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证之北宋先锋

第20章


搞到我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真骑虎难下了!”
  “啊?”
  “不管!反正我坐牢了,你要来给我送饭!我若上断头台了,你要来劫法场――”啼花可能是越想晚景越凄凉,一抹眼泪,开始口无遮拦了。身旁来往的府役,无不向两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展昭头痛得要死:“你到底在说什么――”
  “柳大嫂是你介绍给我的――”
  “柳大嫂又怎么了?”展昭蓦然敏感到事态的关键,一把抓住啼花的手:“柳大嫂是不是出事了?”
  啼花甩开他:“现在还没有!将来――哼,可就难说了!”
  展昭还待追问,啼花已气冲冲跑出开封大门,他只好跟了上去:“啼花姑娘!啼――”
  一辆急速的马车飞驶而过,差点撞翻横穿大街的啼花,展昭惊出了一头冷汗,好在他手疾眼快把啼花拉了回来。啼花一巴掌掴在他身上:“靠!那混蛋违反交通规则,乱闯红灯,你身为公门中人,干啥视而不见啊?去把他抓起来啊――”
  展昭焦头烂额,最终化为一丝苦笑:“啼花姑娘,是你自己先突然冲过去的啊――”
  “哼!”
  时间太早,柳大嫂的小店门虚掩着,外面冷清清见不到半条人影。但刚一走进去,四处角落,楼上楼下,立即蹿出十来个彪形大汉,一色的劲衣玄袍,将两人团团包围起来!啼花尖叫一声,叫过之后,人立即往展昭背后缩。偷眼一瞄楼上,原先住着孔京武的房间门大开着,隐隐的桌翻椅倒,顿悟不秒。
  眼前的一群人,分明是那天来店里搜查逃犯的官差一伙。――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走漏风声了?!自己没有出卖柳大嫂,但昨夜一宿未归,柳大嫂会不会怀疑到自己头上?可是除了自己,还有谁会做这种告密的事?啼花突然想起昨天冲出柳大嫂房间时,在门口撞到的那个人――
  她并不是唯一的知情者!
  都怪当时盛怒之下,太麻痹了。
  这瞬间的陡变,展昭并不明白她在想什么,但埋伏在店里守株待兔的人,他看出来了,是同行,便拿出腰牌展示一下,制止将可能发生的误会,开口问:“在下开封府展昭,请问各位,隶属何处人马?这个小店,出了什么事吗?”
  “原来是开封展大人!”为首者是个五短身材,看上去比任何人都要矮上一截,可是腰粗背厚,脸如铁铸,特大的豹子头,铜铃般的巨目闪闪有神。往比他至少高了大半头的展昭跟前一站,气势竟是半点不弱:“在下陶伟,乃是刑部夏昭年直属,奉大人之命,特在此缉拿多年未获的逃犯。因为此逃犯窝藏该店已久,在下怀疑他尚有同党,故而――”
  他犀利的眼光一转,盯住啼花,一个明显之前来过店的大汉躬身上前,附耳低声对他说了几句话,陶伟的表情冷肃起来,手指啼花:“你与店主柳氏是什么关系?”
  “我――”啼花犹豫了数秒钟,这关键时刻撒谎,不仅可能被展昭怀疑,连她自己也瞧不起自己,横下条心答:“我是被柳姐姐收留下来的孤女,在店里帮忙,她认了我做干妹妹。”
  “这么说――柳氏所作所为,你都一清二白了?”
  “这――”啼花苦笑,她也很想不知道,不过老天不让她被排除在外。
  “那么请姑娘跟我们一起回刑部见见夏大人吧。”
  陶伟挥挥手,两名手下自后而上抓住了啼花的手。这还是他看在展昭的面子上,比较客气的相请。啼花面色苍白:“柳姐姐也被你们抓了?”
  “你到了刑部,自然能见到她。”陶伟转向伸手欲拦的展昭,不卑不亢:“展大人,她们涉及的是一桩重案,关乎西夏。这件事早在数年前就有定断,请不要阻扰在下执行公务,有什么疑问的话,你可以请包大人直接去跟我们夏大人说。”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展昭直瞪着啼花。通宵未眠,他明显感到此刻脑筋不灵光了。
  啼花这丫头闯点祸还可以理解,连素来循规蹈矩的柳大嫂也牵涉其中――
  “都是你害的!”啼花愤愤白了展昭一眼。自己无辜遭累已经很不平了,瞧某人那眼光,还似谴责自己把柳大嫂害了般,真想扑上去咬一口。
  “陶大人请留步――”展昭还试图挽留住陶伟的脚步,一群人警惕的拔刀相向:“展大人,你身在公门,不会连起码的规矩也不懂吧?知法犯法,不单罪加一等,甚至会连累包大人清誉――这是一滩不见底的泥沼,大人聪明的话,最好及时抽身!”
  展昭目光一阵绞缩,望向兢兢战战却力作镇定的啼花,心里掀起一潮又一潮的热浪。
  
