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证之北宋先锋

第30章


奶声奶气的赵仲铖歪着头,别看他小,脑瓜子灵得可一点不象同龄儿童。何况老子身边女人这么多,他又不是第一次被推出来当挡箭牌了。幼小的心灵,早结垢了成人的阴晦。
  “没什么――”小乐咧开嘴:“小主子,待会你可能看到一位阿姨,记得,不要瞎闹哦――这阿姨是好人――很好很好的人,如果你不闹她,下次我跟主子上街,帮你多带点好吃好玩的回来,行吗?”
  ――朋友份,他算尽到了,啼花姑娘,剩下看你造化吧!
  赵仲铖沉下脸:“我讨厌女人――爹身边一大群,每天争来吵去,苍蝇似的,烦死了――爹他还往家里带――我要去把她撵走!”
  赵仲铖跺下脚冲向书房,小乐哭丧着脸紧追其后:“――不要啊小主子――这个阿姨跟别的――是完全不同的――”
  他的小命又悬了――天啊!
  为什么每次主子私会,赵仲铖都有80%的概率出现并加以破坏,他至今想不通。――当然,他八辈子也不会疑心到和蔼可亲,观之如菩萨的莲妃身上。
  
回家吧,姐姐!之四
  赵仲铖跑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父亲一阵爽朗的笑声。貌似打自己出生起,就没听他这么开怀过。
  任何时候,面对任何人,都一副淡淡、冷冷的样子。话不多,唯恐言多必失的样子。他有时候哭着去问母亲――为什么爹爹不喜欢我?为什么从来都不对我笑笑?――母亲仅是叹了口气,摸着他头回答――孩子,你还小,不懂,其实,你爹爹他过得也很苦――
  为什么苦?苦什么?苦到跟自己家人骨肉在一起,也谨言慎行、如履薄冰吗?!赵仲铖会思考,会满地乱跑,无论他多调皮,也开始懂得,不再去强求父亲的温存了。反正父亲经常住在宫中,回来的时候很少,少到可以忽略。
  但今天,竟会听到他笑――对处在房中那个神秘女子敌视同时,又不免生出好奇之心。究竟是什么样倾国倾城的大美女,能诱使父亲撤去面具,坦诚相对呢?
  小乐拼命想阻止他,给他一脚踢在膝盖上,然后他用力推开门,闯了进去――
  “爹爹!”
  他用很清脆的声音喊,对面桌后埋头共同观赏一副画的两个人惊讶的抬起头来――他父亲是一种悻怒,甚而有些慌乱的尴尬,而他身边,那眉清目秀的女子――能够称其为女子吗?赵仲铖先鄙夷地扯扯嘴角――个子娇小,喜怒颦于一眼一笑间,完全是个未成熟的青涩果子,连侍侯自己的丫鬟随便挑个出来也比她有女人味!
  父亲怎么会看上这么普通的黄毛丫头?!
  “――这是你儿子啊?”
  赵仲铖注意到那黄毛丫头跟自己父亲说话的态度,一点应有的礼仪也没有,完全是大咧咧不分尊卑的德行。想若非父亲比她高了一头不止,她就哥俩好去拍肩了。这还不是最让赵仲铖吃惊的,他纳闷的是这丫头见了父亲有自己这么大个儿子,神态语气居然一点没变――如果她想进自家门的话,这不应该是正常反应!
  有不正常反应的倒是自己父亲,面色变了又变才结结巴巴说:“是――是啊――啼花姑娘,我――”
  “叫什么?”
  赵仲铖看那丫头偷偷在扳手指,仿佛在算什么困难的帐,嘴角勾起一弘润红的弧度。突然,赵仲铖意识到这个人的灵气,是自己在所有见过的女人中,不具有的。
  “――赵仲铖。”
  还是他父亲略微干涩的替答。
  “赵顼!!!未来的宋神――”暴响的超大嗓门吓了父子俩一跳,紧接见啼花双手握住嘴,一副说漏口的模样。在父子俩还没想明白过来前,下一秒某人以人类罕见的速度蹦到赵仲铖跟前,两眼放光,双爪箕张,跟盗宝贼发现成堆金山没区别――
  赵仲铖本能地蹬蹬倒退数步,恐怖地干望面前对自己差点没流出口水的某人――“你――你认错人了――我――我叫赵仲铖!不叫赵顼!”
  好可怕!他父亲怎么会找了个疯子――
  “我知道――”某人此刻已拿出千般柔情,堆起万般媚笑:“你现在叫赵仲铖嘛――”
  ――这绝对是座比赵宗实还有利用价值的未开发金山!!!
  某人双目闪烁出亿丈星光,两只不安分的手在赵仲铖脑袋上摸了又摸,可怜的小孩,几乎在这时节石化――
  ――记得有女人对自己的父亲甜蜜蜜说过――妾身对王爷,是一见钟情――眼前这――这疯丫头――敢莫就是?!(― - ―不单纯的小鬼!)
  “你――你干吗老摸我头?!”一盏茶后清醒过来的赵仲铖发现自己再不提抗议,脑袋都会被那罪恶的魔爪摩挲掉皮了,赶紧再闪人。
  “嘿嘿――”啼花也发现自己有点失态了,不过能摸摸未来皇帝的头,手上一定已储存够分量的福气――这两天绝对不能洗手,说不定走个路,天上都能掉包金砖下来砸晕她。
  赵宗实是成人,她不够胆子去摸,但眼前的小鬼嘛,哇哈哈哈哈――
  “小小王爷――你长得好可爱咧――阿姨空了带你逛街,去玩咋样?你平时一定很少出门――”
  魔爪再次落到赵仲铖头上,赵仲铖这次忘了躲闪,反而一阵惊喜:“真的?!你真的能带我上街玩?!”
  门禁森严,在家中都诸多限制,而父亲身边一大群女人,个个虽然争相讨好他,却只懂得把金的银的堆成山塞他怀里,然后就诱哄他去父亲面前说这说那,四岁的时候,他就厌恶死了这套――惟现在这双盯住自己蓄满星星的眼睛――说实在是有些令人毛骨悚然,但至少,赵仲铖从中感悟出了一份真诚。
  “当然咯――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再见――咱们就是朋友了对不对?”啼花伸出根小指头,晃了晃,脸上绝对的是带着诱拐儿童的犯罪者独门标记,但――
  “――朋――友――” 赵仲铖喃喃念这两个陌生又带给他异常冲击的字眼,望了父亲一眼,发现父亲此刻眼中满是浓浓的笑意,而那笑意,使他感受到从没有过的温暖,自然不自然的,他小指头也伸了出去,跟不久前还发誓要将其撵出王府的人勾在了一起――
  “小小王爷――偶带你去玩了,你也要带偶去玩哦――”
  啼花笑得春光灿烂,她向往已久的金山银山啊――回家的路终于越来越近了!
  “好!” 赵仲铖没多犹豫,一口答应。眼前黄毛丫头的地位,瞬间下滑,与自己的年龄水准划等号――啼花继续摸他的头,赵仲铖已经不介意了――不就比自己高了点吗?等自己再长大点,一样可以摸回去――
  如果父子俩搞懂某人的魔爪对幼小孩童的脑袋上下其手的真正原因,只怕要呜呼倒地了――
  当然,某人也纯属心理作用罢了,她这么摸来摸去,也没真从“金山”上摸下点金末来。
  门外,躲在暗处偷窥的小乐和手机氏,一个嘴巴笑抽了筋,一个气扭曲了天资国色――怎么搞,也没料到会搞出这结局?!
  不按常理出牌的啼花,看样子疯疯癫癫的黄毛丫头,竟然轻而易举俘虏了父子两代人的心。
  手机氏只怕一辈子也不甘心想不通这原因,但小乐隐隐懂了――高高在上的主子,别人眼里他们看来什么都拥有了,实际上,他们比任何人都过得孤单,凄凉。他们需要正常人,哪怕只有表面上的慰籍――而啼花,就象阳光,穿破了他们所设重重的防,照亮堂了一切。
  也唯有从来不把礼教尊卑观念放在眼里的啼花,才做得到。
  ――最简单的,换个人,以同样身份,只怕给他百十个胆子,也不敢把赵仲铖的脑袋摸了又摸――
  (― - ― 貌似小乐还是没懂,某人大捋虎须的真正动机。)
  
