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之路

那女人当场就死亡了。骆于浩慌忙之中窜进了个死胡同。华成把骆于浩逼到墙边。 
  “骆于浩，终于找到你了！你也快要死的人，我让你最后再说几句话！” 
  “你是谁？只要不杀我，我给你钱！” 
  “钱？钱能换来命吗？” 
  “命？我欠谁的命了？你说清楚，即便我死，我也要死的清楚。” 
  “你欠我兄弟任远一条命！你害死了他们！” 
  “哈哈……死得好啊……本来就该死！一对狗男女，两只亡命鸳鸯，哈哈……好！好！他们都死了，你也别杀我，杀了我他们也不会活过来的，我给你钱，你饶了我，怎么样？从此我不回中国，谁都不知道我死不死，你回去就说我死了。你考虑考虑……” 
  华成听都不想听这些话，他问：“你为什么要杀任远的女人？” 
  “呵呵……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你个变态！”华成上去一刀，结束了骆于浩的生命。那把刀就留在骆于浩的腹部。华成身上一滴血也没有溅到，因为军人的杀人方式是最干脆利落了。面对敌人时是招招可以毙命的。 
  他把手上的血擦在骆于浩的衣服上后，就离开了那里。路人看着他那么做，但没人敢阻止，也没人敢拦住华成，他绕了几个圈子后，上了大路，上了出租车回到旅馆，换了身衣服，拿着行李回那霸市，买了去澳门的飞机票，几个小时后便离开了冲绳县在澳门着陆了。 
  到澳门不去赌几把等于没去过澳门。华成到澳门的赌场觉得那里的气派就是不一样，赌博合法化的场所，不必担心会有警察来冲，安安心心得赌。玩了几天后，便也回到上海。总共出门才一个星期。速度真的很快。 
  而在任远在医院的一段时间里，仇冰一直陪着，让任母照顾任父。仇冰一直说他在牢里的故事给他解闷。 
  “你知道吗任远，我刚进去的时候不懂里面的规矩。” 
  “什么规矩啊？” 
  “新进去的要先饿上三天，把自己吃的东西孝敬班房里的班长，也就是老大。大概和古时候充军要先打一百杀威棒一样吧，饿我三天，杀杀我的威。我那时侯不懂，总问为什么不让我吃，凭什么要让给老大吃。火气一大吧，我把我这个班房的老大痛打了一顿，饿了他三天，我当了老大，厉害吧。” 
  “呵呵，你还挺牛的啊……有烟抽吗？” 
  “一开始没有，我也纳闷，别人怎么会有的，后来吧，混得好了，别人会给我的，他们弄得到。我有时候给他们其他吃的东西换来吃。” 
  …… 
  任远出院后，整个人都变了型，左半身明显比右半身单薄。因为左肩错位后，一直固定着不能动，而左腿骨折绑着石膏也不能动，原本强壮的肌肉全萎缩了。让他自然恢复原形没一年半载是不可能的，他就天天跑健身房，对左半身强化训练，骨头总觉得酸疼，这没有办法，这都是受伤留下的。 
  这次车祸不仅仅带给任远肉体上的伤害，在他的精神上也划上了深深的一刀。出院后的任远完全变了一个人，以前节约的任远变得喜欢挥霍，买了辆豪华奔驰，穿戴都是名牌，做一个头发要花上五六千，手机一出新的就买，他经常去娱乐场所享受。因为他的钱确实也多，跟了华天那么多年，也有近一千万了。他觉得钱不能让他快乐，然而纵使他流水似的花钱，依然没法让他开心，他变得更沉默寡言，更孤僻。 
  华天在这段时间里，一直在筹备建筑公司的事情，他觉得要继续他父亲的事业。然而对于建筑来说，“关系”和“路子”是很重要的，技术方面可以请人，即便自己一点点也不懂，可以请工程师看图纸，他只接生意便可以了。 
  为了关系问题，华天时常不回家。而杨洁白天和一群同住在一个别墅区的富婆们打打麻将，出去逛逛街。有些富婆说话都口无遮拦的。 
  “杨洁啊，华天是不是经常不回家啊？你要看紧点哦，不然跑了可就抓不回来了，你们结婚了没有啊？虽然结婚不能完全控制男人，至少可以起点作用吧……你要当心哦……这男人没一个不花心的，你们家华天老是不回家，肯定有问题……你哪天问问他！” 
  “怎么问啊？他如果外面有女人也不会告诉我的。” 
  “问总比不问好呀，你看你们隔壁那个王太太，他们老公就外面有女人，王太太自己心里有数，但又不敢提出来，怕他老公干脆踢了她，所以你要在发生这种事情前避免的呀，你看我老公，进门第一件事情，我就要闻他身上有没有香水味道，如果一有，我就闹，他怕我……女人么，就要有点手段的呀，特别是我们这些有钱男人的女人，男人有钱就变坏的呀……” 
