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战斗/约翰.托兰

第110章


他大声地嚷着,以便让陆军准将纳科尔斯听到。 
  当温宁顿和马丁散步的时候,大家都注视着他俩。他俩走出一百多步后又回来了,马丁掏出一瓶酒,拔去塞子,递给温宁顿,他啜了一口,用衣袖擦了擦嘴。然后,马丁喝了一口酒,大声喊道:“老子们就这样了,滚他妈的军方!” 
  他在下一期《时代》周刊里写道:“夏天以来,联合国新闻记者进退维谷。他们发觉在板门店每天都会看见的那些共产党方面的记者们,他们有很好的停战会谈的消息来源,而联合国军的新闻发布官所提供的则是些很简单的消息。甚至在联合国军谈判代表宣布已提出建议之前,联合国记者们就已经从像伦敦《工人日报》的艾伦·温宁顿和巴黎亲共产党的《今晚报》的威尔弗雷德·贝却敌那里,获知共产党方面对联合国建议的反应了。” 
  《纽约时报》也称,共产党的记者知道板门店会谈的一切事情。“然而,盟军却认为,不能让联合国的记者们发表同样的消息。” 
  《记者》杂志的乔治和鲁思·巴雷特引用过美联社一位老记者的报道:“如果艾伦·温宁顿不在,我们大家就只好写些浮浅的东西,想起这事我就愤愤不平。”于是,不许与敌友好的禁令被搁置起来。 
  内华达编辑会议在评论这种形势时,合众社的罗伯特·C·米勒宣称,美国公众经常指责报纸新闻失实,那些指责是正确的。“我们没有能够告诉他们有关朝鲜的事实真相……除非军方的新闻检查政策有大的变动,否则,我们就无法改进对有关战争事态的报道。联合国消息来源要么否认,要么对共产党提供的消息不加评论,而在几个星期之后,终究还是承认了事实,只是为时晚矣。”联合国在一场被称之为“冷战”的斗争中,对共产主义发起了殊死的、代价昂贵的战斗。“在这场战斗中,我们最具破坏性的武器就是事实。”然而,编辑和出版者却发表的是些纯属编造的朝鲜故事。“我们之中许多人在发表新闻时也知道这些新闻是错误的,但是他们不得不这样写,因为这些素材都是由军队司令部负责发布的官方消息,只有这些消息才能公开发表。尽管有关负责人士也都知道,这些消息是不真实的。”  
第十部 集中营里的战争
作者: 托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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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朋友乎?敌人乎? 
第37章 “一塌糊涂” 
第38章 “我被迫成为这些战争贩子的工具,受命投掷了细菌弹”
第36章 朋友乎?敌人乎?
作者: 托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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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7日-2月底)

