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同人-空若游离

  “是，是，我好感动啊，奇讶少爷！”
  “切！懒得理你，对了，小杰，有好东西！”奇讶从裤袋里掏出三张票，在他的眼前晃了晃，“这可不是普通的入场券哦，这是西索比赛的票。”
  三张？居然帮她也买了，这倒是出乎意料的事儿，不过如果是西索的比赛，她还真的不太想看。带着一脸凝重的表情，神月空尾随小杰和奇讶走出房间，到楼下吃饭，和过去一样，他们在前，她在后。他们聊得热火朝天，她往往在最关键的时候来几句经典插花，随即是一场让小杰哭笑不得的恶斗，可今天神月空完全没那个心情。虽然《记忆手册》已经被卷入海底，但她清楚地记得，在那场比赛里，西索发现对手已是一颗成熟的果实，变毫不犹豫地杀死了他。
  她相信凭借自己这双的眼睛和她那欠抽的性格，一定会忍不住地使用能力，看清整个过程。猎人世界第一BT的杀人手法么……神月空打了个寒战，脑海中油然记忆的是那天的西索，用那样诡异莫测的眼神，透过她身前的云古，直勾勾地盯视着她的眼睛，仿佛一朵噬人的妖花，张开了潮湿的界结，将他们通通网在其中。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连呼吸都变得好困难，和奇讶偶尔带来的心跳感觉完全不同，那压抑的，那亢奋的，那不知名的冲动，带着极度疯狂的兴奋，仿佛要把心脏给撞出身体，控制不住的欲望瞬间彰弥。她会感觉到自己的嗜血和好杀，她会想要奋不顾身地前去战斗，她会想要那样地死在他的手下，没有理由的，仅仅只是欲望。
  “你在干什么。”奇讶眼疾手快地抓住神月空的手，将差点从扶手电梯上滑下去的她一把拖了上来。
  “抱歉。”神月空有些尴尬地微低下头，看着奇讶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有点惨白的小脸，只觉得被他半抱着的感觉有点点的古怪，也有点点的……安心，“谢谢你，奇讶。”
  “……少恶心了，想死的话就直说，别在这里吓人！”猛地放手，奇讶往后弹开一步，红着脸颊指着她的鼻子，一腔乱话随即喷了出来，“连那么点小伤也要躺半个月，你偷跑的成果也实在太差了吧，亏四眼田鸡还说念力有多厉害，我看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么……呜，啊……”
  “奇讶，嗓门太大了！”小杰捂住他的嘴巴，尴尬看着神月空，却在她依然摆出微笑的表情后重重地松了口气，这个奇讶，真的是……一点儿也不诚实！
  “嗨，嗨！好了，我知道了，下次会注意的，倒是你们，忘了按电梯键！”指着他们身后的电梯门，神月空好脾气地不予理会。她已经逐渐习惯了和小猫特别的相处方式，他嘴巴虽然很贱，人却细心体贴，能把一向冷漠的他吓到，说明她在他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地位的，“那么奇讶的意思是，西索的对手没有胜算喽？”
  “那倒未必。没打的比赛是没有办法预知结果的。”奇讶的表情有一点点的严肃，大大的眼睛里也浮现出兴味的情绪，看得出他对这场比赛充满了期待，“借这个机会，应该可以看到西索的战术吧，说不定还能看到他动真格的哦！”
  “不过我可以去么？”小杰有点犹豫，看着小指上的红绳，他不能再破坏约定了，“我和云古哥已经说好了。”
  “什么？”咆哮，大嗓门再现，奇讶的头一下子撑成热气球，“看比赛有什么关系啊！”
  “看比赛也不行！”电梯还没完全打开，云古的声音和紧皱的眉头就插进了奇讶和小杰之间，把他们三个人着实吓了一跳，“看比赛也是一种研究，不准！”
  “你还……真是来得好准时。”神月空的嘴角抽了抽，看着他依然衣冠不整的模样，有点无语的感觉，这家伙比动漫里的帅上好几倍，却让她一点也感动不起来，因为动漫里所表现出的他的邋遢，远不及他的十万分之一，“你该换衣服了！有味道！”
  “啊……抱歉，我忘了。”云古被她这么一说，一下慌了神，视线在触到陷入犹豫地小杰时，又平静了下来，“奇讶和空都没关系，空的话最好去看一看，至于小杰，你现在还是专心养伤比较重要。”
  痊愈的铁人还需要养什么伤么？这家伙都已经可以上窜下跳了，哪像她还没好得太完全，动作大的时候都会格外小心。神月空朝天翻了个白眼，她才刚想借口跟着不去的，看来连老天都不答应……
  西索的比赛么，也并不是没有去的价值，尽管她很想逃避，但现实总是要面对的。也罢，也罢，都是变化系，念力即使有强弱之分，也多少有些可以学习的地方，云古的想法她当然明白，她的要求是变强，而不是变善，而西索的念力是最接近她的气息，同样充满了杀戮的，血味
十一
