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一生/圃家

第23章


所以,你买一斤带鱼,我就送你一份菜谱。”
  汪有志一听说他有菜谱,就放心了。于是,他就捡了两条大的带鱼,过了秤,正好二斤,也就买了二斤。汪有志接过摊主递过来的带鱼和菜谱,将带鱼扎好弄好,又把菜谱小心奕奕地揣在了怀里,说:“菜谱和带鱼好比是秤杆跟秤跎,谁也离不开谁。你想是不?菜谱虽不能吃,可离开了菜谱却不会吃,从某种意上讲,菜谱和带鱼的价值是一样的。”汪有志的一番带鱼论,让摊主很开心,摊主连连说是,还夸汪有志说:“看,人家有文化的人就是跟咱普通老百姓不一样,人家不是光吃,还要动脑子,将吃的文化搞得有模有样,讲吃的道理,让你吃个明白,吃个得味,你这位同志真不简单哩!”
  汪有志让那卖鱼的摊主一夸,不好意思起来,说:“我这也是附带地研究,浅尝辄止,浅尝辄止。”说罢,便高兴得踮着脚尖离开了。
 
第十七章
更新时间2009-1-29 15:29:29  字数:4582
 猫偷鱼不偷菜谱――白偷
  坐软椅半蹲半立――受罪
  回到住处,汪有志就把带鱼吊在旅馆的窗口上方,为的是通风透气,防止坏了。可这一吊,满屋子都是带鱼味,又让人受不了。
  参加会议的人们都上会议大食堂里吃饭去了,老胡他们也去了,因为吃了饭要到江淮大戏院里去看戏,而且是严凤英主演的《天仙配》,大家都非常激动,吃饭时间一到,都争先恐后地吃饭去了,为的是做好去看戏的准备。汪有志也不敢怠慢,将带鱼挂好,就跑步上食堂去了。
  老胡他们吃饭回来,与几位老乡在房间里吸烟、吹牛,忽然闻到一股鱼鯹味,几位老乡也同时闻到了,不约而同地说:“什么味?这么难闻?”
  老胡抬头一看,只见窗户上方挂着一串带鱼,知道是汪有志干的好事,就说:“这个土八路,倒知道尝新鲜,可会吃啊?”
  说罢,便将他的带鱼整了一下,挂在了窗户外面,把窗户关了起来。关窗户的时候,他没有注意,绳子松了,带鱼就慢慢地往下滑动。
  这时候,忽听工作人员喊:“上车了,走了,看戏去了!”
  参加会议的人员听到喊声便鱼贯而出,争先恐后地蹬上会议上的专用公共汽车,往江淮大戏院进发。
  汪有志在食堂扒完最后一口饭,急急地往旅馆里去取戏票,一开门,他惊呆了:只见一只约有七八斤重的大猫巳爬在了窗户顶上,正拖他的那的带鱼。汪有志见状便有娘子腔尖叫一声:“放下,那带鱼是我的!”
  那猫听到喊声,知道是有人来了,便吓得拖着那两条带鱼就跑,汪有志就在后面紧追。可是,人的速度是赶不上动物的速度的,跑了几十米,汪有志就累得气喘吁吁,此时他忽然想到菜谱还在自己怀里,就不追了。那猫因为拖着二斤带鱼,也感到累了,停下来发出呜呜的声音,不一会儿,又钻进了深深的灌木丛中。
  汪有志在灌木丛外往里望了望,那只猫躲在灌木丛深处,汪有志钻不进,就打那猫,却又打不着它,那猫也就躲在里面不出来。汪有志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却对那猫毫无办法。就在这时,他忽然想起身上装的菜谱,想起卖鱼老板的话:“菜谱和鱼一样重要。”就笑那猫,又对那猫说:“我看你也是一只蠢猫,你偷我的带鱼,你会吃吗?你咋想不到连菜谱一齐偷呢?如此之偷不也是白偷?你看来还得将带鱼还给我,因为菜谱在我这儿呢。那是带鱼,你懂吗?它不是你平时吃的鲢鱼、青鱼。这带鱼你没有菜谱你是没法吃的。你没有菜谱,偷了也不能吃,不也是白偷?”
  那猫呜呜地发出了嘶鸣。
  只顾得追带鱼,看戏的同志都乘上车去江淮大戏院了,汪有志便跟在后面追,晚了一段路,也没有见车子的影子,就只好坐公共汽车去大戏院。坐在公共汽车上,他才想起前几天坐黄习小车的事,也明白了啥叫真正的公共汽车,看到了女售票美丽的身影,笑了,就举起右手,用很温柔的娘子腔喊了声:“服务员,买票!”果然就见服务员微笑着过来了,同样用很温柔的声音问他:“同志你到哪里?”汪有志说:“我到江淮大戏院。”服务员就对他说:“那你就到淮河路下。”汪有志笑着,嘴上说好,好。心里却体会着坐公共汽车的感受,美得不知说什么好了。
  公共汽车的站头位于淮河路与安庆路的接口处,从这里到江淮大戏院也就两分钟的路程。江淮大戏院是一家豪华的剧院,它是合肥市一座综合型的剧院,也是合肥市标志性的文化建筑,省里大型的会议活动也经常在这里举行。与它相隔不远处还有一家剧院,叫做合肥剧场,它是合肥市建造的,虽说比不上江淮大戏院豪华,但也很漂亮。两家剧院一座在淮河路的中部,一座在淮河路的西部。
