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同人-空若游离

因为那双眼睛在那个时刻是如此赤裸裸的没有遮掩，那里只有对血的渴望，而没有丁点的良善存在。她的克制力之好，让他叹为观止，换作是自己，也未必能及时收手，但他更相信，推动这股强大意念的力量，来自于她对那两个男孩的执着，他还有利用的价值，所以她不希望用自己的手，将他埋葬。
  那个女孩……如果师傅教他的看人方法没有问题的话，应该是经过生活的淘汰选择后，存活下来的。所以她有着高度的戒心，同时也拥有极强的自我保护意识和求生意志，她很寂寞，所以知道珍惜，但正因为此，他才更加的不明白，不明白如此重视那两个孩子的她，为什么要刻意地把自己从他们身边隔离开。
  真的珍视，不应该更贴近更接近更靠近，去享受温存，去体会那种拥有的滋味。云古看看了场内已经沸腾到极点的的气氛，终究只是摇头叹了口气，他有时候真恨自己的怪脾气。
  转身，他尾随神月空离开的方向，大步流星，她现在会在哪里，其实并不难猜测。
十二
  气，由左至右，慢慢将身体包围，温温地，像一股暖流，将她的身体徐徐包裹。神月空闭着眼睛，心却不很平静，连带着念力，都变得更像跳跃着的火焰，不安地躁动。
  “这样的缠，对你可没有任何帮助。”云古平静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欲速则不达，我知道你担心会跟不上那两个孩子，不过现在你远在他们之上，根本没必要这么焦急。”
  “那说明你真的是还没有开始教授他们的老师。”神月空随意地一抓，掌心如同燃着一把篝火，红中带黑，黑里透红，周围，还镶嵌着一缕金边，很特别的颜色，如同，她的人。
  “刚刚的事，我很抱歉。”云古的道歉很有诚意，每个人都有不愿被别人触及的禁忌，要怎么和小杰他们相处也是她自己的事，没有他干涉的余地，何况揣测别人的过去，本就是件不礼貌的事。
  “没什么好抱歉的，那本来就是事实。”神月空的表情如一碗扣在茶罩里的水，泛不起一丝的涟漪，她似乎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口气也格外的冰冷，充满了排斥，“我是杀过人，而且不只一个两个，估计加上自己的脚趾也不够数，甚至……连我敬重的师傅也差点惨死在我的手里，这个答案，你满意否？”
  “……我不是这个意思。”云古看到那双写着赤裸裸的悲哀的眼睛，显得非常意外，变化系的人从不让人轻易地窥见自己的内心，没有突然展示给他看的道理。他情愿相信这又是一个恶意的谎言，可是他的直觉却在对他say no。
  “我知道，强化系的人并没有太过恶意的心。”勾起的嘴角，却让人感觉不到笑的愉悦，神月空的眼底有的是坦白的无奈，如果得到的前提是牺牲，那么某些清高的自尊，她可以抛弃，只要……她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不愿想起的记忆往往充斥着不堪，现实从比幻想更来得残酷百倍，很多东西就算想忘也忘不了，很多事情即使隐瞒也抹杀不了。
  师傅的离开，她之所以连一丝任性也没有，并不是因为她乖巧，更不敢说是什么无私的心，事实恰恰相反，正因为她自私而且自利，所以选择冷漠以对。目送他的离开，那是她可以安抚自己良心的惟一方法，即使知道这样离去的师傅可能九死一生。
  神月空从不否认自己是个慢热而惹人讨厌的家伙，所以卡尔才会对她格外的不耐烦。冷淡，自私，自我，少年老成，防备心重，没有女人味也没有孩子气，她真的是一点儿也不可爱。
  可就是这样不可爱的她，得到了那个又傻又笨的师傅全心的照顾，即使在她害得他失去一切之后，依然那样爽朗的对她笑，没有一丝阴懵，没有一点敷衍，那如同海天般宽广的胸怀，给了她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
  正因为自己内疚的心，她才轻易地敞开了自己的心，这以后她的世界不独有她和小哈，还多了那个莽撞的笨汉，也正因为此，在她第二次失控之后，才更没有办法接受那样不堪的自己。
  她要变强，变得更强，强到足以克制住自己充满了阴暗的心，强到足以压抑住那些渴望温暖害怕寂寞的胆怯。她不是一个好孩子，从以前到现在，都只是个懦弱到连恨都没有毅力的凡人，但她现在有了爱，对师傅的，对小杰的，对奇讶的，对酷拉皮卡的，也有对雷欧力的。这些有些羞涩却很普通的爱让她灰而杂的世界慢慢地变得鲜明，她开始满足于这种情况的同时也发现了快乐的短暂，酷拉皮卡的仇恨之路不是她能改变得了的，蜘蛛的脚步慢慢地朝他们逼来，库洛洛迟早有一天会发现当年没有得到那双妖异之眼依然存在在这个世界，她不是怕死，而是怕死了之后，有些人会不得不背负上仇恨的路。
