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证之北宋先锋

第21章


  那小厮笑了笑:“啼花姑娘这么快就忘记我啦?那――你还记得――龙公子吗?”
  啼花蹭的坐起:“你――你是龙公子的书童?!”
  “啼花姑娘叫我小乐好了。”小厮尴尬一笑(他就长得那么象人书童吗?!)
  啼花抓住小乐的手,眼睛冒出两汪酸水。没想到,第一个来牢里探望自己的,会是这个从来没正眼看过的小厮:“小乐,你怎么晓得我在这里?”
  “因为我有去找你啊――我家公子本来打算邀请你今天过府谈谈丹青的,没想到一打听,你出了事――我家公子就赶紧吩咐我来看看你,并且想办法保你出去。”
  “保我?你们能保我吗?!”啼花犹如溺水者看到了一根稻草,两眼顿时通亮。
  小乐慧黠的眨眨眼:“除了亡魂,普天下恐怕还没有公子保不了的人。”
  “啊――”啼花大喜:“那――”她想说柳大嫂呢,一扭头,发现柳大嫂及小虎子早没在这间牢房里了!啼花一阵寒粟,猛地蹿起来扯住陶伟,颤声问:“我姐姐呢?我姐姐被你们带哪去了?”
  陶伟难得带着一些客气回答:“她们换牢房了。柳氏在我们夏大人跟前招供说:你――啼花姑娘只是她暂时收容的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女,平常只做些打杂下手的工作。窝藏逃犯的事,根本无从得知,恰巧这位――这位小乐小哥代表龙公子来保你,因此我们夏大人决定,无罪释放你。啼花姑娘,委屈你一宿,没事了,你可以跟小乐小哥走了。”
  啼花呆呆地:“姐姐――她怎么能这么说――”
  小乐隐隐看出她不对劲,深恐夜长梦多,忙拖起她就离开:“我们公子放心不下,还在外面等你消息呢,啼花姑娘,有什么话出去慢慢说吧!”
  
