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之路

到了那才知道什么叫山东人了。山东人普遍就是比上海人高大。南方人一顿吃二俩米饭，他们一顿吃半斤馒头，这个子不高的除非是挑扁担压的，如果不干这活的个一般都大。去的几个人，华天华成和任远的个还凑合，仇冰的个就差了点了。 
  见到老根后，他们便商量起来。 
  “根叔，你准备怎么样？” 
  “我老了，以前比这场面更大的，我都有主意，这次是全没主意了，那些人非要我交钱，你也知道的，我是不会给的，平时到了哪里，请那里的地头蛇吃顿饭，也就这么过去了，这次却不行，展销会过两天就要开了，先前搭的棚子也被他们拆了。钱都收下了，不开不行的呀。” 
  华天沉思了一会儿说：“根叔，你放心，明天把棚子搭好，我们几个看着，如果他们再来准备砸的话，我正好可以找到他们老大，跟他们老大谈谈，能过去则过去，不能过去，那再想办法。” 
  “也只能这样了。” 
  华天让华成另找旅馆住下，一切行动用手机联系。 
  第二天，华天他们便帮忙搭棚子，唯华成没有出现，这也是华天的安排。一直到下午，那些人终于出现了。 
  “奶奶的，打不够是不？拆了还搭！” 
  华天见他们来了，笑脸相迎，说：“几位大哥，有什么事情吗？” 
  “你是谁？那老家伙呢？打怕了吧！”带头的说完，后面的几个便大笑起来。 
  “有话好说，别打不打的，大家都是出来混饭吃的。” 
  “滚你妈的，想吃饭，不给钱怎么行？” 
  “我们是合法经营，国家政府批准的啊……” 
  “党和国家批准，人民没有答应啊，我们是人民，人民才是国家的主人啊！呵呵……” 
  “你们谁是当家的？” 
  “我！怎么的？” 
  “呵呵……不怎么，只是想和您吃顿饭，好好聊聊呀，这位大哥，怎么称呼啊？” 
  “大哥不敢，我叫胡大海。” 
  “哦！胡大哥，赏个脸吧，小弟做东请您吃顿便饭，这里我不熟，您挑馆子吧！” 
  “你小子挺会做人，行！兄弟们，今天休息，先陪这位兄弟吃顿饭再说吧。” 
  大圆桌面坐定，华天发上一圈烟，先开几瓶酒寒暄起来。 
  “今天这顿饭吃过之后，希望这事情作罢了吧，您说怎么样，胡大哥？” 
  “行，交个朋友可以，但规矩还是得守啊，要不然别人家过来，听说你们不给钱，别人也不给怎么办？” 
  “我们大风大浪的也过来了，别地方就不这样，请吃顿饭后，也就算了，最多生意完了之后送点东西意思意思，哪有生意没做就来要钱的啊？” 
  “别人那，是别人那，奶奶的，到了我胡大海这一亩三分地，就得听我管！” 
  “您这就有点不讲人情了。” 
  胡大海听这话开始有点暴躁了，拍了桌子说到：“不跟你奶奶废话，钱给不给？” 
  随着胡大海拍了桌子后，任远和仇冰便站了起来，胡的手下看着情形想先发制人，站起来便对任远一拳挥去。任远不慌不忙单手扣住那拳另手借力将其按在桌上。就在这时，任远脑门上就指着根东西，华天虽坐着也被惊了一下，仇冰也就不敢动手了。 
  “奶奶个熊的，信不信老子崩了你，把手放了！奶奶的，把手放了。” 
  任远从没受过枪的威胁，人又在异地，一滴冷汗从脸旁滑落，手便松了。胡大海把枪指向华天，说：“小子你自己放明白点，俺们就图点钱，不想杀人，在这地方杀了你们几个，也不会有人帮着收尸，钱给不给？” 
  华天无奈之间也唯能答应条件。强笑说到：“别呀，钱给，没说不给，明天中午去拿，一定给，这顿饭还吃不？别扫兴，坐下吃饭。” 
  胡大海把枪揣进怀里，坐下，手下也跟着坐下，仇冰还傻楞楞地站着，华天拉拉他才回过神。这顿饭还算尽兴了。出了饭店们，华天便东张西望好象在找什么东西，道别之后，胡大海一群人走了，华天他们等出租车。此时华成慢慢接近，还故意咳嗽一声，华天看到了，使了个眼神。华成就跟上了胡大海的人。 
  华成不想多杀人，但胡大海身边有人，如果一刀捅在腹部可能死不了，对于一个老大级的人物，伤了比死更难弄。在这么点时间内不允许捅上几刀。他慢慢靠近，突然加速，上前举起匕首从上往头顶刺了下去，拔出刀子就往回跑，有两人跟在后面，当到华天附近时，他佯装阻拦，华成撞开华天继续跑，华天假装倒地。两人就这样不怀疑这是华天指使而干的。 