  她从来都是想好好地活着的，即使生无可恋，但是谁说过，只要活着，就有无限的可能性，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一直只有自己一个。疯狂的蜘蛛如此，寂寞的酷拉皮卡如此，背负着黑暗世界的奇讶也是如此，那么平凡而又不平凡的她，又有什么理由不可以？
  “我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但是你要让我，到达比那更高的境界。”神月空的脸上是不可一世的嚣张，她的手指没有一点犹豫地指向了了天空竞技场最高的地方。
  “以你现在的能力来说，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云古实话实说，他的能力远不及西索，但尚可一拼，但她目前却还远不如他，那么她和楼主之间的距离可见一斑，更别提要踩在他们之上。直观看来，起码还得要五到十年，这还是在那些楼主毫无进步地等待她追上来的前提下。
  “我想不是一点吧，不过我可以忍。”神月空的眼睛很清澈，这一次她红了的眼睛里没有杀意，透明地像块红色的琥珀，一汪见底，旋转地如同幽泉，“但我没有太多时间，因为有个人，已经急了。”
  这么多年，她始终没有办法忘记得，是当初在动画里看到的酷拉皮卡，在那个已经记不住名字的爱慕团长的女人选择死亡后，痛苦压抑，茫然无措，生不如死的模样。
  他太善良，太有原则，却逼着自己带着锁链走入最黑暗的地狱，他把自己的人生卖给了魔鬼，而让他变成这样的人里，有她的一份责任。库洛洛最想要的那双眼睛，是她的，血洗窟庐塔族，来源于他想收集她眼睛的欲望。酷拉皮卡之所以要面对那样的残酷，也是因为她，若他的父母没有救她的心，就不需要送走自己的儿子，和父母一起死去，也许对他来说，也比走这条复仇之路，来得快乐轻松。
  “但你现在还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力量，过多的尝试只会让你变得和小杰一样，你天生就拥有如此大的能力，根本不需要找急。”
  “我知道我的资质比较平庸，也知道有些事急不得，但很多时候，人没有别的选择。”神月空不想和他多罗嗦这个问题，她要的只有一个答案，这不是进菜市场，没有讨价还价地必要，“我知道你有办法的，那天你和我打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所以，你最后是故意用那个能力的？”云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你的直绝很准。”神月空冷绝的语气里有一丝残酷，让她原本并不出色的脸上反多了丝冷艳的感觉，“我，并没有对你用尽全力，才能在最后及时收手，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拿出真正的实力和你打。”
  “……”
  “这不是侮辱，你的实力并未在我师傅之上，而我，不想杀了你。”
  “你的师傅是？”
  “风影路易。”
  “居然……是他？”
  风影路易，传说中的猎人。他会这么出名，并不是因为他强，而是他那独一无二的古怪性格，虽然每个猎人多多少少有点怪癖，但像他那样洒脱自我的人却不多见。他可以说是近五十年来最出名的窟庐塔族猎人，自由，随性，像风一样漂泊流浪，即使被自己的族人排斥，依然能笑呵呵地接受，让人无法理解的几近变态的乐观。
  他的实力一直难为他人所知，曾有谣传说他是真正的天才，也曾挑过重梁，担任过猎人考试的考官，成为协会中的一员，却因为过多的旷工等乌龙，连好脾气的尼德罗会长都吹胡子瞪眼睛。
  窟庐塔族灭亡后，他一度大张旗鼓地回到世人的眼目中，给过蜘蛛很大的压力，也曾剿灭过一号蜘蛛，成为当时的美谈。可就在别人认为他能重建窟庐塔族的骄傲和光辉的时候，他又再度消失，甚至传来了死讯。
  “原来，你的目的是……蜘蛛？”
  “对，你说的一点都没错。”神月空轻扬着脖子，半途而废不是蜘蛛们的性格，库洛洛失去兴趣的是红火睛，而不是她的这双魔眼。
  师傅对她百般的担心，甚至让卡尔抽时间来看她的考试多半也是为了这档子事。她很清楚自己若再继续和奇讶他们混在一起，那么迟早都要面对旅团，面对那个英俊到让人愿意出卖灵魂的男人，面对赌上性命和他们一战的命运。
  有些事情是无法逃避的，就算真能逃避也能让自己过得愉快，战战兢兢地活着的日子，她已经厌倦。天生的力量不用白不用，就算被叫作魔鬼又如何，不是说只有天使才能过上好日子，死后上哪儿的事她根本懒得管，活都活不好的人，还想什么死后。
  抗拒命运不如战胜命运，她承认自己这么急着想和蜘蛛对上，多少有一些原因是为了酷拉皮卡，就当是……安抚自己的良心吧，她拒绝一切不恰当又自做多情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