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王妃/潇烟漠漠

第168章


  “好,我,嫁就是!”永康抬眼看着裴菀书,从她眼睛里看不到半点悲伤,全是暖暖的深情。
  可是她不相信裴菀书不悲伤,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提。她不可以让别人忍着痛苦来安慰自己。
  “这样才乖!”裴菀书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她黑亮微乱的发丝,帮她拢了拢。
  大雪屯门,夜风呼啸。
  椒房殿内烛光凛凛,满是馨香透着浓浓的冷意。
  “裴夫人,事情考虑的如何?”楚王坐在紫檀宝座上,淡淡地看着一脸鄙夷愤慨的大娘。
  “呸!真是不要脸。就会拿女人说事!”大娘哼了一声,瘪着嘴,仰着头。
  “你还挺犟,裴怀瑾敢这样做,难道就不怕本王杀了你?看来他对你真的是一点感情都没呀!否则怎么会又收了翠依?还生了两个孩子?”楚王不无讥讽地说着。
  “你卑鄙你的,我坚信我的。我相公对我如何,还用不到你来说。我们家的孩子也不用你来评判!”虽然锦书从小就被赶出去,可是她也心痛他,想当他是自己的儿子,只不过明显不可能而已。
  好在有个小欢。
  当裴怀瑾跟自己解释小欢不是他的,他和翠依一直是假夫妻的时候她竟然有点遗憾,欣喜里掺杂着遗憾。自己不能为相公做的,本以为翠依做了,有了相公的孩子。可是没想到不是。多么遗憾。他对她这样好,她竟然对不住他,连个孩子都没有给他留下。
  小欢是他的女儿,不管别人怎么说。他对她那么好,她跟他习字,听书,作画,对弈,她叫他爹,她是他的宝贝。
  她就是他的女儿。
  没人能改变。
  “他不过是想扳倒我,回来他还是丞相。也说不定他想让裴锦书做皇帝?”楚王冷笑着。
  “你们真好笑,以为皇帝很好吗?谁都像你那样想破脑袋的想?我们相公和儿子才不稀罕!”大娘不屑地笑着。
  “既然你这么想死,本王也就成全你,免得让人以为本王连个女人都收拾不了!”楚王笑了笑,慢慢起身,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俯瞰着跪在地上,依然一脸讥讽愤慨,高傲无比的女人。
  他慢慢地伸出手,握上她的脖子,她的脖子不够长,几乎容不下他的大手。
  大娘冷冷地盯着他,目光一瞬不瞬,反而用力地扬起头,似是在说,“你嫌我脖子短,这样是不是长一点?”
  微微用力,便听见骨头“咔咔”的声音,她依然紧紧地盯着他,眉头皱都不皱。
  他笑了笑,陡然用力,
  “住手!”
  一道红色的身影从屏风后面冲了进来,裹着一团冷风,永康公主额头带汗,忽的冲过来,一把将大娘抢了过去。
  “你这是做什么?竟然在母后的寝宫里杀人?”永康公主揽着大娘,怒气冲冲道。
  楚王眯眼看着她一身喜气的红色,笑道,“怎么,不穿孝了?”
  “要出嫁,穿什么孝?你要是不怕触霉头,我不在乎穿白的出嫁!”永康冷笑着,紧紧地抱着大娘,一副老母鸡护小鸡的模样。
  “永康,怎么跟你叔父说话呢?”太后慢慢地从内室走出来,淡紫色的软缎锦衣,斜云髻,金步摇,妩媚如花。
  永康咬了咬唇,哼了一声,看也不看,只冷冷道,“我让人送裴夫人去皇祖母那边,谁要是看不惯碰了她,以后也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吧。”说着便扶着大娘往外走。
  “永康!”太后轻声唤她,一抹隐痛一闪而过。
  永康没有回头,冷冷道,“还有菀书姐姐,哪个要是连菀书姐姐都算计,哪个就是天底下最不得好死的。”说着领着人扶着大娘扬长而去。
  “臭丫头!”楚王脸色阴沉,身形僵直,盯着永康出去的方向,眼神越来越冷。
  “她还是个孩子,”她轻笑,缓缓走到他的身边,伸手搭在他的肩头,未等说话,一阵天旋地转,被他揽坐在宝座上。
  “当年你一副泼辣样子,如今竟然柔情似水!”他笑着,伸手攫住她的下颌。
  “当年连妹妹可是比臣妾如今更柔情似水,我就是想比也比不了呀!”她轻笑,猛地一扬脖子,身体轻颤,衣衫尽褪,被他紧紧地压住。
  “何其帮你找的人可靠吗?还有,那些要杀的人,可都处理了?来投靠我们的人可要仔细查过了,免得有三心二意见风使舵之人。”她娇喘着,尽力仰着头,努力地迎合他。
  “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没事,见风使舵的有,我们当其是杀手,其他的效忠于我们的才是最关键的。薛陵是个不错的人。你放心……你的身子倒是越来越细,比当年更盛……”
