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沈研

第10章


而倪可欣一出门就收起脸上的笑容。
看了眼握在手中的单子她叹口气。
她真的不是存心要这么做的。她皱皱眉,心里希望以后不会伤害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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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不是存心要这么做的。她皱皱眉,心里希望以后不会伤害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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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急症室送来一位交通肇事的女伤者。
据救护车上的医护人员说患者伤后昏迷未醒,一小时前昏迷加重四肢活动减少。
急症室的医师为她做体格检查:体温37摄氏,血压135、90,脉搏62,中度昏迷。头部见右枕部头皮血血肿,双侧瞳孔等大正圆,光反射阳性,颈强阳性,胸腹部未见异常,四肢无畸形没有瘫痪,左右两侧克氏征阳性。
送CT室做头颅CT发现伤者右额部颅骨下方新月形高密度影,右侧脑室消失,中线结构明显向对侧移位。医生诊断为右额部硬膜下血肿,要立即送手术室找脑外科的医师做血肿清除术。
康昊从早晨来医院时就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接到通知去手术室手术,中途竟然大意到在接护士递来的剪刀时手一松,把剪刀掉到了地上,还好后来手术顺利结束没有再出什么意外。
他走出手术室后疲倦得靠在电梯里打起了哈欠。
电梯停在六楼,倪可欣刚好进电梯。
他见到她似乎才打起些精神。她说要先去设备科,他约她一会儿到一楼喝东西。
一楼大厅有专供医院员工喝东西的地方。
他要了杯黑咖啡。
倪可欣来了以后看到他喝黑咖啡不禁笑他委蘼不振。她要了一杯橙汁。
“你又坠入爱河了吗?怎么一个晚上的时间就和昨天判若两人。”
“你坠入爱河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他笑,“也不怕淹死你!”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她轻描淡写的样子,让他不禁有些难受。两个人好一会儿谁也不想说话。
“可欣?”
“讲。”她望着外面,隔着玻璃,看到了高远钧的车子。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他一副犹犹豫豫,吞吞吐吐的样子。
她反倒奇怪起来,“问啊。”这根本不像平时的康昊,还有他昨天明明说好晚上要去她家可是结果却没去。
“我想问你,你那个时候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她嘴里正含着没有咽下去的橙汁,差一点被呛住,“对不起。”她解释说,“我不是故意的。”
他笑起来,“给我一点面子好不好。”笑容却有些牵强。
她看出他不太开心。
于是她浅浅的笑着说,“让我想一想……”眼光望向玻璃墙外的远处好像很认真的在看,其实她什么也没有看进去。当她把视线转回来望着他时说,“应该有吧,应该有。”
她很肯定的回答他,却没有问他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问。
因为她知道如果他想要说的话一定会自己说。
他突然想起很多年前那天的大雨,隐约还有的记忆就只是那个初冬傍晚天黑沉沉的下着大雨。
他们那时才念高一,那是有关那年初冬最深的记忆。因为就是从那天起,他们后来的这么多年才各自走着不同的人生不再有交集,就像是在小学数学课上画过的那种平行线一样,尽管大家还是好朋友,但他却只能站在她旁边,再不能靠近。
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在微笑。
他看的有些迷惑了。
“可欣,如果那天我没有跟许妍走的话,是不是我们现在还会在一起。”他问她。
她看到他眼中在说这些话时所流露出的真诚,知道这些话完全出自他真心而并非戏谑,不由淡淡的一笑。
“也有可能我们会因为性格不和而天天吵架,还没等到高中毕业就分道扬镳了也说不定。我这个人很记仇的,如果那样的话我们今天肯定连朋友都没的做。”她故意把语气说的凶凶的。
他被她的话逗得笑起来,心情轻松了许多。
“老实讲,那天下那么大的雨我还在停车的地方等你考完试出来,你有没有很感动?”他笑着问。
“没有。”她说,“因为我看见许妍也站在外面的雨里,而我问你,你却支支唔唔的说是你让她在那里等你的。”
“所以你就转身一个人走了把我丢在那里?”他笑。
“我记得后来我回头的时候看见许妍帮你撑着伞,你们往我的反方向走去,于是我再没有回头。后来你们就一直在一起,这么多年……”而她,在高中剩下的那两年里,则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让自己把他忘记,直到遇见高远钧以后才真的对他不再有任何感觉,而只是和他做好朋友。
人们通常都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她觉得这句话刚好说反了,其实只有当新的来了旧的才真正会去。
她突然想到难道说她和高远钧也将变成这样吗?是不是年少时的爱情总是无法天长地久,一如现在的康昊和许妍?