  “我就猜你会这么做。”熟悉的声音，直接地敲响在神月空的身后，有效地定住了那个摆着一脸无趣，因为自己明显正往天空竞技场外走而开始心虚的女孩，“没开场就撤退，奇讶没看住你么？”
  “被猜到了啊……强化系的直觉还真是恐怖。这种可以预料结局的比赛，也没什么好的，至于西索的战斗方式，看了反而容易受影响，复制品是永远无法超越原作的，不是么？”神月空耸了耸肩，大方地转过身来，直视着云古的眼睛，将两只闲来无事的手插进裤袋，嘴角勾着似有若无的轻笑，不知为什么，每每单独面对这个男人，她总摆着一副吊儿郎当莫测高深的模样，“如果你要找奇讶，我帮不上忙。他有自己的小游戏要玩，没什么工夫理我的样子。”
  “是你自己动的手脚吧。”云古的口气里有八分肯定，虽然奇讶那孩子很能干，但就某些方面来说，却远不如眼前这个孩子来得成熟。
  她和自己的系别很像，冷静，难以捉摸，精于计算，犀利，而且自我。如果说小杰像张沾着阳光的白纸，奇讶来自幽深的黑暗，那么她就是介于他们之间的灰，游走变化，自信不足，却又毫不自怜。
  “
  “真意外，我以为你会否认的。”
  “我就是觉得你会这么想，才反过来承认的。”神月空满意地看着云古脸上的诧异，嘴角轻轻弯起，看来变化系的诡异和强化系的直觉哪个更强，还是个未知数。
  云古没有搭话，不仅因为他根本就跟不上她的跳跃思维，更因为他似乎能很直面地看出一些事实，所以他睁大了眼睛，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眼底，试图能挖掘出一些情绪。然后他不知自己是该失望还是该惊讶，因为他发现，那双眸子，远比奇讶的更加的深遂不见底：“你，已经杀过人了吧。”
  身子一僵，神月空脸上的表情瞬间收起，赤红的眼睛刹那就弹了出来，颜色在翻滚之后变得暗淡，随即复黑，而那已僵硬了的嘴角和身体，却始终没能恢复。
  “看来我又不幸命中了。”云古见状，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这次接下的三个学生都很有来头，尤其是奇讶，那种深黑的背景，实非一个少年应有，可现在看到神月空的眼睛，却感觉这个孩子，或许拥有一些更深的东西，“我一早就感觉到你们三个很奇怪，只是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儿。再下来就发现，并不是奇讶和小杰之间的感情比和你更好，而是你一直在回避他们的接近，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拒绝别人的插入，你是不是……在害怕什么？”
  “这与你无关。”冷冷的语调，像高筑的城墙，清晰地竖在他们中间。
  语毕，神月空没有等云古回答，就迈开脚步从他身边绕了过去，直直地走向门外。擦肩而过的时候，有一股凌厉的风，从正面直接撞上了云古，却没有让他受伤，仅仅只是破了衣服。随意地看了下拉开了大道口子的肩膀，云古转过身，望着她消瘦的背影，直挺挺得很是骄傲，但他更不忘了她刚才的表情，那张肃然的脸，如履薄冰，周身充满了骇人的气息。
  那是和妖火一样深沉的念力，即使眼睛已经变黑，这不同于变化系的念依然让他觉得危险，甚至有一丝恐惧，因为这个感觉，他实在太过熟悉，一个月前的那个晚上，他的右手就差点废在这股念力下。当时是神月空，在最紧急的关头，收了手，选择牺牲自己的身体，用反弹保住了他。
  她垂着头直直地站在跌坐在地的他的面前，不很长的头发披散开来，遮住了原本就很小巧的脸，身后是黎明渐起的光，将她轻轻包围，那如同黑影镶上了金边，又透着红光，因那不断破伤口而出的鲜血，一滴滴、一点点，冒出，流淌。
  她没有擦拭没有理会，仅仅只是一动不动一语不发地站着，云古不是第一次遇见强敌，更不觉得她能赢过自己，但却头一次觉得陷入了一种恐惧和慌乱的情绪，那窒息的死寂，让他害怕到说不出话来。
  他不清楚她是不是还拥有自己的意识，只觉得自己正坐在地狱的边缘，他面前只有两个颜色——黑和红，那蔓延的是没有边缘没有形体的黑，那流淌的是不会凝固没有声音的红。那一刻他真的以为自己会死，死了之后也会永远地凝滞在那片静寂的红黑大陆，那窒息的气氛将他包裹得几乎无法呼吸。
  然而最后的最后，竟只由神月空一句淡如轻烟的“今天到此为止，你赢了”作为收场，无法甘心，却动弹不得，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她歪着身体离开，跌跌撞撞，晃动不安。
  就算是单纯的强化系，身经百战的云古也并不会天真到认为这个眼底深蕴冷漠的女孩，她会做出这样的牺牲，是出于关心或者其它的正面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