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狙击手

第80章


后来他考入一所军事院校,成了一个预备军官,主修特战指挥。但尽管现在已经成为一名合格的少尉军官,他还是没磨掉身上的那股书生气,至少让别人看起来,他并不像一个军官,而是像个刚走出校门的学生。没想到转战墨西哥湾后,这个意大利人的军事才能让猎狗的人出乎意料,有很多次他的一个提议,让二排在完成任务的基础上又少担了不少的风险。一周前,他带领二、三班的剩余人员在引导导弹炸毁了地上人的一个机场后,又随机应变在撤离的路上攻占了一个小水库,并开闸放水,冲毁了敌人好几条公路不说,还把一支增援部队困在一座山头上达十个小时之久,使地上人无法对前线实施有效的支援。当时没人注意到这个水库,自然也没人想到去攻占它,但斯巴菲利注意到了,并利用了它,让主攻部队少了不少的麻烦。这一下,猎狗的人,尤其是格兰特立刻对他另眼相看了。加上他这个人从不居功自傲,而且随和,所以他很容易地就溶入了猎狗,并得到了一个军官应有的威信。士兵们都喜欢他,这里当然也包括杨锐。
    “我们今天上午的任务完成得很成功,上面很满意。这里,你的功劳最大,要不是你,我们的目标可就跑了。要知道,我们之所以今天下午能如此快地推进,都是因为从他嘴里获得了重要的情报。”斯巴菲利说。
    “这都是兄弟们的功劳。其实那时我也没把握能拦得住它,只能说是运气好吧。”
    斯巴菲利笑道:“我一直很欣赏你们中国人的谦逊。不过,该是你的,就是你的;大家都做得不错,你尤其好。”
    杨锐也微笑地说:“谢谢,长官。”
    “别客气。”斯巴菲利看了看远处,借机用不经意的动作扫了周围一眼,确定没人能听到他们的谈话后,他接着说:“还有件事,我本来想如实报告,不过我觉得还先跟你打声招呼,统一一下意见的好。”
    “什么事?”
    “池上把你推下飞机的事。”斯巴菲利看着杨锐的眼睛,见杨锐略有些吃惊而没说话,他又说:“我来猎狗已经一个月还多了,对排里的情况做过一些了解。我听说那些日本籍士兵除了中村平外,其他的对你都不是很友好,而且你们在哥伦比亚受训的时候,他们曾经出卖过你,甚至想杀你,对么?”
    杨锐还是没说话。
    “所以,今天的事情,很有可能是他故意的;他故意把你推下飞机,而且故意告诉我们没看到你……”
    “对不起,长官,我并不认为他是故意的。当时他是因为扶被俘虏蹬过来的雅凯才误推到我的,而且当我掉下去抓住把手之后,我是在飞机下面摆动,他有可能被挡住视线而没有看到我。”杨锐很认真地说。
    “得了,小孩,你要清楚,他是在谋杀。”斯巴菲利有些急。“如果不是你运气好抓住了把手,并且自己爬了上来,可能你现在已经死了。”
    “那长官,证据呢?”
    “证据?难道刚才我说的不是证据么?”
    “那是推测,”杨锐冷静地说。“构不成直接证据。就算我们把池上以谋杀未遂告上军事法庭,法官也会这么说的。多数日本人对我的看法,我很清楚,但我只能说,他,池上对我有这个动机,但却没有任何证据去指证他,毕竟我们不知道他那时心里在想什么。”
    “我们还有人证,”斯巴菲利觉得眼前这个中国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怎么老是向着要谋害自己的人说话,但他还是不死心。“一班的人可以证明,我看得出他们很关心你,而且也很讨厌池上。”
    “长官,”杨锐脸上有种笑意。“有些东西是不能感情用事的。就算有一百个人来作证,没有证据,法官还是不会信的。”
    “嚯,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小孩。”斯巴菲利无奈而又不理解地苦笑,他看了看周围,想着该怎么劝说这个榆木脑袋。“我是想帮你,你明白吗?”
