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我的天堂/潇丹青

第3章


  煜翡轻轻一笑,面上写满了轻蔑。
  这时,一个人一阵风似的走来,拉了那女孩便走。看着远去的身影,煜翡一楞,这个人的背影好熟,倒象是“南蛮子”赵靖扬呀(同时在操场军训,自然知道了他的名字)。算了,算了,别在为无谓的事伤脑筋了!煜翡的思绪很快就投入到书本中去。
  一晚上的时间,眨眼工夫就过去了,煜翡沉浸在安娜的独特的情感世界中,无法自拔,她抱着这本书,默默的向前走着。在图书馆楼下的角落里,她又看见了周洲,她正泪流满面,抓住那个男生,嘴里“呜呜啦啦”的说着。语速极快,使煜翡一开始没弄明白,但随即,她就听出来了,是那难懂的乡音!真是他!他们原来还是老乡!人常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怪不得男的潇洒,女的也漂亮。不过现在不是她要偷听,实在是声音不小,而她又恰巧能听懂。
  “时间已过去快一年了,为什么你还是这样封闭自己?一切不是你的错!你明白吗?阿扬。”周州呜咽着说。
  黑暗里看不清赵靖扬的表情,他挺拔的个子,高昂的头,却留下一个深沉而无奈的剪影。
  煜翡无意挖掘别人的隐私,就装着若无启事的样子走开了。想起他们的初次见面,毫无疑问,这个赵靖扬真的有一些痛苦的回忆,才会出现前后判若两人的情形。但是,这与她又有何关系呢?庸人自扰!
  转眼间,军训结束了,国庆节也到了。由于离家较远,煜翡决定不回家。宿舍里,只剩下她独自一人,每天看看书,画画画,要不就逛逛街。今天,她就又踏上了北门街。
  一人走在曲曲弯弯的街道上,不由得感慨万分。这不像是逛街,倒像是寻路。因为这儿很像家乡镇里的小巷,每到市集时,街道两旁的小摊上就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来自各个不同村庄的乡人们聚集到此;使得噪杂的叫卖声,讨价声,声声入耳,好一派繁荣的景象!
  这时,不知从街道深处传来一阵悠扬的二胡的声音,苍凉,凄清,如泣如诉。更妙的是随着那颤悠悠的弦声,人的心也跟着上下浮浮沉沉,不知所踪。那弦音如此美妙,煜翡仿佛又回到了家乡的小戏台下,——这一切一切的、熟稔的感觉使得她的心境倍感凄凉,眼里不由得泪光点点。
  猛一抬头间,却迎上了一双幽深而不可见底的眸子,有着几丝深沉,带着几许无奈与挣扎,还挂着一些不可思议的,令人心碎的温柔。是赵靖扬,煜翡一时间沉迷在那帅气的温柔中,不能自拔,心儿像小鹿似的乱跳,很是惊慌;面颊上只觉得一阵发烫,但是却情不自禁的、痴痴地望着他。
  “你又发愣了,快走吧!“一声甜的发腻的叫声唤回了煜翡的心,是在路边小摊上买东西的周洲,她正对着赵靖扬撒娇似的说。赵靖扬轻叹一声,收回了目光,俊脸上满是惆怅。
  “呵,是你呀,大才女,清丽小可人儿,可别轻易地就上了贼船。”周洲对煜翡话中有话地说,转而又对靖扬用他们的家乡话说:“对眼了,是吗?阿扬,你看中的就是这个方煜翡,长得倒是不错,也有点小聪明,但是别忘了,你们可不是一条船上的人,只有我才是最懂你的人!”
  煜翡不想装作听不懂,就轻“哼”一声说:“你是最懂他的人,这不假,但是你不懂我是真。没人想要和你抢男朋友,因为我对属于别人的东西从不感兴趣。”说完,便不顾若有所思的赵靖扬,不管惊讶无比的周洲,径直向前走去。
  想想刚才就生自己的气,那会儿是怎么了?怎么会有那种即惊慌失措又暗自窃喜的、陌生的情愫呢?真是不争气!亏得自己还说做个“爱情绝缘体”呢!但是,怎么有种强烈的患得患失的感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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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三章   深深的一个吻,悄悄打动我的心]
  国庆长假在煜翡的巧妙安置下,除了在街上巧遇赵靖扬,不小心差点泄露了自己的情绪,想起就有点气不平之外,也算过的即舒适又安逸。
  随着开学的到来,美术二班的同学们在班主任李旭平的指导下学习了一个星期的静物水粉,然后,就随着全体美术班的学生们向距离此地几百里地的山区十里坪进发,进行实地美术写生。
  这天,天气有些阴沉,汽车一路颠簸地驶进山区。一路上,从未见过大山的煜翡目不暇给。透过车窗,大山郁郁葱葱,苍莽一片,由于没有阳光,淡淡的远山又被若有若无、似蓝若紫的霭气萦绕着,那景色真是美不胜收;盘山路上,也是奇妙之极:眼见得就要撞上近在咫尺的山石,但马上又在学生们的惊叫声中,眼前又豁然开朗。
  而这大山,在这奇妙的大自然中又似乎显得默默无言,欲语还羞!好一派美丽的风景啊!
