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产科医生的爱情和婚姻

还是那张英俊的脸，只是额头鬓角处多出一条伤疤。那双澄澈的眼睛不似先前般熟悉和专属，向我投来不相干的陌生眼神，冷漠扫过我的脸，像秋风扫落叶般无情。 
“佟慕云，你脸上的伤疤！”看他漂亮的脸无辜多一条伤疤，平添几分沧桑的味道，我竟然心疼，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触摸，暂时忽略掉今天来的目的。 
“请问小姐你是，我们见过面吗？或者你和我的秘书有预约吗？”他装出一副完全不认识我的样子，弄得我莫名其妙。 
“呵呵！你在和我开玩笑吗？真是秉性难移，我是霍许，一年不见就不认识我了？” 
我猜他为了报复，正和我开一个玩笑，这人就这样，生起气来有时候跟小孩似的。 
“对不起，我不认识什么霍许，你认错人了吧，我很忙，小姐，请你自便！” 
他拿着文件要进办公室，我一着急跟了进去，反手锁上门，把焦急的小秘书挡在门外。就知道他有报复我的恶习，可是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就算当初我是不告而别，可那也是你佟慕云有错在先，女人的忍耐度禁不住挑衅。 
“佟慕云，你别太过分了，居然那么小鸡肚肠，假装不认识我进行报复，我们的事以后再说。麻烦您告诉我大猫和二猫在哪里？他们的生日快到了，我想见他们！” 
“你还认识大猫和二猫？真是奇怪了，小姐，我不知道您从哪打听到关于我的这么多私人信息，但是你让我觉得莫名其妙，我跟你什么关系，你和孩子们又是什么关系？” 
“我，你，气死我了，我，我是孩子的妈！你说我和你什么关系？” 
我真是快要被他气死了，七窍生烟，没想到这人小心眼到这种程度。 
“呵呵，真是太好笑啊！你拿出证据来啊？不然我叫保安了！”他嘲笑我。 
“你，好，我拿证据！” 
我理直气壮地把包打开，翻腾半天，然后自己跟自己生气，突然想起刚出门前只抓了一把零钱没赛钱包，包里有我们一家四口的合照。要是现在有，非拿出来羞辱死这条臭虫不可。 
他按下电话某键看好戏地对我道：“麻烦您下次演戏前准备好道具，秘书，叫保安！顺道说一句，你是我见过最滑稽的女士！” 
“气死我了，你这条臭虫，你就缺德吧！我的孩子呢！快点告诉我！”我顾不得风度，凑上前一把揪住他的领带，想要掐死他，掐死这条该死的臭虫，我让你还假惺惺地装蒜。 
“你干什么！女疯子！”他用力把我甩到旁边的沙发上，像摆脱一个累赘包袱。 
我突然想起他桌子上的相框，于是反手抓过来，当时一惊，上面不是我们一家四口的全家福，而是他和水莲的合照。我几乎失去理智接近崩溃，怒目盯着他，不等他来抢，狠狠地摔到地面上，玻璃碴子满地，像框也散了，顺道把那张碍眼的照片撕个粉碎。 
佟慕云估计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他没有及时上来继续和我撕扯，而是愣了一下，直勾勾看着我，像欣赏一个外星人。我感觉不到自己的荒唐和鲁莽，欲哭无泪也罢，伤心欲绝也好，反正那一刻，想杀了他的念头都有。 
“秘书，马上叫保安，快把这个女疯子拉出去！”他歇斯底里对秘书大喊。 
免提电话传来秘书惊恐不安的回复：“佟总，已经叫了，您的门关着打不开呀，他们就在门口！” 
他想越过我身边开门，被我挡住：“今天不给我个交代，别想从这出去！” 
“你！”他一只手举托住我的胳膊，想要把我从门边拉开，突然手机响了。 
“喂！水莲，好，知道了，忘不了，今天是你生日，我早就准备好惊喜，晚上我们伯爵餐厅见！”他语气平和，好像没事人似的春风满面。 
我的心一落千丈，瞬间冷却下来。整理好包和衣服，开门出去，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哀莫大于心死，就是这个样子。保安守在门口，正等他的调遣。 
“霍小姐，拜托你下次换个地方演戏，保安，送这位小姐出去，还有，下次再见到她，麻烦请她出去！” 
“好，佟总，你够狠，我记住了，记得别后悔！” 
 
 
 