   1月底,一名海军直升机飞行员,军士长杜安·索伦,救出了另-名海军飞行员。当时,这位飞行员落入离北朝鲜东海岸不远的冰水里。这一大胆而别具一格的援救行动使他赢得了声誉。索伦使用自己设计的专用器械(两年前,他实施过一次类似的营救,但未能成功),与他最亲密的同事厄尼·克劳福德一起,将这位失去知觉的飞行员从公海上打捞上来。2月初,又一次本应是轻而易举的搭救行动却归于失败。这次也是打算从敌方领土上救出一位海军飞行员。一名陆军上尉登上索伦的 “罗切斯特”号,他是驻在附近小岛上的陆军情报站站长。他告诉索伦,他在北朝鲜的特工已救起一名几星期前被击落的海军飞行员,名叫埃廷格,现已将他偷偷运往海岸。 
  先前的计划是打算将这位飞行员用小船运出北朝鲜,但眼下该飞行员健康状况欠佳,需改乘一架直升飞机。此项计划业已得到第7舰队司令马丁上将的批准。那位陆军上尉对索伦说,他的特工将趁夜色把埃廷格送到一条山脊上。该处是一片丘陵,距东海岸约10英里。他们将燃起三堆篝火作为引导,飞机的降落点是位于中间的那堆。由于目前的直升机不可能执行这样的夜间行动,索伦于是打断上尉的话。“告诉我那里的情况”,他对上尉说, “然后我再说说我们是否打算以及怎样去搭救他”。 
  某种可能性是存在的,即该上尉的特工们也许已被抓获,等待他们的将是一个陷阱。但在真正执行一项援救计划之前,这是需要得到进一步证实的。上尉执意要派他的一名部下代替索伦那位经验丰富的同事去履行这次使命。这名谍报军官名叫内勒·富特,是两栖登陆指挥中心的一名中尉,外号叫“鸭嘴”。他曾与朝鲜特工一道工作过,知晓供应物资的贮藏地以及战线那边的安全区。他还是一名跳伞好手,并且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曾作为敌后特工在中国作过战。 
   2月7日黎明前一小时,内勒·富特来到索伦面前并通知他说,埃廷格是躺在担架上的,不适宜用升降机搭救。他把地图坐标指给索伦并说,朝鲜特工一听到执行任务的飞机发出由远及近的盘旋声,就立即点火为号。然后他们会把埃廷格带到一块适合直升机着陆的平地上。说完,内勒·富特就去更衣,快吃午餐时才返回。和他一同前来的还有两名水手,每人扛着一只又大又重的纸皮箱。内勒·富特解释说,这是为特工们准备的美国香烟、威士忌、以及罐头食品。 
   “我们可不能带这些笨家伙!”索伦吃了一惊。 
   “就带一箱怎样?” 
   “好吧,真见鬼,快搬上去!我们已经迟了!”护航机在头顶上吼叫着。“我什么时候叫你抛掉它,你就得照办!” 
  绿旗举起来,飞机开始起飞。索伦告诉护航机机长说,他打算在10000英尺的高空穿过海岸线,然后保持该高度直飞营救地。地面上那些突出的标志历历在目。索伦向内勒·富特询问飞机降落地点。“就在晨远处山脊的背面”,他回答道。 
   “那得有60英里远!”索伦惊叫起来。其实,目标就在前面7至8英里处。索伦突然意识到他这位同伴对该地区并不熟悉。 
  一股浓重的烟雾呈圆柱状从一道山谷里冉冉升起。索伦开始盘旋而下。在距地面几百英尺处,他发现了伫立在白雪皑皑的稻田中间的目标,“这是我们的人,他就站在那儿”,他说道。“马上扔掉你的箱子,快!”他没有听到回答,但他想内勒·富特肯定会照办不误。此时,索伦正全神贯注于作螺旋下降。在站立着的埃廷格身边并没有担架或毯状物的迹象。很显然,他是可以用升降机搭救的,而且很可能他正期望这样做。现在,索伦只好设法将他的飞机降落到埃廷掐站立的那块梯田下方的梯田里去。由于没有他的老练的同事的帮助,他只好自己来调整飞机右轮,以免它落在梯田较低的那一侧边缘之外。 
  昨天夜里,有特工通知埃廷格说,原本打算用升降机搭救他,谁知这个东西出了问题。他正患肺炎,两只鞋不知丢到何处了,以致几乎无法步行。当埃廷格摇晃着身躯走向直升机时,内勒·富特对他全无表示。他正无精打采地坐在机舱里,卡宾枪横放在双膝上,两眼呆呆地出神。埃廷格走到直升机前,试图攀上去。内勒·富特一把扯住他的衣服,将他连拉带拽地拖上飞机。由于内勒·富特没有扔掉那只沉重的箱子,埃廷格进入飞机时他也没有挪动一下位置,以致直升机难以承受埃廷格的体重,它的头部猛然前倾。索伦只好作紧急拉起,以免直升机的水平翼撞上高处梯田的边缘。这一突然起动使水平翼失去了控制。不等索伦将水平翼恢复正常,直升机已飞进一道浅谷,山谷的两壁将飞机水平翼撞得粉碎。 
  索伦回过头去,见埃廷格正蜷缩在横陈着超载货物的机舱后部。他通过无线电向正在上空警戒的突击队长报告了出事经过。此时内勒·富特登上20码开外的一座小山丘,激动地呼叫起这个行动小组的密码代号来。随即响起一阵轻型冲锋枪声。内勒·富特扔掉卡宾枪,举起了双手。 
  三名身穿北朝鲜军装的人从附近一小片树林走出来。见他们没有朝直升机射击,索伦想这大概是几名游击队员。他向突击队长电告了地上所发生的事。他估计朝鲜特工很可能将他们带往山里。“如果发现有人从聚居区向我们接近,恳请你尽一切力量击退或阻止他们”。他随即关闭电台,走到埃廷格和内勒·富特中间。内勒· 富特正徒劳地想同三个朝鲜人交谈点什么。这三个朝鲜人,两个不满20岁,另一个佩带着中士徽章。 
   “是他们把你带到这儿来的?”索伦问埃廷格。埃廷格说从未见过他们。 
   “你认识他们吗?”索伦转向内勒·富特。 
   “我怎能认识他们?”内勒·富特回答道。 
  索伦不由地想起那位陆军上尉临行前向他作过的保证。他曾说他那些能干的下属熟悉“该地区里所有的自己人”。不过,索伦觉得此时已没有必要再提及此事。他猜想这三人一定是接受了朝鲜特工的命令,否则,他们早该下了三位美国人的左轮手枪。另外,三名美国人大提琴重奏般地窃窃交谈,似乎也未引起那位朝鲜“中士”的烦恼,相反,他的表现就如同一位朋友。 
  几分钟后,中士示意他们离开,由他在前面带路。他们沿着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溪走下树木丛生的山坡。树林的尽头是一片荒芜、铺满了积雪的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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