    “我知道,长官。但说实话,我这个人的脑子有时很机械,所以我认定的东西必须得有证据的支持,不管我是对还是错。如果说我做错了,只要有证据,我甘心受罚;而如果说我对了,没有证据,我是不会接受任何的褒奖。您刚才所说的推测,连我都不能信服,所以我就更不可能控告池上对我有谋杀的嫌疑。”
    “可……”斯巴菲利还想说什么。
    “长官,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杨锐打断他,很坚定地说:“如果事情闹大,却又无法收拾的话,那帮我作证的人都不会好受,我不想把您和兄弟们拖进这池混水。除非您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否则我不会同意您的想法。”
    斯巴菲利没再说话,他低头仔细琢磨着杨锐的话。良久,他自嘲地笑了。重新抬头看着杨锐,他说:“我真没想到你的城府能有这么深,短短的时间里,你能考虑得那么远。”
    杨锐谦虚一笑,“我还是谢谢您对我的关心,我会把您今天说的当作一个提醒,以后防着点池上这种人就是了。”杨锐想了想,又说:“中国有句俗话,‘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如果他真有什么不轨的想法或举动被我们发现的话,我肯定不会放过他;就算我没有机会,我想,他也逃不了报应,至少您和兄弟们不会放过他。”
    斯巴菲利欣慰一笑,“没错。”他靠在旁边的墙上,望着远方,沉默了一会,说:“我听说你在大学是学理工的?你跟我那几个学理工的朋友很像,一脑子严谨,而且有时都有点过了头。”
    “严谨些没坏处,至少能让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并且把自己周围的一切全都纳入自己的掌控之中。”杨锐也和斯巴菲利并排靠在了墙上。
    “也对。”后者点头道。“只是可惜了,如果你是以一个军官的身份进入猎狗,我想,那肯定会比你在这里做一个士兵要好得多。难道中国没有军官预备制度么?”
    “当然有,而且那时我也有机会进入军官预备学校。不过,我觉得从一个小兵做起比直接当军官要有意思的多。更重要的是,我觉得猎狗现在已经有一个神奇的军官了,再多一个少一个都无所谓了。”杨锐脸上带着点调皮的意味。
    斯巴菲利被这像马屁又像调侃的话逗乐了。“我还听说你的功夫不错,有时间教教我成么?”
    “没问题,”杨锐向来对此都不吝啬。“不过您也不错,我们第一次见面握手的时候,我感觉您的手劲很大。”
    “你在笑话我,”斯巴菲利自嘲地说。“我那时只是听说你很厉害,想试试你。知道吗?你把我的手捏得足足疼了一晚上。”
    两人互相看看,都笑了。杨锐觉得,斯巴菲利年纪跟自己差不多,而且那股子书生气也跟自己臭味相投,加上他的随和,杨锐知道,自己又会多一个朋友。
    [4] 女神脚下的骚乱
    正当杨锐和斯巴菲利聊得开心,前者已经忘掉了刚才看到纽约废墟时的不快的时候,一阵骚乱打破了驻地的宁静。
    两个人望过去,几个士兵围在靠近自由女神像底座的位置,闹哄哄的,好象是在拉架;中间有两个人扯在一起,趁旁边的人没拉住就挥打一拳。
    “见鬼!”斯巴菲利骂了一句,便跑了过去。杨锐也了上去。
    “都他妈的给我住手!”斯巴菲利吼着,冲进人堆,见人就往外拽。别看他个子不高,力气可不小,每个被他拉开的士兵都是一个趔趄。不多时,人群被分开了,两个打架的士兵一边一个被其他战友拉着。斯巴菲利站在中间,左右看看——打架的是二班的鲁兹和三班的哈扎德,他们都是跟斯巴菲利一起在加州补充进猎狗的。
    “哪个混蛋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斯巴菲利气愤地问道。没人说话,大家也都不知道他俩为什么打起来;而两个当事人现在正用眼神较劲呢,要不是都被人拉着,他们肯定又会撞到一起再掐一架。
    杨锐在旁边看着,预感到不妙——一个美国人和一个印度人打架,决不可能是几句口角的问题。该死的,他想起了泰戈尔和纳帕伊刚来猎狗时的那些子破事。
    “没人说话吗?”斯巴菲利说。“那好,我把这件事报告给格兰特中尉,让他来处理。不过我可不认为他的脾气比我好。”
    拉着鲁兹的小个子捅了捅他,鲁兹咬着牙挤出一句话:“他,他在自由女神的脸上撒尿!”
    犹如一颗重磅炸弹,猎狗里开锅了。几乎所有的美国籍士兵都火了,他们愤怒地想要把这个印度人撕成碎片,分开的人群又有围起来的势头。
    “想造反吗?”斯巴菲利听到这个结果很吃惊,不过他还是清楚自己的职责。“哗啦!”他打开保险,拉动枪栓,枪口对准了想冲过来的美国人。大家都不敢动了。
    拉着哈扎德的泰戈尔和纳帕伊也惊讶了,他们也没想到这个小老乡能做出这么过激的事情。而还没等他们说什么,气头上的哈扎德却不知趣地又喊出一句刺激所有美国人神经的话:“尿就尿了?怎么样?它要是活的,老子还要干那个婊子呢!”
    “臭阿三,王八蛋!”一个美国士兵抄枪就要拉枪栓。斯巴菲利见事情要激化,上去就是一脚,踹在那士兵的肚子上;一旁的卡森趁他倒下的时机,下了他的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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