  汪有志下了车,便抖了一下,他没有撵上开会的代表队伍,自己没有出席这样的场合,心中便有点发虚。正为难着,他看到了胸前的代表证,又重新找回了自信。他觉得自己是出席省文化工作会议的代表,与一般人不能太一样了,于是,他就将身上的贱肉收了收,将手往后一背,摆出一副领导干部的派头,还咳嗽了一声,压住从体内将要暴露出来的不自然。就这么一作派,他也就不请教谁了。因为他听公共汽车上的服务员讲,下了车走不了好远就能到江淮大戏院,所以他就凭着感觉往前走。在他下车的那地方,一眼就可以看到淮河路西侧的合肥剧场,只见那里霓虹灯闪闪,他想那里肯定就是江淮大戏院了。于是,他就往合肥剧场走去。
  合肥剧场里正放着电影《秋公遇仙记》,那票的颜色是水红的,而江淮大戏院正上演着严凤英的《天仙配》,票是大红的,在那水银灯下,不仔细也是看不清的。汪有志自以为他已来到了江淮大戏院,就拿出会议代表的架势,持票入场。可他刚刚走到剪票口,将票子递上去的时候,剪票员就看也不看他,用胳膊将他轻轻地往外一挡,就将他挡到了栏杆以外,又忙着给另外的人去剪票去了。汪有志不灰心,又重新排着队进去。可刚刚到了栏杆口,又被那剪票员挡了出来。
  汪有志感到有些蹊跷,怎么别人一进就进去了,我一进就被这位剪票员轻轻一挡,给挡出来了呢?他们还不是代表呢,我还是代表呢!他这位剪票员竟敢欺负我堂堂代表吗?不可能。这时,他又看着入场人群中的各种姿势。只见一位男子将票从头顶上绕了一圈,剪票员不但给他剪了票,还朝他笑笑,说了句什么话,他也没听清楚,好象是说你这个人好得味等等,反正是很友好的话。于是,汪有志也学着那位男子的模样,也将他的那张票在头顶上绕了一圈,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动作了象那位男子一样地潇酒,然后将票递给那剪票员。结果那剪票员一看还是汪有志,就看也不看他,依然用手将他往旁边轻轻一挡,再次给挡了出去。
  汪有志发火了:“你这个同志是不是跟我有仇?为啥不让我进?”
  剪票员说:“你没有票我咋叫你进?”
  汪有志理直气壮地将他的票高高举起,说:“你的眼睛装裤裆里去了吗?这不是票?这是什么?请问,这是什么?”
  剪票员听汪有志讲话这么难听,也生气了:“我的眼是长在头顶上的,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把它装到裤裆里去?除非你这位同志有特异功能,能将你的眼睛装到裤裆里。”
  汪有志这时也感到自己说话不文明,说:“我这是打比方,你眼睛睁这么大咋就看不见我的票哩?”
  “你咋不将你的头比方成裤裆里的东西?你那票是不错,可你这张票不能进。”
  “为什么不能进?告诉你,这可不是一般的票,这是全省文化工作会议上的票!看清楚了,这是代表证,黄习同志都对俺客客气气的,你一个把大门的倒来欺负俺,我看你是想当右派了。”汪有志据理力争,还给人家扣了一个帽子。
  这么大的口气,又是高一声低一声的娘子腔,就惊动了里面的经理。经理出来一问情况,才知道是场误会。
  经理说:“噢对不起,代表同志,他没有把情况给你说清楚,你的票比我们的票高级,应该到江淮大戏院,这里是合肥剧场。”
  一边向汪有志说明了情况,一边又批评自己的职工。虽说自己的职工没有错,可看着汪有志果真是省文化工作会代表的份上,也不好对汪有志多加指责。他对那位剪票员说:“人家从县里进省城来开一次会,那么容易吗?不是这里的票为啥不给人家说清楚?明天才得让你好好作检讨。”
  剪票员被经理批评得点头哈腰,忙向汪有志赔不是,汪有志这才把气消了。
  经理训了他的职工,又对汪有志说:“走,我带你到大戏院里去。”
  汪有志进了江淮大戏院的时候,戏巳经开演十几分钟了。大戏院的场内灯已经关闭,只有舞台上是雪亮的。因为场内比较暗,工作人员就过来帮汪有志找了位子。汪有志的位子是十九排十五号,工作人员就将他领到那里,用手电筒往他的空位子上照了照,让他进去,就走了。
  那大戏院的设备在当时来说是比较豪华的,就说那位子,也全是沙发垫的,而且外面还包着一层墨绿色的布套,虽也是活动垫的,但坐上去与大沙发也没有多少区别。对于这样的设施,汪有志当然是没有见过的,更没有坐过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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