回家吧,姐姐!之五
  离开懿王府,差不多黄昏了,完全被啼花下的饵钓上勾的赵仲铖,依依不舍扯着轿子一直“送”出门:“啼花阿姨,你答应我了的,天一放晴就得接我上街玩哦!”
  除了啼花,想来父亲也不会愿意放心任何人私自引他离家的。别看赵仲铖年小,相处短短半日,他差不多已瞧破了苗头――父亲这回,是认真的。光看他的眼神,府里一大群女人,包括自己生母和最得宠的莲妃,就无幸得到过。
  “OKOK!”啼花笑眯眯从轿子探出头来,临别尤不忘借机再在赵仲铖头上摸了一爪:“只要雪一停,我就来,阿姨家还有个跟你差不多大的小孩,你们可以一起玩。”
  “哦――”对这点提议赵仲铖完全没放心上,跟他同龄的孩子难道他还见少了?不一个档次,无一不是战战兢兢,要不就是唯唯诺诺,一点意思也没有。象 啼花这种――直接点讲是异类的人,恐怕天下还真只她一个。
  望着远去的轿子,赵宗实含笑拍拍儿子的肩:“铖儿,你喜欢这位阿姨?”
  “嗯!”赵仲铖点点头:“爹爹,你能让啼花阿姨住进咱们家来吧?!”
  换句话,意味赵仲铖心目中已认同啼花在自己生命中的未来地位。难得听到儿子第一次这么说的赵宗实,脸上却掠过一片阴影,轻轻叹了口气。赵仲铖用力摇晃他的手臂:“爹爹,为什么叹气?难道你连这么简单的能力也没有吗?”
  “不是爹爹没有能力,而是――”赵宗实苦笑:“大人的事,你小孩子是不会懂的。”
  惶论啼花愿意与否,赵宗实心里的感觉,她就象未经尘染的仙子,怎忍将其拖入错综复杂的皇室纠葛中,不能给她幸福,只会最终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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