血浓于水之十五
  刑部大牢,残灯如豆。
  预期的阴森被角落里蜷伏的一团人影分散注意,走进去,才发现是柳大嫂。小虎子安静地缩躺在她怀里,似乎是睡着了。啼花鼻子一酸,叫了声“姐姐!”慢慢靠拢,打算在柳大嫂有所动作随时趋避。
  ――她虽未出卖她们,但天知地知,柳大嫂不知尚有外人知道。以柳大嫂外弱内刚的脾气,难保不将冤枉气撒在她头上。
  柳大嫂身子动了动,清醒过来,抬头望住啼花的眼光,又是惊喜,又是愧疚:“妹妹!你――你也被他们捉进来了?”
  看样子她全没对自己抱什么存见,啼花这才安心的坐下来她身边:“姐姐,昨晚我去开封府那混了一夜,我没有把孔京武的事说出去――你相信我吗?”
  “我知道。”柳大嫂把熟睡的儿子挪了个方向,轻轻用手梳理下啼花因为被捕挣扎弄乱的碎发,柔声道:“你不可能出卖姐姐。昨夜你离开之后,另外有人带官兵来封了咱们的店。那个人,是之前住在咱们店的客人。我们争吵时,被他全听见了。”
  “姐姐――”啼花为她细柔温软的的爱抚暖了心,哽咽说:“对不起――”
  如果她不那么冲动,不那么自私,两人就不会发生罅隙,也不会被有心人有机可乘。
  “不,妹妹,该说对不起的是姐姐――”柳大嫂哭了:“姐姐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不但听不进你的劝,还把你也连累了――”
  “没关系――”啼花拍拍她的背:“一定会有人来救咱们的。”虽然展昭当时不得已的情况下眼睁睁看自己被刑部的人带走,但从他的眼神中啼花看出,他一定不会任由自己自生自灭的。
  “这么说,孔京武也被关在这里的大牢了?”
  侯柳大嫂情绪稍稍平定,啼花开始认真盘算将可能面对的危机。
  “不――”柳大嫂迟疑了一下:“孔大叔――我让他提前从后门逃了――”
  “什么?!”啼花陡地血冲脑门,一把抓住柳大嫂双肩,差点把刚睁眼的小虎子吓哭:“我们两个替死鬼蹲这里给他抗黑锅――你倒放他先跑了?!”
  这女人――绝对是猪脑袋!单“纯”到“蠢”了!
  “对不起妹妹――”柳大嫂抱紧儿子,两母子四只无辜瞪大的水汪汪眼睛,让啼花直想去撞墙――看来毕竟所受教育不同,性格也不同,两人姐妹相称再亲,也不能彼此理解。跳了一会脚后,啼花颓然坐倒,既然命里注定该倒霉,再懊恼也于事无补,唯愿展昭秉执那一念不忍,施以援手了。
  “妹妹――”
  小心翼翼观察啼花脸色,柳大嫂犹犹豫豫说:“孔大叔临走前,说――他一定会去开封府告状――”
  “咚――”啼花身子一歪,额头碰上石壁。
  ――看来,看来是猪脑袋的还不止一个!
  “他案子定都定型了,一个西夏奸细,跑去开封府喊哪门子冤?他还嫌害我们姐妹丢丑不够,要闹得全京城风风雨雨不成?如果包大人插手此事,以他的公正严明,能饶咱们包庇朝廷重犯的罪吗?!我――我还指望展大哥开后门救我们――555――全被你们这群白痴瞎搅和了!”
  “妹妹――”
  “别叫我!”
  “阿姨――”小虎子怯怯的声音,同时小手轻轻牵住啼花衣角。
  啼花心肠一软,回头来对上柳大嫂肿得核桃般大的红眼睛:“姐姐,你不为自己想,不为我想,难道你从来没为小虎子想过吗?他这么小,你忍心让他跟我们一起上断头台?”
  “不――不会的!只要是包大人接手此案,他一定会秉公执法的――”
  “问题是那孔大叔确实是西夏人啊――你叫包大人拿什么替我们申辩?!还是――你根本就相信孔京武是被冤枉的?!”
  “我――我相信孔大叔不是坏人――”
  “――”啼花慢慢站起来,手扶墙壁,柳大嫂紧张地想扶她:“妹妹,你怎么了?你不舒服?脸色好差――”
  “你――你给我闪远点,我想吐血了――”如果墙壁是柳大嫂的脖子,她一定早死命掐住它让她清醒了,但现在――低下头,一只毛耸耸的小东西从脚背上蹿过,电光火石间只看分明一对绿豆大小的贼眼睛――
  “妈呀――老鼠!老鼠啊――”
  某人一跳三尺高,以后至少两个时辰内,没听见牢房里有吵架,只听见不绝于耳的尖叫,以及扑啪乱打乱抽的声音。
  陶伟凌晨之际带人跨进门来,只看见某个人贴栏杆倒着,牢房内稻草铺天盖地,数只死鼠横尸血泊中,不禁皱了皱眉。跟着他的一个青衣便帽小厮,轻手轻脚上前,摇摇昏睡中的啼花,低唤:“啼花姑娘,啼花姑娘,醒一醒!”
  啼花翻了个身,半天才把睡意朦胧双眼的焦距对准他,少气无力道:“你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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