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烟花寂寞

    第二天清晨的时候，夏眠一大早就起床收拾。
    她特意将自己装扮的精致好看，就连口红色号，都选择了最娇艳的颜色。
    程璟琛也赶早驾车到她楼下，接她一起去学校。
    他今天难得的穿了一件纯白色的衬衫，搭配一条黑色的西装裤，整个人衬的格外干净好看。
    在车上的时候，夏眠总是时不时的偷偷瞄着他。
    在屡次被抓包之后，程璟琛不由抬眉问着：“看我干嘛？脸上有东西？”
    夏眠顿时羞红了脸，“不是不是，就觉得你今天挺好看的。”
    程璟琛怔了下，他抿唇笑着，“那就……谢谢夸奖？”
    “嗯哼。”夏眠也浅笑着。
    学校门口，因为今天的毕业典礼，不少学弟学妹都站在校门口帮忙指引。
    他们换上学士服，各自先随着本专业集体合照之后，三人这才约着凑到一起。
    他们站在帝都大学门口一同拍照。
    拍照前，陈斯年抬手自然而然的揽住了夏眠的肩头。
    程璟琛在看见这一幕的时候，却是脸色微变。
    照片中，他不苟言笑。
    三人褪去学士服，夏眠拿着照片朝着程璟琛身边凑去，“璟琛，你怎么这个表情？”
    陈斯年趁着他们没注意的时候，朝着对面高楼的某处望了一眼，他暗暗的攥紧了拳。
    眼见程璟琛有些不配合继续拍照，夏眠又看向了身旁的陈斯年。
    她跺脚嗔怒出声，“斯年，你看他！”
    陈斯年现在已经无暇顾忌这些了。
    夏眠只以为他们是因为周遭的环境，导致的有些心不静，她左右看着两人。
    “最后一次，我们再重新拍下。”
    正当她转眸去扯程璟琛袖子的时候，远处霎时传来一声枪响。
    等夏眠回过神的时候，只见听见周围一片混乱，程璟琛的白衬衫上也溅满了血迹。
    “啊——有人中枪了！”
    “快，快离开这里！”
    程璟琛目睹了陈斯年中枪的全程，他身形颤抖的朝着夏眠身后吼着，“斯年——”
    夏眠这才在呆滞中转身，她的背后一片黏腻，充斥着血腥的味道。
    陈斯年躺在地上，身形抽搐几番。
    程璟琛跪坐在他的身前，双手捂住他汩汩冒血的胸口，“这到底怎么回事！”
    陈斯年指着对面的高楼，他声音逐渐不稳，“璟……有人……针对你……”
    程璟琛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却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身影。
    附近的警察和救护车也第一时间的赶了过来。
    程璟琛被留下问话，夏眠则是跟着陈斯年一同去向了医院。
    他们现在完全是被推着走的，思绪已经陷入了一片混沌。
    枪击事件也惊动了三家长辈，程霆将程璟琛从派出所中接出来的时候，他一直都沉默不语。
    “璟琛，我收到了威胁信，这次目标是你？”程霆言语轻颤的问着。
    程璟琛眉间紧蹙，他沉眸点头。
    “没想到在这种场合，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程霆怒吼出声。
    “先去医院。”程璟琛沉沉出声，“先看看斯年的情况。”
    “嗯。”程霆低声应下。
    去到医院的时候，夏眠和夏家父母以及陈家父母，双方都枯坐在抢救室门口。
    程霆带着程璟琛快步走近，“斯年的情况怎么样了？”
    陈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扑到程霆的身前捶着他的胸口。
    “你们程家到底惹了怎样的人，为什么我们斯年会受这样的苦……”
    程霆攥了攥拳，“对不住，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彻查到底的。”
    “你彻查有什么用！”陈母的情绪几近崩溃。
    陈北彦一直站在一旁噤声不语，他的手机不断在闪烁。
    半小时之后。
    抢救室的房门被顿时推开，所有人在这一瞬间里恢复了生气。
    她们围在医生身旁，“斯年怎么样了？”
    医生取下口罩，他轻轻的摇着头。
    “很遗憾，枪口擦中心脏，我们已经进行了几轮抢救，但……还是失去了生病体征，节哀顺变。”
    他说完，在所有人没注意到的时候，医生和陈北彦对视了一眼，快速的转身离开。
    陈母听见这话，更是像疯了一般的扑到了程璟琛的身前。
    “为什么！明明对方的目标是你，凭什么不是你中枪！凭什么是我的儿子！”
    程璟琛眼眶发红，他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夏眠在听见陈斯年抢救无效的消息时，只觉得头皮发麻。
    她也在最后的一瞬间，霎时间腿间一软的昏了过去。
    陈北彦拉过陈母，“好了，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你先冷静下来。”
    “你要我怎么冷静？那是我儿子啊！陈北彦，我怎么可能冷静的下来！”陈母更是哭着跪坐在地上。
    抢救室门口哀嚎一片。
    夏宁安和盛苑将夏眠送去了一旁的急诊室里，程璟琛始终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程霆此时背靠在墙边，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烟。
    他不断颤抖的指尖，彰显着他那慌乱的内心。
    陈斯年被从抢救室推出来的时候，头上已经盖上了白布。
    程璟琛在看见他的时候，紧绷着的弦突然断裂。
    他上前一步，摇晃着陈斯年的手臂，“斯年！你醒醒！我不相信！你怎么可能会死？！”
    他说着，抬手就要掀开陈斯年头上的白布。
    程霆一个箭步冲上来，他一把扯过程璟琛，“璟琛，你冷静下来！”
    陈北彦也在这时快步走近，“璟琛，给斯年留一个安静的空间吧。”
    他说着，眼神示意医生护士将陈斯年推去别处。
    从开始到现在，程璟琛始终都是眼眶发红，却没有流出一滴眼泪。
    他不顾任何人，奋身疾步的走出医院，驾车直奔程家。
    程霆生怕他做出什么傻事，也吩咐司机紧跟在他车辆的身后。
    一路上，程璟琛的车像是发疯了一般的横冲直撞。
    好几次都让在后面跟着程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的位置。
    终于在他车辆到达程家门口的时候，他甚至来不及将车熄火，直接推门踉跄下车。
    程璟琛直奔自己的房间中，他猛地关上房门，眼神看向桌子上那瓶喝了一半的酒。
    明明昨晚陈斯年还来他的房间里，不是吗？
    明明昨天还活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