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沈研

第11章


他眼睛里有一丝隐藏的深遂笑意。
她表情里带着不悦,很不客气的对他说,“对不起,我还有事,明天我会再过来。”说完不等他开口转身就朝外走,走到门口时用力拉开店门,门外的寒风迎面吹过来她不禁打了个寒噤,冷得刺骨。
他直到看着她走出去,才又重新回到钢琴边坐下。
“她很有趣。”站在旁边女子对他说。
他一笑,继而弹起琴。
她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久,想看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她轻轻叹口气。
他是张翌。而于晨希不懂张翌。
她不知道这究竟是悲哀还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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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张翌。而于晨希不懂张翌。
她不知道这究竟是悲哀还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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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欣。”任松松趴在沙发上喊了她好几声。
“什么事?”她坐在一旁翻杂志。
“我想问你?”
她放下手中的杂志,“说啊,什么事。”
“我想问你,有没有可能你在大街上遇到一个人,之前你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可是当你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却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好像你们已经认识了很久似的,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
“然后就在下一秒钟,你会因为他同样看你的一个眼神而觉得自己好像爱上了他。”
“什么嘛。”她叫起来。
她笑,“什么什么?”
“可欣!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我也是认真的呀。”她坐好,“那这样,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好了:有三种选择,一封信、一个笑容和一场战斗,你会因为哪一样而恋爱。”
她忽然想起傍晚在琴行看见的他的微笑,笑容里有很温暖的味道。
于是她说,“一个笑容。”一个像他那样能让人醉的笑容。
“这就对啦。”
“对什么?”
“这说明你是一个对爱情极其浪漫的人啊。那种能使你心跳的感觉好奇怪,不过也好美。你没有听人说过吗?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可是那种擦身而过一见钟情的感觉,却是与生俱来。”她笑。
而任松松却在想,自己没理由会喜欢上他那样的男子啊?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他不是那种正常标准中的所谓好人。他说他叫张翌,那他应该就是琴行的老板了,那个女的又是谁?他女朋友吗?其实就算他有女朋友也很正常,不过她留意到他修长的手指上并没有戒指,这至少说明他还没有结婚。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么想的时候心里偷偷有一丝小小的喜悦。
倪可欣靠近她,“我在猜,那个能让我们松松一见钟情的男生到底是个什么样了不起的人物。”
“你这样讲会很奇怪哎,好像他是怪物似的。”
“他不是怪物,你是。”
她气得叉起腰,“倪可欣!有时候我真的很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朋友哎,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枉我对你那么好!”
倪可欣笑着站起来。
“今天回公司怎么样?”任松松问。
她收起笑容,在冰箱里拿了瓶牛奶。
“我也要!”松松说。
她帮她也拿了一瓶。
“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她点头,“是啊,大问题。”
小陈下午从南部回来,她也一起被叫进老板的办公室。
事情和她料想中的差不多。原以为他跟自己一起做市场这么久,把他放出去应该不会有问题,谁知道还是不行。她承认他是个好人,可是他真的不适合做这一行。
从办公事出来她问他出了事为什么不给她打电话,他一脸无辜的说:我打啦!我打到公司找你,你不在是夏炜颉接的电话。他问我有什么事,我就告诉他了,他听了以后跟我讲这件事很严重说就算告诉你可能你也扛不下来,所以最好还是直接跟老板讲比较好,我听了觉得他的话也有道理,他还说这种事我自己跟老板讲可能不太好叫我请对方公司的人出面帮我讲,所以我才会……
她没有听他讲完就气得走开,他简直笨得可以!可是她又不能怪他,因为她知道他真的是出于好心以为这样就不会牵连到她。
