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痴导游

    回到春城，何欢没忙着聚会，先去找陈老师。
    巡游江南的时候，保山陈局以为他跑江南了，不管云州的事儿了，还问过他。拖了这么久，也该把这件事办了。三月，他们忙时装周，自己也忙着接待外宾。再不去找陈老师，他又得去九月时装周了。
    陈映说在空发艺见面，这还真是云花团队的据点啊！
    刚好让秦老师再给自己和龙姑娘做个头发。
    到了理发店，秦老师正给陈老师刮脸，陈老师婴儿般睡着呢！
    安歌也在，笑道：“小白龙来了，刚好签字领钱。”
    “看来我今天不但不用给钱，还要拿钱，这也太爽了吧！”
    秦空抬头看他一眼。
    何欢不惹他了，免得伤到陈老师。
    走到沙发那边，精灵把账单给他，“看看，没问题签字吧。”
    “这么多？”何欢瞪大眼。半年没带团，但音乐团完全覆盖了半年的收入。
    “这不多，现在综艺节目请明星动不动几百万上千万。你要愿意上，挣不完的钱。只不过呢，咱们没什么赞助商，而且收益主要用于培养新的音乐人，支持少数民族音乐，所以只能给你这点。”
    “这已经很多了！宣传少数民族音乐，我原来就没打算挣钱的。”
    “钱还是要的。你是主创团队嘛，也是灵魂人物，音乐之旅没你可不行。你贡献了太多热度，应该的。”
    精灵又看看龙腾，“还有钱塘姑娘，热度也有你贡献的。我都给小白龙了，让他给你买礼物吧。”
    “好好好。”何欢看看龙腾，“你要什么礼物尽管说。”
    “这也是等你来了，再给你的原因。你才明白收益和支出。对比其他综艺，我们这公益性节目确实不多。”
    “嗯。”何欢也知道，精灵发掘了一堆人，不是说立刻开口挣钱。很多少数民族歌手像斗三盏，他们都不是专业音乐人，培养他们需要钱。还有像李八斗他们那样的少数民族戏剧，要上演，也需要做很多工作很多钱。
    不过精灵既然给他了，何欢也不推辞。
    “下一季还是交给你来制定线路，你来带。”
    “好，你们确定了时间，我就做线路，然后回来。”
    等陈老师做好头，何欢让龙腾先去做头。陈映坐过来。
    何欢道：“陈老师，我原来跟你说过帮保山拍宣传片的事，现在我要走了，您看能不能抽出时间，我们一起去趟保山，商量一下？”
    “我答应拍了吗？”
    “嗯？”何欢一愣。
    梁安歌笑着撸撸秦重。
    仙女也跳到何欢腿上，求撸。
    何欢现在可没这心思，很快反应过来，陈老师是自己喜欢的才拍，不喜欢的跪下拿钱砸他都不拍。
    连忙说：“陈老师你听我讲啊！”就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
    也就是脚本，陈映笑容逐渐加深。
    秦空正给龙姑娘洗头，见这姑娘睁着大眼睛，听得聚精会神，居然没睡着！
    当然，她现在脑子里也一片清明，没有那么多难以排解的情绪了。
    精灵也点点头，“嗯，听你说起来很有画面感啊！你不讲，我以前都不知道保山。在云州确实不太出名。
    但你一讲，它深厚的历史，中央老大国的地位就出来了。听起来就澎湃汹涌激动人心。拍好了，我给你们配乐。”
    “啊！”何欢激动得站起来，“真是太感谢您了！”
    仙女一下从他腿上掉到地上，昂起头冲他嗷嗷叫。
    何欢又坐下，捞起仙女敷衍地揉着，继续说：“陈老师，我的想法就是把保山的历史由远及近地拉到观众面前，真正实现目光聚集的地方。
    虽然从哀牢归汉后，保山就失去了它中心的位置，但是它的历史从未中断过。因为茶马古道。
    所以茶马古道是线索，是我们的拍摄重点。这条线串起整个内容，那些细节就是这条线上的美玉。”
    龙腾做好了头，也站过来听。
    何欢和陈映交流着想法，碰撞着火花，保山旅游局啥也不知道，他俩在脑子里和嘴上已经拍完了。
