以后一直都在忙,应该有些日子没休息好了,很多天都是在我睡了以后才回家,或者我半夜起来喝水还能看到他书房的灯亮着。好容易有个休息日还被我拉着去看飞飞了。心里到底不忍,就放弃拖他起床陪我压马路的念头,乖乖去把窗帘拉上。 
  他是多么挑剔的人啊,窗帘里三层外三层的,沙帘,遮光布,天鹅绒,丝面,蕾丝,拉开的时候就是一挥手的事,拉上可就是浩大的工程,一拉下来这屋里就是子夜了。 
  听见他翻了个身低声说,就算我都交代了你也不会上心的。     
爱你只差一点点(中)   
  我过了好半天才习惯人造黑暗,看他正撑着脑袋看着我。 
  如何接茬。说,我会上心,明显不是我能做的事情。 
  说,我真的不会上心,他一准是有一顿脾气发的。他还没有彻底清醒的时候就是一头小狮子,一旦不高兴就大发脾气,逮谁咬谁。 
  所以,我说,你不乐意讲就甭讲了。 
  他说,你乐意听吗,你乐意听我就讲。 
  我知道他这句话是开玩笑的了。我们俩从小就斗志斗勇相互揣摩,尽管我始终摸不透他的秉性,分不清他嘴里的真假,基本上开玩笑的语气还是能够判断的。 
  所以我说,好啊,洗耳恭听。 
  他懒懒的说,你过来陪我睡觉我就讲。 
  我说,得啦,你也差不多就起来吧,你想吃什么,我下楼给你买去。 
  他哼哼了半天,这个人就只有睡觉的时候和现在这种半睡不睡的时候最可爱,前提是不要招惹他。 
  他半天不答腔,我以为他又睡着了。我说,那我出门啦。 
  开门的时候,听见他说,我想吃你做的鸡蛋羹。 
  第一次给他做鸡蛋羹是他刚从爱丁堡回来的时候,他大少爷缺心眼归国心切,定票的时候没注意就定成了直飞浦东的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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