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年华(我的男人女人)

第7章


你那么怕范亚光伤心难过,我一提起飞飞你就用了要杀我的眼神。那我的伤心难过呢,你在乎过么。 
  他越说越离谱了,难道说他是故意说出来为了让亚光难堪的?我说,陆鸣远,你找理由吵架是不是。 
  他甩开我的手就走,到了门口,狠狠的说,你不希罕有人希罕。 
  然后就是重重的摔门。我知道,他去找别的人了。 
  我也知道,我们之间到底是差了点东西。大概就是彼此信任吧。 
  那么重要的东西。   
  每个人都有过去   
  我不知道在沙发里坐了多久,直到座机响起。 
  是不想接的,怕是鸣远,还没有酝酿好如何面对他。 
  所幸,是颜子芜。 
  她说,寡人路过你家楼下,准备接驾吧。 
  她端了个很大的芝士蛋糕。 
  我接过来说,真真是皇恩浩荡啊。谢主隆恩。 
  她笑,说,我的小亲人,从来只有你最配合。 
  泡了茶端过来。她故意说,哎呀,你什么时候也喝三七花啦,不是一直嫌弃味道怪么。 
  我说,鸣远只喝这个,我有什么办法。现在家里除了白水就是它了,你将就吧。 
  她说,对了,陆鸣远呢,他有那么忙么。 
  我说,他忙不忙谁说的准啊,不全凭他个人意愿么。 
  她直直的盯着我说,七,说实话,我一直不喜欢陆鸣远。 
  我也直直的望回去说,我知道。很多人都不喜欢他。 
  她笑着摇摇头,说,你啊。 
  我也笑。 
  她说,我不喜欢陆鸣远,是因为他身上的光环太大了,离得近了有不安全的感觉。 
  我说,我要是哪天被他的光环刺伤了就去你们医院走后门,对了你在哪实习? 
  她说,还能在哪,我爸爸也被调过来了,成天看他的老脸,我容易嘛我。 
  我说,多好啊,人家想进还进不去呢,能看到那么多张权威的面孔。什么方向定了么。 
  她说,我多想去儿科的,可是我爸他老压我,非要我走他的血光大道。 
  我说,也行,等你在骨科混得鱼水了,我就去找你捏骨啊。 
  她说,我现在就能给你捏。 
  我突然想起来了,说,你知道亚光回来了么。 
  她眨巴眼说,多新鲜呐。昨天就见过了。 
  我说,你看你看,他就是偏心,他今天才告诉我的。 
  她过来揽着我的肩说,他最关心的就是你,恐怕是怕叨扰你的甜蜜同居生活才迟了告诉你的。 
  我说,你这是谬论,迟一天不也是要见的么。 
  她说,大概是不想显得太想见你,怕被鸣远误会吧。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陆鸣远的强烈占有欲,从小就是,他的东西谁敢碰啊。除了你。 
  是啊,陆鸣远的强烈占有欲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 
  她突然恍然大悟,说,哎,陆鸣远是不是打小就动你的歪脑筋啊,好像那时候能随便碰他东西的人就只有你,亚光都不行。 
  我大声说,不可能。 
  其实,我想说的是,他现在都没怎么动我的歪脑筋,恐怕在他眼里我就是别人动不得的私人物品,好像他小时候的那些烟盒。 
  她不知道我怎么那么大的反应,好奇的望着我。 
  我只好找别的话题,我说,曦姐姐也回来了。 
  她说,听说了,可是好像都是听说的,谁也没见过。 
  很好,至少有一个人在我这里是专利。 
  她看着茶杯缓缓的说,听说秦少迟来这边了。 
  然后用很疼惜的眼神望着我。 
  我说,你别这样看我。我早就知道了,也见过了。 
  她忙问,见过了?你们又见面了? 
