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产科医生的爱情和婚姻

第41章


以后熟了你就知道了,他们医院和咱们医院还是友好医院呢!” 
“呵呵,这人看着可不友好,臭清高的样子!” 
我很快适应当地干燥少雨的环境,这里阳光直射,属于热草原气候。我和布朗学会几句当地土语,如果碰见类似于中国农村的赶集日,就约上师母去淘金。我们买当地妇女手工编织的衣服和首饰,价格超级便宜,戴上大草帽冒充在一群黑人妇女当中。她们十分可爱,看我们穿衣服的滑稽样子,总是耐心得给与帮助。 
工作开始忙碌起来,一周有两三天和吴建乔他们上山下乡,走街串村,宣传并普及医疗知识赠送药品。如果不是比较,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们哪会学会珍惜,我亲眼所见的,诚如佟慕云曾经和我说过的非洲印象一样。让我不得不感叹,原来他,潜移默化地影响了我的生活,在远离他的时候,时不时发现我的诸多习惯里融入了他的影子。 
干旱季节,村民的饮用水来自一个深水窖,每逢雨季时,他们储备许多雨水。谁也不能保证里面不会掉进一只失足的老鼠,饮用水不安全,所以当地人们多患疟疾等传染性疾病。农业生产原始落后,完全靠天吃饭,有的家庭甚至三餐不饱。我还想等俩猫懂事了,就让他们过来接受思想改造。 
每次去农村都随身带一些食品和药,我不是救世主,可是也没有办法亲眼看着那些骨瘦如柴的孩子瞪大眼睛盯着我看个不停。看到他们围着我们宣传车旁边好奇张望,就偷偷塞给他们一点,虽然远水救不了近火。而且从他们的眼中,我觉得上帝不公平。遇到一些贫困家庭买不起药材,而我手头上刚好有对症治疗的药,就拿给他们。善良不需要语言,从他们的眼神里,就能读懂,我一点也不后悔这次鲁莽地到坦桑尼亚支援,相反,通过对比,我的灵魂接受了一次洗礼。 
没几天出国前带的那些常用药使用告罄,以后陆续每月,让远在厦门的父母邮寄一个大大包裹,除了药就是吃的,我甚至希望把中国人餐桌上最普通的馒头米饭运几吨过来。可这也解决不了实际问题,世界贫富差距不断扩大,贫穷的地方越来越贫穷,富人依旧和铁公鸡似的。 
 
 
 