                  15 秋雨
 
 第三卷 15 秋雨 15 秋雨 
我怀着悲壮的情绪离开，理不出一点头绪，心乱如麻，他的脑袋不是被驴踢就是进水。拖着两条如铅重的腿，坐到大厦对面一个椅子上，抬眼紧盯这座高耸入云的建筑，阳光被玻璃窗发射，光线射入眼睛非常不舒服。 
造化弄人，某年某月的某天，凌战曾经和佟慕云据理力争前，也曾坐在这里痛苦地思考，只是这个我何曾知道。 
霍许走出屋子的一刹那，佟慕云脸上蒙上一层淡淡的悔意，也许刚才他太粗鲁了些，可是谁又能接受一个天方夜谭的笑话。他端着一杯水，忍不住走到落地窗前，电梯应该把她带到1F。就见她走出大厦，回头，然后坐到马路对面，仍然紧盯着这个位置。这样的她越来越让他感觉不忍，只是他无法用正常人的思维理解她的奇怪举动，佟慕云最后无奈地笑笑。 
秘书敲门进来，她怀里抱着一大束红玫瑰，娇艳欲滴的花朵像一团火：“佟总，您订的花到了，放哪里？” 
“给我吧！谢谢！”他接过来，憧憬水莲见到花后会惊喜成什么样子。 
他看看表，离约会时间还剩半小时，也快到下班时间，于是收拾东西嘱咐秘书几句，去停车场提车。外面天阴沉沉，随时有下雨的可能，他加速前绕经她旁边的路段，看她依然如沉思的雕像，定定地看着马路对面。 
佟慕云停下车，伸手从车上拿出一把伞，来到我身边：“快下雨了，回家吧！” 
“你想起我来了吗？”我放大瞳孔等待奇迹。 
“没有，呵呵！你真有意思，适合演戏，快回家吧！”他转身上车，消失在车流中。 
他走了，雨下起来，雨点冷冷地打在我的身上，秋天的雨，凉飕飕的像刀片一样一刀一刀划过我的心，一重重疑惑和一桩桩意外，在离开的一年之内，把我和他之间雕刻得面目全非。我拖着湿淋淋的身体走入雨中，他的伞被遗忘在那里。 
雨中的伯爵餐厅浪漫超常，外面的招牌霓虹灯在夜色中暧昧地闪烁着，佟慕云停稳车，怀抱玫瑰，跨步冒雨来到餐厅内。他如果约水莲出来，多半会选在这里，水莲也曾抗议过，但是说不出原因，反正对这里有一种难解的情结。 
坐定后水莲拿纸巾帮他擦额头的雨水，一边嗔怪：“瞧你，车里不是有伞吗？还淋成这个样子，快喝几口热水，当心感冒！” 
“没事，伞送给她了！” 
“谁？”她好奇地问，没心情理会旁边的玫瑰。 
“哦，今天在办公室遇见一个可笑的女孩子，她居然说。。。算了，我怕说出来笑死你！” 
“说呀，说呀！”水莲催促。 
“她居然说是大猫的妈妈，是我的那个，那个，太太，呵呵！大猫和二猫又不是我亲生的，我怎么会从天而降一个太太！你说好笑不？” 
“是有点好笑！”水莲干笑一声，后背不免冒凉风。 
“她还说什么？” 
“没有了，她姓霍，叫霍许，好古怪的名字，嗨！水莲，想什么呢，我们叫东西吃！” 
水莲发呆，好像灵魂出窍，佟慕云招魂似地用手在她眼前晃动半天。 
 
 
 
                  16 造访田鸡
 
 第三卷 16 造访田鸡 16 造访田鸡 
我被冰冷的秋雨浇成落汤鸡，一副狼狈相，躲在公交站挡雨棚下躲雨。雨看起来一时没有停的意思，身体忽冷忽热，像寒号鸟一样不住哆嗦。一辆出租车停在面前，司机探头：“姑娘，这么大的雨，要车吗？” 
司机五十多岁，看起来很慈善的样子，不容置疑我钻进去。他递给我一条干净毛巾，然后启动车子，车头的雨刷规律地转着，我的心被一条毛巾温暖。 
车子最后停在一个市区边缘的小区里，田鸡家住这，中途我改变了回家的决定。 
第一次到他家来，完全凭借印象，这位好心的司机坚持把我送到楼道口方且离去。他家住三楼，顺着楼梯爬上去，停在302门前。今天来得仓促没带礼物，头发湿嗒嗒贴在脸上，鞋子里都是水，我弯腰脱下鞋子把水控干净。 
后面有人喊我：“霍许吗？” 
不用猜就知道是高中死党也是我最好的朋友田鸡，他提一把滴水的伞，背个大包，站在下面的楼梯上，瞪一双小肉肉眼等我确认，这家伙肚腩比一年前又大一圈，看来被Lisa饲养得很好。 
“田鸡，是我，我回来了！” 
我假装平静地张开怀抱，等他过来拥抱一下。幸好他没变，还可以帮我当参照物，让茫然不知所措的霍许可以镇静下来。 
“好你个臭丫头片子，一个猛子扎到非洲就是一年，走前和哥们连个招呼都不打。你还把我当朋友吗？”他拿伞狠狠敲我的腿，没留一点情面。我信任田鸡，不管到什么地步，他给我的感觉最真诚。 
“行了，饶了我吧！看在我去非洲受苦一年的份上！我现在这样子，好多人都没认出来，你怎么认出我？” 
我的心不禁一颤，因为又想到佟慕云，他连田鸡都不如，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我们做了不到两年的夫妻，还有两个孩子，如今降级为路人了。 
“呵呵！我太了解你了。田橙妈，快开门，有贵客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