血浓于水之十六
  小乐――等等!我姐姐还被关在里面呢――”啼花急得眼圈发红,用力拖住小乐的一只袖子:“你和龙公子,真的不能把她们一起保出来吗?”
  “啼花姑娘,这不是能保不能保的问题――我家公子,不愿涉足官场政治太多。救你一个,已大违原则,再要保全柳氏,势必重新翻案,你叫公子拿什么理由来这么做呢?”
  “可是――你刚才不是说,没龙公子保不了的人吗?”
  “对啊――但那也得看我家公子乐意不吧?!”
  小乐的笑容,有些迷离。啼花懊恼的缩回手,难道要她去向龙公子哀哀恳求?先别说人家愿意与否,悠关西夏的泥沼,只怕谁陷进去了都一身骚。她欠不起这份人情!
  “啼花姑娘,请――”小乐亲自动手掀起停在刑部大门一顶青銮小轿的布帘,便在啼花躬身欲上的时候,眼角余光,突然瞥见街对面大树下,一条畏畏缩缩的人影。那人拄着木棍,戴着顶大草帽,褴褛的衣衫怎么看也象叫花子,但啼花心念闪动,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谁!
  “小乐!”她猛地推开小乐搀扶自己的手:“我还有点事,等回头空了,再登门跟你家公子道谢――”
  “哎?啼花姑娘――”小乐一把没抓住,只见啼花就象颗出了镗的炮弹,三蹿两跳穿过街心,扑向对面。那叫花子早在她欲动不动之前,扭转身,一瘸一拐急速进入了左手一条小巷。
  啼花双目喷火,喊一声:“姓孔的!你还不站住――我就叫人抓你了,对面就是刑部大门――”
  那叫花子果然是孔京武,拐角处停顿一下,四顾无人方停住脚。啼花气喘吁吁地赶上来揪住他:“你――你――柳姐姐说你不是去开封府告状去了吗?为什么你还在这?是想看我和姐姐被你害死没?才好溜之大吉对不对?”
  “啼花姑娘――你误会了!”孔京武苦笑地抽搐脸上的肌肉:“他们要抓的人是我,我想――如果我投案自首的话,他们一定会放了你们,所以――”
  “所以,你就在刑部门口探头探脑的是不是?”啼花翻了个大白眼:“我瞧你们这班古人真天真到家了――说连累,我跟柳姐姐早跟你分扯不清了,别人眼睛里看的是事实,谁会多在意听你一个逃犯唧唧咕咕申辩的话?依我看,你现在非但不能去自首,还应该逃,逃得越远越好!”
  “啼花姑娘!――我、我怎么能一走了之?柳大嫂是因为我才――”
  “什么叫死无对证你懂不懂?柳姐姐的罪名是窝藏――包庇你这个逃犯!如果他们抓不到你这个逃犯,自然没法定柳姐姐的罪,我再找人替柳姐姐喊喊冤――”啼花苦恼地敲了下脑门:“等等――这样也不大对,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姓孔的――你真的是西夏人?”
  “我不是――”
  “什么?!”
  啼花跳了起来,用尽全身力气揪住孔京武衣襟的手差点没把他勒死:“你不是西夏人?!”
  逃亡数载,搞得家破人亡,还连累她和柳大嫂,竟然只是因为这老小子吃了个桩冤枉官司?而且他还不为自己洗刷清白?
  “我――我娘子是西夏人――”
  咚!啼花一屁股坐在墙根倒扣的背篼上,晕了。
  “可是!我娘子也只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啊――”孔京武继续急急解释,生怕啼花误会:“她确实是因为家里遭了灾,流亡到中土,我们半路相识,所以――我娘子清清白白,她根本不是什么奸细啊――”
  “你这些话,对当年缉拿你的官府说过吗?”啼花有气无力。
  “说了,但――”孔京武颓然的坐倒,苍老枯槁的双手抱住头:“没人相信我们。他们――包括我所在村子的人,一发现我娘子的身份后,就都想要抓住她烧死她――”
  啼花注视着他,老人含混颤抖的声音掩不住彻骨的凄凉,因为妻子而陷入众叛亲离,甚至抛家弃国的窘境,任谁也能体悟那份悲痛吧?啼花轻轻出了口气,手慢慢伸出按住了孔京武的肩:“你后悔过没有?”
  “后悔?”孔京武迷惘地抬头。
  “后悔娶了你那个西夏妻子,后悔――当初没跟她划清界限?”
  孔京武用力摇了摇头,用种甚至是愤恨的目光瞪啼花:“她是我的妻子!一生一世的妻子――不管她是不是西夏人,嫁我之后,她就是我孔家人,我有责任守护她一辈子!何况,她确实是个好女人!”
  啼花笑了――自来这个遥远而陌生的空间,她还是第一次发自肺腑的微笑:“孔大叔,你的妻子,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孔京武迷惑不解地望着她的笑容。――这个捉摸不定脾气的女孩,很多时候,他知道她是很讨厌自己的,但现在,那亮晶晶的眼里,充斥了真诚的温柔,柔得令人从心底都热了起来:“啼――啼花姑娘――”
  啼花站起来,原地转了两圈:“不过,我还有件事不明白――孔大叔,既然家乡,甚至这个国家都再容不下你们,你们为何不考虑移居关外?你应该明白,带着西夏籍的妻子,除了隐世避尘,没第二条路好走。”
  孔京武长叹一声:“我们确实是这么打算的。但谁会料到,逃亡半途,祸从天降!不单娘子遇害,刚刚出生的孩子也――”他撰紧拳头死命地往土墙砸了两下,哽咽半日才接下去道:“如果不找回孩子,我娘子九泉之下,何以瞑目?!”
  “孔大叔――”
  啼花拉住他,那手,已因为过度的用力而皮开肉绽了。啼花掏出一方绢帕,细心地帮他包裹上。孔京武两行浑浊的泪水直滚下来:“啼花姑娘,你――你不再恨我了么?”
  啼花苦笑一下:“我从来没恨过你。我这个人――只是有时讨厌管闲事而已。不过,孔大叔,现在我们已可算上了同一条船了,我一定会尽力帮你。”
  “不――我不能再拖累你们了!”孔京武霍地站起来:“我这就去官府投案!只要我一口咬定欺骗了柳大嫂,利用她的好心收留自己,她一定会被平安无事的放出来的!”
  “切!说了不行你还这么天真――”啼花皱起眉头,片刻后舒展开来:“不过,为了帮你脱罪,我觉得有个人倒很可以用来利用一下――”
  
血浓于水之十七
  “谁?”
  “姓谭的,就是你认定他是你失散多年儿子的那个人。”啼花嘴角勾起狡黠的笑容。
  “什么?!不!不行――”
  “孔大叔――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啼花用力拉住拼命挥手摇头的孔京武:“我们要利用的,不是你儿子,而是他养父――也就是当年害你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孔京武楞楞地放下手。啼花支起下巴想了一下:“从你那天在大街上碰到谭公子,认亲不成反被他毒打了一顿,之后你就祸事连连。逃亡了十余年也平安无事,怎么可能一认亲你就暴露身份并且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监视之下呢?有一种解释:姓谭的想杀你灭口!不管你是被什么名义给解决掉,他至少有两大好处――第一,保住了豪不知情的养子;第二,掩盖了当年他抢子害母的罪行。我猜得对不对?”
  孔京武迷茫地答:“我――我不知道――”
  啼花白他一眼:“已经到了目前田地,逃,躲都不是办法,咱们索性来个置之死地而后生――姓谭的想拔除你这颗眼中钉是不是?你就反咬他一口:当年他不单夺你儿子害死你妻子,还为了掩盖罪行,诬告你是西夏奸细,逼你走投无路――”
  “啊?!”孔京武脸如土色:“这样说――”
  “难道你不想下辈子清清白白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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