  我说,你紧张什么啊,就是在商场偶然遇见了。别说,他还真有居家男人的样子,特别养眼,我的眼光还真不错。以后得多见见,饱饱眼福。 
  她还是一语不发的望着我。看她那么紧张,我就开心的笑起来。她过来捏我。 
  我说,我好像真的把秦少迟给忘了,现在说起他来心里一点坑洼都没有,特别平坦。 
  她望着我,语气温和的说,我知道,像你这种一心一意的人,连一边跑步一边听音乐都做不到,甘心待在陆鸣远身边肯定是因为秦少迟的药效过去了。 
  我说,颜大医生,你怎么那么了解我啊。 
  她说,你啊,看起来挺随性的人,其实骨子里教条着呢。 
  我说,是啊是啊。秦少迟说,你把我给忘了吧,我就给他盖了个戳“批准”。然后,陆鸣远说,你做我的女朋友吧,我就给他盖了个戳“同意”。 
  她说,你现在贫嘴能力见长啊,没白白和陆鸣远在一起。 
  我说,你还别说,我们现在每天切磋武艺,精进不少呢。 
  把子芜送走,一边吃着她带来的蛋糕,一边想着她的话。 
  原来,我是一心一意的人。真好。 
  我的心思正在凝结,电话就又响起来了。 
  还是子芜。 
  长久的沉默,我很害怕,连问了三遍,子芜,怎么了。 
  她说,七,其实我今天找你有事的。 
  我的心很慌,不知道和鸣远有关系么,我一下子能想到的是,鸣远找的别人就是她。我这样想是不是和陆鸣远没什么区别了。而且比鸣远更甚,因为子芜和他连个照面都没有。 
  我说,子芜,我听着呢。 
  她说,你收到刘媛的请帖了么。 
  心莫明其妙的就放松下来。我这个人真的没意思,怎么能够疑心病犯起来翻脸不认人呢。 
  我说,没收到呢,大概在我妈妈那里。 
  我还是不知道她要说什么。一头雾水。 
  她沉默了一会说,你不记得了吧,我是喜欢过薛国栋的。 
  我脑子里轰的一声。 
  她说,你不记得也没事的,我其实也不记得了,就是觉得他都结婚了,心里还是有点难过。 
  我说,子芜,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我知道,子芜一直都是喜欢自己钻牛角尖的人,她说的不要紧一般都是很要紧的,她现在说有点难过那一定是很难过了。 
  她说,七,你从小就是很中心的人,你性格好,没脾气,又聪明又漂亮,所以他们都喜欢围着你转。我一直都想跟你做好朋友的,可是你知道我爸他管我管的严,我小时候不能和你们一起爬树,不能和你们一起钓鱼,我错过了很多东西。我一直都很羡慕你,我觉得只要站在你身后就好,所以你每次能找我谈心我都会很高兴,我很高兴是第一个知道你爱秦少迟的人。真的,七,我没别的意思,我就觉得你能把我看得比飞飞还重要我很开心。那时候,我告诉你我喜欢薛国栋,不是想要和你交换心事的,也不是临时想出来的。你知道,我和你不一样,你从来都是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就直接去要直接去做,我不是的,我常常一个人憋着。也从来没有人像对你那样待我,从来没有人问我想要什么,只有薛国栋,他会问我喜欢什么他会问我想要什么。七,你可能不觉得这样是幸福,可是在我看来就是很幸福了。也许外人看起来我是什么都有的人,其实我拥有的东西很少。 
  我说,子芜,对不起,这些年你陪着我,我却没有关心过你什么。 
  她说,七,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喜欢一直站在你身后。真的。我一直都很佩服你的勇气和决心。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无论说什么都显得心意不诚的。 
  她说,七,我今天收到请帖的时候有点难过,不过,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当初我错过国栋哥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我说,子芜,大家都是有过去的人,所幸的是我们还那么年轻,忘记了重新开始就好,未来总是会比过去精彩。 
  她说,七,我真的很高兴有你这样的朋友,和你在一起总是快乐的。 
  媛媛姐要结婚了,我知道她和薛国栋是门当户对给撮合的,他们会幸福么。 
  子芜呢,子芜应该能把薛国栋忘了吧。 
  我有多混帐呢,一个在身边陪了二十多年的朋友,我居然一次真心也没付出过。子芜那句“我喜欢站在你的身后”我怎么能够承受得起。只是因为那个暑假飞飞不在身边我才跟她讲的心事,她一直记了那么多年。如何的歉意都无法表达我的惭愧。 
  其实,说起来,我一直都是羡慕子芜的,她有那么好的气质,写一手好字弹一手好琴,站在飞飞那种倾国倾城的人面前也决不失颜色。 
  她是那么镇定的人,总能够抚平我的慌张。她说我甘心待在陆鸣远身边肯定是因为秦少迟的药效过去了。 
  她如此了解我,除了真心,还能用什么还她。 
  鸣远回来了,摆了一副冷面金刚的脸,我还在沙发里面想心事。 
  他随手就丢给我个东西,一句话也不说就进屋了。 
  我又想起我对子芜说的,我们错过了一些东西,但是只要能把握住现在就好。 
  我是说起来轻松的人。自己不也是这样的局面么。 
  是一张请帖,我把信封打开,工工整整的写着,“陆鸣远先生及夫人苏遥七”。 
  媛媛姐这个玩笑开大了,要是拿着这幅请帖去参加婚宴,一准是满城风雨。 
  大笑着敲了他书房的门,扬了扬手里的帖子,看见他也忍不住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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