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至清月无痕

“哼，所谓禁令，只是对无名、无能之辈起作用的。今日我偏不让你走，有能耐打倒我再说！”蓝九霄唰的一声亮出‘鲲鹏’剑，剑气凌厉，直逼过来。傲然周身龙气自然迸发，立时将三尺范围内的剑气消掉。他沉声对清水和慕容若冰道：“你们快退到一旁！”将‘飞雪流冰’握在手中。 
  蓝九霄阴笑两声：“倒拿了把好剑，再让我看看你剑法如何！”递剑直刺，‘一冲霄汉’用上了五成力量。傲然横剑架住，却不知蓝九霄的这一剑竟包含了全部九招，虽然他截断第一招，但接着‘二冲霄汉’…‘五冲霄汉’一一攻来。招式衔接紧密、变化不多，却快速、凶猛。傲然连退三步，靠着御龙真气才没被他伤着。心想跟童钢姹女剑的一招数变相比，蓝九霄的一剑数招更加直接，更让人透不过气。殊不知蓝九霄的外号‘一剑定乾坤’正是由此而来，丧在他这所谓一剑之下的人也不在少数。退了三步后，傲然稳住阵脚，先以‘大雪封门’挡住蓝九霄的‘六冲霄汉’，趁剑气幻化的雪花未消正好挡住他的‘七冲霄汉’，‘飞雪流冰’迅即还以一招‘流风回雪’，狂风卷集着雪花旋向蓝九霄后背。蓝九霄不得不停止攻势，回剑自救。 
  岸边的三层高的大龙舟上，展玉致正看着这一切，听到孔不明咳嗽一声，走了进来，她问到：“叶先生那边都安排好了吗？”“他很满意，柳小姿真不愧为金陵第一名妓，确实高明。”孔不明道。“哼，谁又能想到叶归人竟好这一口！还是玉凤使要高人一筹！”万人龙道。这时，转眼间东方傲然已与蓝九霄过了十招，未分胜负。展玉致看见蓝九霄手下人正悄悄的绕向东方傲然身后的那两名女子。“天下不爱女色的男子有几人？这东方傲然也不过如此，这样倒好。青龙使，你去让蓝九霄住手，把东方傲然请上来吧！”万人龙领命下船。 
  清水正紧张的看着傲然与对手过招，忽然看见对方过来四五个人，伸手便要抓她，不由惊呼了声。傲然担心她，忙猛攻两招，逼退蓝九霄，扭头看去。却见清水、慕容若冰身旁站着名青衣人，将蓝九霄的手下喝退到一旁。接着他又冲蓝九霄高叫道：“蓝先生请助手，玉龙使让我请东方先生上去一叙！”蓝九霄冷哼一声，只好罢手。傲然迅速退回清水身边，问道：“没事吧！”见她摇头，才放下心，对青衣人拱拳称谢。他微笑道：“在下万人龙，久慕先生大名了。敝堂玉凤使在船上恭候多时，望先生移驾小坐，以飨我们的仰慕之情。”他说得极为客气，让傲然难以推却，心想谅万人堂也不敢在天下英雄云集的金陵闹事，但又怕慕容若冰不愿意，便沉吟起来。却听慕容若冰道：“玉凤使不是江湖上的四小奇女之一吗？既然人家请东方先生，我们去看看便是！” 
  在上船之前，傲然曾在心中设想过万人堂的玉凤使----江湖上最有权势的女子是个什么样子，但进去后万万想不到竟是展玉致，当年的玉姐姐！这真是太出乎他的意料，立时便怔住了。他努力抑制住心中的激动，装作平静的跟她打了招呼。“东方先生快请坐吧！”展玉致微笑着道。一旁的万人龙觉察出傲然刚进来的一瞬间表情的变化，心中略感诧异。傲然带着清水和慕容若冰坐下后，简单的介绍道：“这两位是慕容家的姑娘。”在这种地方，他实在不好将慕容若冰的身份说出来。“喔，慕容家的女孩儿长得都是这么标志吗？这在我们北方可算得上难得一见的美人了！”展玉致语气着亲切、随和。说得清水脸儿绯红，慕容若冰却不动声色，冷冷看着她。傲然也暗下打量十年未见的展玉致，见她脸蛋、身材比当年要圆润、丰满些，容貌倒没有太多改变。而展玉致却认不出眼前的是当年跑去落雁岭送信的武馆小学徒。 
  “东方先生先后击败敝堂的西方、南方两位护法，堂中不少人对您是又恨又怕啊！”她盯着傲然，脸上仍挂着丝笑意。傲然此时心中如一团乱麻，对面的是当年敬慕的玉姐姐，该如何对她？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展玉致以为他被自己的话镇住，忙道：“跟先生说笑而已。其实我是很敬佩您的！虽然我们所处的阵营不同，却不代表我们的立场、理念也不同。像先生在河南所做的事，我就觉得很好。”傲然沉吟片刻，道：“我只是慕容家的剑客，所作所为都是按照上面的吩咐。既往多有得罪、冒犯之处还请展…玉凤使见谅！”“我们各为其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慕容家能得到先生这样的人才真是让我们羡慕。”展玉致道。“您过奖了！”傲然道。 