不觉隐隐一阵心痛。
他突然说了一句,“昨天晚上我接到许妍的电话。”便不再有下句。
她一下明白了他的失常,看来他自己却还不明了。
他们各自喝着东西沉默着,许久。
她才说,“康昊,你知道吗?其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想,许妍一直都比我更喜欢你,因为那个时候我是放开你一个人走了,而她却默默的站在你身边和你在一起,你有没有想过她实际上爱惨了你。”
我们每个人都在渴望为自己孤独飘浮的灵魂寻找一处慰藉,而有的人倾其一生也无法遇见一个像这样爱自己的人。
他不说话。
为什么我们总是要让自己和深爱的人受伤呢?难道这就是爱情?她苦笑着叹息。看了眼时间站起来,“我要回公司了。”
他抬起眼来看她。
“我让你残留的一点点良心来惩罚你自己。”她笑着对他说。
“晚上一起吃晚饭?”他对着她走出去的背影说。
“好。”她头也不回的说道。
他转过头望着玻璃墙外,看她上车,走远。
当他回过头来时,心里有一丝淡淡的伤感,却连自己也说不清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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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过头望着玻璃墙外,看她上车,走远。
当他回过头来时,心里有一丝淡淡的伤感,却连自己也说不清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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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松松从总经理办公室出来的时候,看见一群同事正围在一起津津有味的谈论着什么。
她回自己办公室拿包。
“总监,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吃中饭。”他们问。
据说是那个去国外镀了层金回来后从公司跳到现代做副总裁的人请客。她没兴趣,而且也不认识他。她来公司的时候他已经走了可谓一丁点关系也没有。
于是她说,“不用了你们去吧,我中午约了客户。”便拿了东西出来。
星翌琴行。
任松松在路上闲逛了大半天,找到那里的时候已经快傍晚。
气温很低,几乎接近零下。
在这样的天气里,不知道为什么连空气中都好像充斥着淡淡的忧郁,一个人走在街上的时候,总是无缘无故的感到冷清。
她抬头看了眼店标确定是这里没错,正要推门进去,手却停在半空。
透过玻璃窗,她看见琴行里点了许多盏灯,在一片澄色的灯光中,一个男子坐在那里神情很专注的弹着琴,那副画面忽然让她感觉很温暖很美丽,在这个冬天的傍晚。
和外面寒冷的天气完全不同。
她站在那里,静静的望着他,好久——
鼻子里突然酸酸的,仿佛被某种东西触碰到了她心底深处阴暗好久的孤独,让她有一种想落泪的感动。
直到他把那支曲子弹结束。她才看到在他旁边站着另一个长头发的女子,很漂亮。
她低下头,心想我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伸手推开门进去看见他侧着脸在对那个女子微笑,心里莫名的一阵难过:他们两个看起来很般配。
他看到她,从钢琴边站起来。
“你好,我是利得广告的任松松。”
他一脸饶有兴趣的表情,对她一笑,然后伸出手,“张翌。”
就在那一瞬间,她的心脏就毫无征兆的强烈跳动了一下。
他的头发不是很长,是她喜欢的那种发型,有点零乱,看不出是不是染过发。他穿很合身的黑色西装,没有打领带,白色衬衫从领口往下的前两粒扣子都没有扣上。衬衫熨烫过。皮鞋上一点灰尘也没有,一定是不常在外面走路。他的眼睛好漂亮。
她握住他伸过来的手。
他的掌心很温暖。
注视他眼睛时,她恍惚中有种不真实的错觉。
“你总是这样不守时吗?”他问。
“对不起。”
“你知不知道你在电话里说要过来,我从挂上电话后就开始等你,整整等了你一下午。”
“对不起。”她低下头,看到自己,感觉有种掌控不住自己心情的慌乱。
“你除了会说对不起之外还会说些其他的什么?”他挑眉。
她突然很厌恶他这种说话的语气和态度。
于是她抬起头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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