但好心未必都能办成好事,人的心思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好人心里想的都一样而坏人通常则是各怀鬼胎。
只是衡量好人和坏人之间的基准又是什么呢?道德标准吗?其实自私应该算是人的天性每个人的心里多少总会有一点吧,为自己打算原本不是坏事,利用机会把别人挤掉而自己往上爬的事也一定有很多人做过。
我们都以为自己所过的才是唯一正确的生活,自己追求的才是高尚的理想,而别人都是在虚度年华,于是暗暗在心里看不起对方,以为他并没什么了不起,这样的想法在她心里也有过,就像她自从看清了夏炜颉的为人后就瞧不起他一样。
可夏炜颉这样做还是让她很生气,她气他怎么这样卑鄙,气自己想狠狠地回击他一下又怕落得和他一般见识而犹豫不定。
有人说想成为英雄,首先要从一个坏蛋开始。成功的第一步就是要下狠心,为达目的不惜付出一切代价,不同的社会阶层都充斥着这样的人。只是这些在她看来都好没意思。她对做英雄不感兴趣更对做坏蛋缺乏决心,所以注定只能是个平凡人吧。
她叹气。
任松松看出她不太想多讲公司的事,便没有再多问,而琴行的事情也正困扰着她自己,她对明天要去见张翌有些担忧和紧张,又有一丝连她自己也不愿去多想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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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松松看出她不太想多讲公司的事,便没有再多问,而琴行的事情也正困扰着她自己,她对明天要去见张翌有些担忧和紧张,又有一丝连她自己也不愿去多想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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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远钧和江名树一起从院长办公室开完早会出来回科室。
一路上江名树总想和他聊几句,试着起了几次头,他却爱理不理的好像根本没有兴趣,于是两个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思谁也没有说话。
他们科室的老主任已经买好机票准备下个月就移民,空出来的职位医院决定从他们两个副主任之中升一个上去。
一般来说只要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应该是非高远钧莫属,这在全医院上下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而且医院里有一种比较流行的说法,是说院长之前派他去瑞士进修也是为了让他能够更有利的升做主任,使大家心服口服,还有人说院长故意从外院调来资历比高远钧低的江名树,说的好听是让他们两个人竟争,其实只是装装样子堵大家的嘴罢了。
这些话江名树不是不知道,只不过在他心里其实当不当主任并没有那么重要,对他而言最重要也是他最想做的就是做一个治病救人对病人负责任的好医生,这一点也是他从考上医学院那一天起,多年来从未改变过的理想。
他到目前为止还不能够了解到高远钧向来冷漠的性格,而在心里把他对自己的冷淡理解为他们有可能是竞争对手的原因。
至于高远钧,什么主任的位置也好江名树也罢,他从来就没放在心上过,之所以会答应父亲的要求到伯尔尼当地一家有名的心脏科医院去进修也是为了倪可欣的缘故。
走到电梯口,康昊在后面叫住高远钧。
高远钧回头看到是他,对他轻轻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手放在口袋里,在原地站下来等他。
康昊笑着和江名树打了个招呼,江名树知道他们有事要谈刚好电梯到就说,“我先下去了。”
“改天有空一起吃饭。”康昊很热络的说,目送他进电梯。
江名树对康昊这种见了任何人都自来熟的性格还是不太习惯,不过觉得很有趣。只是他很难想象出像康昊和高远钧这样两个性格似乎完全不同的人会有交往。
等电梯门在他们面前关上,高远钧才说:“找我有事?”一边抬头看着电梯上显示的楼层。
“你今天有没有空?”
“一会儿有手术你有什么事?”他问。
他笑,“哦,也没什么。可欣那天来医院落了点东西在我这里,我没时间送过去,所以想问问你有没有空想找你帮个忙。”
他想也不想表情冷淡的打断他的话,“我没空。”
等电梯一来他就走进去按下六楼。
康昊一只手摁住电梯门,“你不想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他不说话。
康昊轻轻说出几个字:“是她的药。”然后松手让电梯门关上,满意的看到高远钧在听到这句话后瞬间脸上流露出的一丝触动和震惊,不由微微一笑心想你会有空来找我的。
果然不出他所料,在电梯门关上的刹那高远钧就急忙伸手去按摁钮,想问清楚他刚刚说的话,什么她的药在他那里?她的什么药?他知道她心脏偶尔会有心律不齐的症状但还不至于需要吃药来控制,难道她出了什么事需要吃药吗?他隐隐对某些可能发生的事情感到不安,他想知道她到底怎么了!
可是关上门的电梯已经开始下降,他气得握起拳头朝它砸下去,当然一点用也没有。
他突然又联想起她那时一句解释也没有就说要和自己分手,并细想起她在那段日子里所表现出的不同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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