                  4 猴面包树
 
 第三卷 4 猴面包树 4 猴面包树 
布朗告诉我垸子里那棵大树叫“猴面包树”,少说也有几百年了,它的树干胖得像个瓶子。我问他是不是因为能长面包引来猴子吃才叫这个可爱名字,他说大概是这个意思,每年果实成熟了,引来好多嘴馋的狒狒,都成为医院一景了。 
下午,医院垸子里闹哄哄的,引来许多围观的人。我和布朗本来还在猴面包树下讨论,忍不住围上来凑热闹。几个粗壮黑人抬着一个简易担架,叽里咕噜不知说些什么,布朗像猴子一样,突然窜到其中一个黑人面前,也叽里咕噜说个不停,好像他们认识。我抬眼看见担架上躺着一位肚大如罗的妇女,痛苦地呻吟着,她的情绪很激动,最让人触目惊心的是她的双手沾满血,而且左腿也在淌血,被一些布料和木条做了简单固定包扎,应该是骨折了。 
布朗还傻乎乎地问那个黑人,我扯着他的胳膊,费力地用英语告诉他:“马上去找Winson和吴建乔医生,让他们把病人抬到急救室”。 
我低头安慰受惊吓的孕妇,也不知道她听得懂听不懂英语:“别担心,我是医生,马上为你治疗!” 
她死死抓住我的手,因为失血过多脸色不佳(好像脸色苍白不太适合她),指甲几乎掐进肉里,疼得我快要忍不住了,可是出于医生的职业道德,我咬牙安慰她,手没有挣脱,指挥那几个黑人往急救室抬担架。 
Winson和吴建乔都来到急救室,他们分头察看病人状况,Winson一眼看见我被孕妇掐得紫红的手,他用力掰开病人的手,把我的手解救出来,然后低声命令道:“马上去洗手,亏你自己还是个医生,一点自我保护意识都没有!” 
我疑惑,洗完手回来,他问我:“手破了吗?” 
我摇头,可是手背被她的指甲掐出几个深深的印痕,吴建乔怪怪地扫我一眼。 
布朗当翻译,吴建乔和Winson做了精确而简短的询问,两人商量后给出治疗方案:可以先剖腹取出孩子,然后再给腿进行治疗。 
原来这个孕妇的老公是布朗的表兄,他老婆怀孕九个月,刚才因为去高处搬东西,不小心滑落被重物砸断腿。而且要命的是这对夫妇结婚八年才怀上这个孩子,可以理解她刚才为什么见我穿白大褂死命掐我的手。 
时间紧迫,血还在淌,孕妇和孩子随时都有生命危险。非洲汉子急得眼泪都冒出来,他心急火燎地让布朗翻译给我们听:“请一定要保住孩子和大人!” 
我和吴老师分头行动,准备剖腹手术,不过当务之急是先给孕妇输血稳定住血压和心跳。因为血库匮乏,这是台大手术,一定要有充足的供血。孕妇刚被护士检验完是A型血,我们动员来的几个大小伙子献血,还真有两个血型符合的,不符合的人火速奔回村子叫更多地人过来准备。 
这是我来这里的第一次手术,带着强烈的新鲜感,当吴老师的助手。我把手术刀递给他,心里嘀咕:一会她被老吴开膛破肚后,不知道内脏是黑的还是白的。去年坐月子的时候,老妈总爱买活乌鸡回来给我炖,乌鸡的皮是黑的。。。我觉得这样想是不礼貌的,所以及时掐灭了这个可笑的想法。 
我们的手术很顺利,一个黑乎乎的女婴被吴老师从妈妈肚子里提出来,后来称体重2.8公斤,十分可爱,不过她要先住进保温箱观察几天。给孕妇掏出胎盘清理干净子宫,缝合完毕,我和吴老师的任务基本完成。Winson在我们取出孩子的时候已经着手骨折的处理,这是我们的第一次合作,纯属巧合,恐怕以后也没机会,近距离观察这人,手术麻利精准,不得不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告诉等在外面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的丈夫:“你的老婆和孩子都平安无事!布朗你翻译给他听!” 
窗外夜色降临,师母在楼道等他,吴老师换好衣服,揽着她的腰往外走,我赶紧追问:“干啥去?不带上我!” 
吴老师指指窗外大如银盆的明月道:“我们只要一个灯泡就够了!” 
我只好识相地没跟上来,趴在窗户上欣赏月亮,草原的月亮特别大,月光倾泻如瀑。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我在窗台低吟儿时背诵李太白的诗句。来这里半个月了,新鲜感消失后,我开始惦念远在美国的孩子,还有那个讨厌的佟臭虫! 
“一起出去走走?别辜负了这个诗情画意的夜晚?” 
我回头,说者是Winson,他就站在身后。 
“好啊!去院里的猴面包树下坐坐,说不定可以看到狒狒!” 
我提议,这个人虽然留给我的印象不太好,不过据说通常第一印象不好的人,往往到最后相处感觉最好。当然,佟慕云除外。 
月光透过稀疏的枝丫拉开如纱的帷幔,地面上树影斑驳,这里没有大都市里的光害,可以静心享受田园风光。 
我和他围着树绕圈,他不语,刚才就想问他,于是趁机开口:“你刚为什么掰开那个孕妇的手,她见了我就像见了救命稻草一样!” 
“非洲是艾滋病的高发区,你自己是医生,要学会先保护自己!” 
“天呢?我怎么一点预防的意识都没有呢!” 
突然倒吸一口冷气,后背凉飕飕的:后怕!两只手不自然的握在一起。 
“放心吧!我刚帮你问过了,她健康得很!以后要小心!” 
“虚惊一场,上帝保佑,你的防范意识真好!”我顺道表扬他一下。 
“不是我防范意识强,而是有锥心之痛,我女朋友就是做手术时不小心割破手,感染了艾滋病毒!” 
他的话像一块陨石砸中我的脑袋,潜意识迫使我马上追问:“那她现在怎么样?” 
“死了!” 
他的眼睛冒着寒光,那是一张伤心绝望的脸,原来诚如吴老师所说,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5 寂寞的月光
 
 第三卷 5 寂寞的月光 5 寂寞的月光 
猴面包树下,Winson像一座雕像,批了一身寂寞的月光。 
一句无心之问,如石子丢入平静的湖心,惊起一池波澜。这个夜晚,碰见一个有故事的人,他的沉默,触碰了我的心疼。虽然凌战已经入土为安,而我的遗憾和自责,如身体的一部分,永远都弃之不去,就算流放到非洲又怎样? 
为了不使气氛进一步感伤,于是我提议:“月亮这么好,不如去吃东西,我那还有一包西红柿方便面和两个鸡蛋,肚子饿了!” 
“好啊,经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饿了!”他淡淡地笑,挽救气氛。 
我和Winson一起回宿舍,把两个故事暂时丢弃月光中。说来奇妙,原来他没有那么冷淡,正所谓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何必曾相识。 
上午一场大雨,使干燥如燎的草原清爽了些许,正午未过,太阳又火辣辣一如昨天。 
吴老师最近升级成吴大仙。一个偶然机会,他给一对不孕多年的黑人夫妇治好不孕症,三个月后怀孕成功。本来他们就是礼仪之邦,喜得夫妇俩返回来接连道谢,带来许多芒果和椰子,非常热情。和他们一道而来的,还有几位尊贵的客人:酋长夫妇以及酋长儿子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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