  在出租车上，任远有些担心华成说：“这次他跑得掉吗？有些担心啊。” 
  “别担心他，比长跑，这里没一个是他的对手，忘了他以前是干什么的了？几年兵当下来，一口气跑个几公里如果不行的话，那太次了吧！任远你那会儿学空手道的时候不也能一口气跑五公里啊……” 
  被华天这么一说，任远也就放心了，跟着扯起来，说：“我考黑带之前，别人跑五公里，我至少跑七公里以上……呵呵……” 
  仇冰又说：“如果他跑进死胡同怎么办？这里他又不熟。” 
  车子里沉静了一会儿，华天说：“没事，他能打。” 
  “别人有枪！”任远仇冰异口同声地说道。 
  “放心，不是每个人都有枪，如果每个人都有的话，任远动手那会儿，拔枪的就不会只一个人了，华成逃的时候，也不会追了，直接开枪完了。” 
  …… 
  第二天，华天等人进了地方警署诉说案情。而华成则早以离开了济南。华天第三天回上海。任远和仇冰帮着照看生意。 
  半个月不到，老根也回到了上海。他又厌倦了在外这种颠沛流离的日子，准备不再出去跑生意，在家享享福。其实在上海也能过的不错，就是不能像以前那样挥霍罢了。老根听说阿赖提前出狱，放出来半年都快有了。也就这么一聚，老根发现阿赖有点不对劲。老打哈欠，总没点精神，身体也没以前结实。老根，一见就知道阿赖吸毒了，故意拖时间，看阿赖毒瘾发作。阿赖一个劲得吸烟，可是没用。 
  “老根，我先回去了，有点事情。” 
  “你能有什么事情啊？兄弟难得一聚，你走了不是扫兴，再坐会儿吧。” 
  没坐上几分钟，阿赖又起身要走。老根拉着不让他走。 
  “阿赖，你吃大烟了是不是？” 
  “哪有？” 
  “没有？” 
  “真的没有！” 
  “把袖子撩起来让我看看。” 
  “老根，混了那么多年了，抽大烟是不会打药水的，海洛因么要打呀！” 
  “呵呵……我糊涂了，你很清楚啊……撩起来让我看看！” 
  阿赖不撩，老根一把拽了过来，撩起一看，那针眼不少了，足以证明阿赖吸食海洛因有段时间了。 
  “坐下，来来，坐下，坐下！知道花木小春怎么死的吗？就是海洛因害的！本来他是花木老大，黑白两道都能摆平，就是吸毒，把家给败了。你脑子糊涂了你？吸毒，吸毒不可能有好下场的。混了那么多年，你没像板鸭那样被砍死，没像老李那样被枪毙，你倒想吸这玩意自杀啊你？明天去借毒所，听我一句，大家都是兄弟，不想让你这么死得没个体面。” 
  “老根，你别管我，我自己的事情，你不用瞎操心。” 
  “我不操心，你有钱吸这玩意吗？你家里有多少钱？你进去那会儿家里也不过两百多万，看看你这些针眼，我就知道你也剩不了多少了。你应该知道，北蔡吸毒的人是有的，可是混黑道的可没一个吸毒的。包括那些小混混都不吸毒，他们都知道不能吸毒，你混了二十多年了，你这点都不知道？北蔡有多少个大户是吸毒败了家了？他们不比你有钱啊？不也倾家荡产，儿女不顾。” 
  “我没老婆孩子，我一个人清净，死了就死了。” 
  “你没老婆孩子，是！可你有个妈，你妈也年纪大了，身体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你出来后不混黑道了，那是天大的好事，至少可以不让你妈担心你了。就算你出来还混黑道，这里也是自己地方，你尽管干，不会出什么事情。可你吸毒啊……你知道么你？早晚要死的，而且会死的很难看。” 
  “你妈的那么多废话干嘛？我没工夫跟你说大道理！”说完阿赖起身离开了。 
  老根知道犯上毒瘾的人，六亲不认，可能连他妈也不认，怎么听的清老根那苦口婆心的劝告呢？他无奈的点上一根烟，想着想着摇了摇头。烟燃尽后，也起身回了家。 
  阿赖后来吸食过多海洛因倒下，被送进医院急救，而他母亲在前往医院的公交车上因心急突然脑溢血死亡，直到终点站才被人发现，比阿赖先走了一步。不久阿赖也死了。 
  华天经过很长时间的和一些政府官员打交道，总算是可以建大楼了，毕竟在上海弄一小块土地可比在青海买一个牧场难多了。大楼一开工，华天就筹划着和杨洁结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