  “说到万人堂和慕容世家，我倒想请教先生，您对我们有何看法？”万人龙问道。傲然道：“对贵堂我也没什么特别的看法，只是听说你们势力雄厚，牢牢占着北方不说，似乎还有南侵之意！”“东方先生这么说，还是对我们有些看法的喽！”展玉致道。傲然摇头，道：“有看法也只是针对别人嘴里传来的事情，不见得是对的。”“先生此言很有道理啊，世间很多事情并不是看着那么简单的，何况是道听途说呢！江湖上又有多少人真正的了解万人堂以及万人堂所做的事情！”展玉致道。“不管怎样，我觉得万人堂能立于北方，自有他的道理，你们都是做大事的人，能利用好万人堂的力量造福一方是再好不过了。”傲然说着将目光投在了展玉致的脸上。“嗯，东方先生说得句句是良言呀！无论以前怎样，自此后万人堂把您当作朋友了！”展玉致道。 
  一旁的孔不明脸上一直似笑非笑的，这时突然将展玉致的话锋一转道：“当年东方家也曾显赫一时，先生既是名门之后，身负绝艺，又怎可长久甘居人下呢？”傲然淡淡道：“我生性闲散，没有什么大的抱负，只求能过的坦然、舒心，功名利禄倒也不太看重。”“然则，先生又为何投在江湖第一大世家门下？为何又来金陵比剑呢？”傲然道：“让您见笑了，在下虽无大志，却也得尽量体面点儿的活下去，有时候真是身不由己。人世间不如意者十之八九，要按我的心意，行走江湖只要一柄剑，一壶酒，几两够吃饭的散钱足矣。” 
  展玉致一笑：“先生真名士也，一柄剑、一壶酒，还差个红袖添香的可人儿吧！光顾着跟您说话，倒怠慢了两位姑娘。实在不好意思！”她看出清水较为年幼单纯，便向她问道：“这位小妹子该如何称呼啊？”清水初进来时还有点儿怯意，后来见这些江湖上的大人物对傲然都是敬重有加，不免胆气壮了起来。抬头迎着展玉致的目光，娇声道：“我叫清水，是先生的小丫环。谢谢您刚才派人帮我们！”傲然心想：小丫头还行啊，面对万人堂的巨头们也不着慌。清水却觉得自己心儿怦怦直跳。展玉致呵呵笑了两声，道：“小妹子也忒客气了，其实哪用得上我们帮忙。以东方先生的能耐谁能伤得了你？”她眼波一转，从傲然看清水的眼神中读出点儿什么，便从怀中取两支珠花，道：“不知怎的，这一见面，我对清水姑娘就打心眼里喜欢。仓促下没什么好送的，这两朵珠花就算是给姑娘当作见面礼吧！”清水忙道：“谢谢您的好意，清水只是慕容家的婢女，能见到您这样的人物已经是高兴得不得了，哪敢再要什么礼物。”展玉致道：“这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分别是我们北方的釉玉、金陵的雨花石雕成，我随身带了不少原本也是要送人的。清水妹子别推辞了！”见清水不肯接，她转身递给傲然道：“看来没有先生发话，您的小丫头是不敢要的。”傲然见确实不是什么名贵珠宝，便道：“既然玉凤使如此盛情，我就替清水谢过收下了！” 
  展玉致又侧目端详慕容若冰，揣度以她的样貌、气质可不像下人，说不定是慕容家的小姐。刚要开口，却听慕容若冰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傲然也怕待得时间长了露出破绽，让展玉致认出来，便起身道：“玉凤、青龙二使以及孔先生诸位，你们也都挺忙得，不打扰了。我们这就告辞吧！”展玉致客套了几句，便亲自将他们送下船。 
  72. 
  当傲然带着清水、慕容若冰回到客栈时，发现内院中二楼的一扇窗下围了不少人。看衣着打扮都是住在此地江湖人士，又以年青男子居多，个个脸上都是一幅兴奋、企盼的表情。傲然觉得奇怪，听慕容若冰冷冷道：“那一定是上官惊鸿的房间了。” 
  二楼客房中果然是慕容知花和女儿上官惊鸿。此刻江湖第一美人正对镜梳妆，慕容知花哼了一声道：“让你少抛头露面，总是不听，无端的惹一群苍蝇让人烦！”上官惊鸿咯咯一笑，道：“娘的想法怎么变来变去！我还记得您以前可说过：女人生来便是给男人瞧的。即使再美得女人，没有男人欣赏也和埋在沙粒中的珍珠没什么两样！”“你现在大了，我也说不动你，好自为知吧！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不要做出不合适的事让人笑话！”慕容知花道。“娘的话什么意思？”“现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说你准备嫁给本次大会的胜利者是怎么回事？”上官惊鸿一笑道：“那都是些无聊的闲汉瞎说而已。我岂会拿终身大事开玩笑？天下之大什么人没有，谁知道最后的胜者是个什么样人？”“话虽不是从你口中传出来得，但听外面这么传你却很得意是不是？”“娘----”上官惊鸿娇嗔道，脸上却神采飞扬。慕容若花叹了口气：“他要是来，这第一的名份还能让别人夺了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