  冬至大典,将宫里的人忙得团团转。今年因为边境紧张,很多邻国并未前来。沈睿据说忙得几乎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裴菀书也不知道他是真忙,还是任性如此,经常十几天见不到他。
  深冬腊月一夜,裴菀书抱着吃饱了奶的无咎,坐在炉火边给他讲故事。
  “无咎,欲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咯!”她轻轻地笑着,前倾了身子在他嫩嫩的小脸颊上轻轻地亲了一口,他倚坐在一圈锦被上,东倒西歪地哈哈笑着,不时地想抓裴菀书的手来咬。
  “我来给你削一点奶酥吃,看看没有牙的小无咎是不是能咬得动!”她笑着拿出小银刀趴在炕桌上切奶酥,切的时候,奶酥一滑,“啊哟!”刀刃在左手食指上划了一下,立刻伸出鲜红的血珠。
  “啊--”无咎大叫着,似是非常兴奋地扬着手,身子忽的趴过来,裴菀书慌的忙放下手里的刀免得伤到他,结果手上一痛,他竟然抱着自己的手指头用力地啃,“吧唧,吧唧”吮得声音很响。
  “无咎!”裴菀书狐疑地看着他,他抬头朝她哈哈地大笑,眉心那点朱砂红得妖艳几欲滴血,红润的小嘴便是一抹血丝。
  他伸出柔嫩的小舌头不断地做出吸吮模样,看得裴菀书眉头紧皱,将没有受伤的右手给他,他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然后将左手递过去,他立刻便伸出舌头开始吮,吓得她忙将手抽回,疑惑地看着他。
  “小姐,怎么啦?”西荷撩锦帘走进来,看到暖炕上母子两个一个吃吃地笑着吮舌头一个皱着眉头看。
  “西荷,无咎很奇怪!”裴菀书将小刀收起来,然后从炕橱拿出药箱,飞快地包了手指头。
  “小姐,你受伤啦?”西荷立刻上前查看。
  裴菀书摇摇头,“没事。”又看了一眼贪婪地看着自己手指头的无咎,蹙了蹙眉,朝他做出生气的样子,吓唬他道,“小鬼,再咬娘娘的指头,拔光你的牙!”
  说完自己先笑起来,西荷更是摸不着头脑,突然看到无咎嘴边的血丝吓了一跳,忙去看。
  “没事,我割了手指头,他像小水蛭一样扑过来就咬,这小东西,喝的不是奶,是……”
  “小姐?”西荷惊悚地看向她。
  裴菀书耸耸肩,“我开玩笑,你怕什么?”说着伸手将儿子抱在怀里,伸手捏了捏他并不像其他小孩子那样塌着的鼻子,“小东西,娘娘咬回来,咬回来咯!”然后伸头去顶他的额头,无咎哈哈地笑着,小手抓着她的鬓发,额头做出顶的姿态。
  西荷见状松了口气,“小姐,翡翠传了消息来,胭脂,醒了!”
  “真的?”裴菀书喜得忙回头看她,无咎似是感觉到她的紧张,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忽然,他一下子扑到她脸色,“吧”地亲了一口,然后又大笑起来。
  裴菀书歪了歪头,任他玩自己的头发,喜不自禁地看着西荷,见她确定地点头,欢喜地笑起来,眼泪顺着脸颊滴到无咎的小手上。他立刻爬过去拱着小嘴嗯嗯呀呀的蹭。
  “小东西,你胭脂姑姑醒了,我们有时间去看她好不好?”
  无咎似是听得懂一般歪着脑袋看着她,又开始挥着胳膊咿咿呀呀地叫,然后不停地咀嚼着小嘴巴。
  当无咎开始长牙,裴菀书几乎没有时间去关注其他的事情,朝堂风波,变幻莫测,摄政王与皇帝几度交锋,先皇培养的臣子屡次被贬,被杀,摄政王亲信越来越多。
  摄政王欲与太后成亲。
  天下人议论翻天的事情,裴菀书不闻不问,沉浸在和孩子玩乐的欢乐中。
  “来,让娘娘看看你的馋!”她嬉笑着,不断去戳他的小嘴,他就伸出粉红的小舌给她看,或者用他刚长出的乳牙慢悠悠地咬她的手指,或者抿来抿去的嚼一块奶酥,口水流到自己手上,然后主动放到裴菀书的胸前蹭一蹭,继续嚼。
  料峭春寒,迎春花灿然绽放,裴菀书抱着无咎在院子里慢慢地散步。
  “无咎,你问问花花,爹爹是不是就要回来了?快点问问!”
  “娘娘……达达……来……”无咎挥动着肉嘟嘟的小手,头上虎头帽子垂下的两个圆球随着他的动作晃来晃去。
  “无咎,达达回来么?”她笑着声音有点抖,情不自禁地贴在他的脸颊上。他小手抓着她的手,小脸在她脸上轻轻地蹭。
  她笑了笑,用力地搂紧了他。
  又是盛夏六月,合欢花开,满眼翠碧,到了无咎抓周的时候。
  一时间金风阁热闹非凡,已经出嫁的永康携了驸马黄赫,和西荷定亲的康侍卫,柳清君让人捎了礼物却不能亲来。礼物是一方血玉。
  热热闹闹的,各种物件平凡的珍奇的满满地摆了一大桌子,裴菀书将无咎放上去,他却坐在上面东看看西看看,踢腾着小腿,对着下面的人笑,嘴里嘟嘟囔囔地不知道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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