  一天华天回到家，洗了澡二话不说往被子里一钻，睡觉了。杨洁靠在床上想问问他最近在干什么事，有没有在外面有花头，但又不好直说。 
  “老公……金董给他老婆买了根铂金钻石项链，二十五万呢！我也要……” 
  华天闭着眼睛说：“要那东西干嘛？又不能保长命百岁。” 
  “可是戴着显得高贵呀！” 
  “金董家里有上亿资产，你老公我没有。” 
  “我要嘛……你买来送给我……” 
  “非要的话……你自己去买……我累了，我要睡觉。” 
  “老公，李太太的老公这次送她一辆六十万的跑车，我也要……” 
  “李老板是做汽车生意的，我没那么多钱买车子……你买了也不会开。” 
  “我可以学啊……” 
  “好好好……你要你自己去买，钱又不是不给你，自己去银行提……老婆，我真的累了，让我睡觉吧……这些花钱的事情别跟我说了，你只要能剩下一口饭的钱，我就不会怪你花钱多，晚安……” 
  “你不爱我！” 
  这句话吐出口后，华天就爬起来，坐在床上，对着杨洁问：“干嘛这么说啊？不爱你，跟你住干嘛？” 
  “你当这里是旅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我把这里当家，我的老婆啊……我在外面谈生意，累得不得了，跟那些政府官员打交道很累，他们总拐弯抹角地说话，家里要个空调，不说‘要’，说家里的空调坏了。要点钱，不说‘要’，说吃国家给的工资养不好家。这脑子很累的，你最好也把话直说吧，什么爱不爱的，是不是跟那些富婆们呆久了，出毛病了？” 
  “我要结婚！” 
  “结婚？怎么好好的，想到要结婚？” 
  “我不管，我要结婚……难道你不想跟我结婚？” 
  “不是不想……” 
  “不想就别叫我老婆！” 
  “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作了？” 
  “不管，不管，结婚！我要你娶我，我要真正做你的妻子……为你生个宝宝……” 
  “好，不过过一阵子行不？我父亲盖了一辈子房子，没给自己盖过一幢楼，等我为我们华家盖上一幢高楼后，再娶你行不？” 
  “这是你说的啊……” 
  “是我说的……你要的车子，等你拿到驾照后给你买，你要项链，你自己去挑，我什么都答应你。” 
  “你爱我不？” 
  “爱！老婆那么好，干嘛不爱？你是陪我从小混混开始在一起的，世界上没有一个女人可以跟你比。” 
  杨洁开心了。 
  “我也觉得老公是爱我的……嘿嘿……不准外面养女人哦……” 
  “哪有那么多钱养，每个都要跑车，每个都要项链，我的钱都为女人赚了，养得起一个就已经不错了……啊呦，累，睡觉睡觉……呵呵……” 
  杨洁听这话又好笑又好气，打了华天一下说：“你坏，你骂我！还拐着弯骂！” 
  “老婆，好了，我真的累了，让你亲一下，你也睡觉吧！” 
  “谁要亲你……” 
  说是这么说，但还是亲了华天一下之后，她也躺下休息了。其实杨洁并不是真想要跑车和项链，只是想用这个来证明华天是否爱她。女人往往用这种方式试探。其实男人往往并不是用花钱的多少来表示爱自己妻子的深浅。金董给她妻子买条项链就真的很爱他妻子吗？说不定是因为外面有问题，买条项链送她，来安安自己的心呢？物质上的满足，并不能显示精神上的表现啊……
  一天，任远接到一个电话。是毕婷从济南打来的，说是老根在那里跑生意的时候和那里的地头蛇起了冲突，打了起来，老根和小王不但被打伤，而且进退两难。如果进吧，斗不过地头蛇，如果退吧，展销会的摊位费和定金已经收了，如果一走了之则成了骗子。 
  而远在上海的任远又能干些什么呢？把这事情告诉了华天，他想，如果带上几百个人去济南这是不现实的，展销会赚的钱还不够路费呢……带上几十个人吧，人多目标大，如果真出了事情，便是大事情，谁都躲不了，而且几十个人真够吗？想了很久，终于决定，只华成和仇冰同去，任远自然一定也少不了。 
  他们几个随便理了几套衣服，便赶去了济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