    陈映就在茶几上的草稿纸上画了分镜，“那现在就看现场呈现。现场呈现不了这个画面，我不拍。”
    “能能能，从茶马古道到320国道，从高黎贡山到火山热海，从滇越乘象国到碧血焦土，不是能拍的少，现在的问题是内容太多了，我们要精选一下，所以要去保山走一趟。”
    陈映沉思，“我要准备时装周，反正这个宣传片一下拍不完，可以先去看看，先筹备起来。”
    “对对对！”何欢说，“到时候拍九隆立国、柳貌归汉、抗日战争、滇缅公路，这些场面都需要演员。确定了内容让他们先训练起。
    因为旅游宣传片一直都是歌舞，如果拍这么有历史厚重感的宣传片，到时候会十分惊艳，但是演员一定要专业，才能把那种历史感呈现出来。”
    精灵说：“你们这整得不是宣传片，是一部电影了！”
    “对啊！就是需要很精密的制作团队，拍出一部纪录片一般的保山简史。到时候，演员们训练好了，陈导去选，去指点。梁老师负责整部片子的音乐。秦老师负责化妆造型。”
    “我答应了吗？”
    “哎？”何欢抬头，“哎！”
    秦空和龙腾正站在他们面前听他们聊宣传片。
    何欢站起来，仙女再次从他腿上掉下，狂躁得原地跳脚，嗷嗷大叫。
    另外三人一脸笑容。
    何欢充耳不闻，视而不见，看着龙姑娘。这……这是什么千面女郎？还是换了个女朋友？
    头发烫着大小不一的卷，染成了板栗红，色泽很亮，围着一张晶莹剔透的小脸，非常地俏丽呀！
    这是什么洋娃娃啊！
    噢噢噢！何欢心都化了。情不自禁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臂。
    想抱，但怕抱一下就碎了。这是什么雪做的棉花做的娃娃啊！
    “好看吗？”龙腾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
    “简直美死了！”
    “我还没看呢！”龙腾赶紧转身朝理发镜跑去。
    秦空一脸无语，被这两个小情侣搞得怀疑人生。
    精灵一脸迷惑。
    “龙姑娘做头发时光听小白龙讲话了。”
    精灵大笑。
    不过大家都是，刚刚被小白龙讲的宣传片内容吸引，都没注意到两人站这儿来听了。
    何欢也跟着龙腾跑了过去。
    两人对着镜子沉溺美色，陈映又低头看着分镜，琢磨需要什么样的演员和剧情把这画面呈现出来。
    “秦老师，快来帮我做头！”何欢喊道。这女朋友都换了，不得给女朋友换个男朋友？这秦老师果然是改头换面！
    “你先洗吧。”
    秦老师的徒弟走过来帮他洗头。
    何欢叫道：“秦老师！你帮我洗吧！我想再次体验在你的手下睡得像个婴儿！”
    “也不是每次都能睡着。你女朋友刚刚就没睡着，光听你讲话了。”
    何欢看着龙姑娘，龙腾脸一红，何欢忍笑拉拉她的手，又央求：“秦老师！帮我洗吧！”
    “不。”
    无奈，因为女朋友没有好好体验秦老师的神奇洗头术，这理发师不出手了。
    何欢只好让他徒弟洗了，坐到椅子上，自动把椅子放倒，“秦老师快来帮我刮脸！”
    “不。”
    “这是理发带的服务！”
    秦空走了过来，店里几人大笑。
    当那雪亮的刮刀从那个男人手上落到他脸上，何欢像个婴儿一样甜美地睡着了。
    上次秦空给他剪得比较短，比较成熟。这次留了刘海，少年感十足，十分飘逸，十分随意。
    何欢牵着龙姑娘的手走回沙发边，精灵说：“这一看就是两个初恋的孩子！就是青春最美好的样子！”
    两人相视而笑，真的很享受这样的时光。
    陈映拿起相机，拍下，在店里打印出来，把照片给他们，“一百万！”
    龙腾立马掏手机。
    何欢连忙拉住她，照片确实拍得好，但是陈老师不会来真的吧？
    精灵笑道：“刚刚小白龙挣了钱，说龙姑娘要什么礼物都行，龙姑娘这么喜欢，小白龙会付钱的。”
    他们好黑啊！但是音乐团本来就是宣传云州音乐和文化，何欢开始就当公益来做的，连导服费也没准备收的。
    结果精灵给了这么一大笔钱，就按原来的打算，不挣算了，还白得一张大师级照片！
    而且照片真的很好，当他们白发苍苍的时候，看着这一张照片，多么美好。
    陈映不愧为最牛逼的摄影师，留住了时光。
    何欢掏出手机。
    见他认真，陈映笑着站起来，照片拍他手上，“行了，我只拍打动我的。”
    何欢如获至宝，拿着照片，“谢谢陈老师！”
    陈映还有事要忙，约定了过几天去保山。两人喜滋滋离开空发艺。
    走了一段，何欢回头，“这真是个魔术般的小屋，难怪他们总爱在此聚会，真是太好了！”
    “嗯。”龙姑娘看着照片爱不释手。
    仙女看着照片，嘤嘤嘤扭头扑在何欢怀里，为什么没它？
    跟陈局说了过几天和陈老师去保山，陈局大喜，“谢谢！小白龙！带着女朋友来啊！”
    “嗯。”何欢看看龙腾，微笑，又伸手摸摸她的头发。
    如果把她的照片拿到其他理发店，说要做个同款，那基本上出来的是个疯婆子。
    但她这一头卷卷怎么能如此美丽，层次错落，阳光下也呈现出更加丰富的色彩。让人想起大珠小珠落玉盘，当然她那张脸是中间那颗最亮的最莹润的珍珠！
    第二天去申请了工作签证，何欢首先带龙腾去学校看老师。
    秦怀也终于亲眼见到了得意门生的女朋友，眼前一亮，“春院旅游系美女如云，何欢大学时却不谈恋爱，一心学习，还以为他只喜欢学习，没想到一出手就是摘星攀月。”
    龙腾被夸得小脸红红的，“秦老师好！”
    何欢满面笑容，“老师你怎么这样说呢？什么叫以为我只喜欢学习！”
    秦怀从办公桌后转出来，笑着拉他坐在沙发上，给他俩倒了茶，问起他去国外的打算。
    秦怀是个老旅游人了，欧洲也经常跑，听他说做欧洲导游，就把欧洲市场跟他分析了一下。
    何欢也有了门道，至少去了那知道从哪儿开始干。
    晚上，又请了几个老师一起吃饭。老师们也见着了传说中的龙姑娘，一顿夸赞。
    “去年就说龙姑娘年纪小见识深，果然是大家闺秀见多识广，何欢这眼光确实不同凡响！”
    龙腾看看何欢，原来他的老师们早就知道她了。
    喝了几杯酒，老师们话也多起来。
    秦怀说：“我原来就跟你们说上大学的时候一定要谈一场恋爱，出来当了导游，一没时间，二来形形色色的人见多了，尔虞我诈的事情多了，露水情缘的机会多了，很难再有当初那样的心情。”
    龙腾抿抿嘴，他的老师们还真是不严肃啊！这也是能说的？
    “何欢是沉得住气耐得住寂寞，出来了，形形色色，尔虞我诈，各种情缘，一般人都招架不住，他虽活泼，心底还是沉稳。”
    老师们点点头，话越来越多。
    微醺出来，何欢到收银台付钱，秦怀走过来站他身边拿出手机，“你们要走了，这是欢送你们，你别动。”
    何欢就把手机塞回兜里。
    秦怀付了钱，一群人出来。
    “要不要送你？”
    “不用，我们在学校走走。龙姑娘认路，她上次来过。”
    地理老师当场后退几步，英语老师和法规老师左右扶稳。
    都大笑起来。
    何欢捂脸。
    秦怀笑道：“还是那句话，享受青春，享受恋爱。你们这样的年龄，还不到为现实苦恼的时候，想做什么就去做，青春就这么几年，不要用来忧虑。我真的羡慕你们，这样的年纪，这样的时机！”
    “嗯。”何欢抱抱老师。
    一一抱了老师，老师们目送着他们走进校园。
    龙腾手放在他手心里，晚风吹拂，感觉很舒服。
    并不是说前两天围着他们那些亲戚邻居不好，他们也很热情，但还是感觉不一样。
    虽然都是长辈，但他的老师们确实令人愿意跟他们多待一会儿，喜欢听他们说话。他们的世界很大，很有趣。令他们对未来向往，且无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