  中午时分,他们到达了位于半山腰处的十里坪,这里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风景区,周围集中住了几家人,开着简陋的小饭馆和小旅店。
  吃过午饭,老师让自由支配下午这段时间,但是前提是注意安全。
  “同胞们,今日有幸到此一游,我们出去逛逛大山,如何?“煜翡游兴大发,提议说。
  “才不呢!我要休息休息。明天再逛。”老四嘟囔着,俏脸上满是疲惫。
  老大由于晕车,面色苍白,连连摇头,“不去,不去。”
  “你真是‘刘姥姥初进大观园’,到处瞧稀奇!兴致这么高,干脆一个人去。”老二大大咧咧地笑道。
  “好呀,你以为我不敢么?我就一个人去!”煜翡看透了老二的激将法,偏偏不吃那一套,起身便往外走。
  “好了,好了,逗你玩儿呢,还当真了。”老二赶紧上前拉住。
  煜翡没办法,强自坐了一会儿,想要出去的心思越来越强烈,便偷偷的溜了出去。
  外面的景色并不曾好转,依然阴沉沉的,自有一番难比的景象。从未登过山的煜翡兴致所在,一切美景尽收眼底,居然是见山爬山,毫无疲惫之意。
  见前面有一条小径,煜翡就沿着这条小径直向前走。在路的尽头,忽见一片树林,树并不大,中间也没有别的树,上面长满了圆圆的、像枣子那么大的红果子。啊!这是山楂呀!煜翡从小见过,每一年秋季,妈妈就会买些山楂回来,用线绳串成一串,挂在屋里阴干,谁要是消化不良,吃下几个就没事了,那味道酸酸的,甜甜的,美极了。想想那味儿,煜翡的嘴里就直流口水。
  她走在林子间,看四周无人,忍不住摘了一颗山楂,擦了擦就一口咬下。那山楂酸甜之余,还有点沙沙儿的、面面儿的感觉。味道当然与儿时不同,是更加的鲜美,更加的有味。于是,她走着吃着,吃着走着,细细品味着这人间美味。
  “天哪,你吃得那么多呀,不怕酸倒了牙么?”一个久违的、富有磁性的、心中回味过无数遍的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说的是那种别人不懂得的乡音。
  煜翡猛受惊吓,嘴里的山楂一下子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白净的小脸憋的通红,猛咳起来。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赵靖扬紧走几步,忙在煜翡背上轻拍几下,帮她顺顺气儿。
  好不容易把气儿顺下,煜翡泪眼婆娑,娇喘吁吁(别误会,都是咳嗽惹的祸。),望向靖扬,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嘲讽的笑说:“怎么,不怕女朋友半道里杀出来么?”
  靖扬苦笑:“不,她不是我的女朋友。”
  “是吗?真遗憾!”煜翡说,心里却在不住的嘀咕:为什么骗我呢?
  “你走出这么远,不怕迷路吗?”靖扬重扯了一个话题,很显然,他不想提起女朋友这个话题。
  “你以为我有那么傻,不认路就到处乱跑。”煜翡白了他一眼说,她可是天生的路神,在她的脑子里,还不知“迷路”这两个字,是怎么写的呢!气恼以前他的无情,但是想想他平日里的惊人的冷漠与无奈,还不如就这样和他谈笑风生。她决定不去触动他的所谓的伤痛。
  “这倒不是,只是你令人惊叹的本事实在太多了。”靖扬说着,也摘下一个山楂,说:“不知道这山楂树是野生的,还是人种的?我们这样算不算偷呢?”
  煜翡笑着说:“就算是吧,你没听说过,‘窃不算偷,读书人的事,能算偷么’”
  靖扬哈哈大笑,煜翡看他并不像做作,不由怀疑他的真正的性情到底是怎样的:无奈时是到了极点,开怀大笑时却是乐到了极点。
  接下来,两人居然不约而同的决定既然窃了就要大窃一番,就摘了许多的山楂。靖扬脱下外衣,扎住袖口,把山楂兜住,两人抬着这兜山楂,准备撤回。
  这时,从远处传来了脚步声,两人大惊,急忙蹲在一棵较远的树旁。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煜翡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她才觉得不太对劲,靖扬在她的身后紧贴着,耳边有着他温热的呼吸,深重的喘息声。她不由得猛地回头,却触到一种异样的温软,她大吃一惊,猛地又把头扭开去。那个有棱有角的唇近在咫尺,在向她发出致命的呼唤。不可否认,她在梦里设想过很多次,接触这样的嘴唇的感觉。她知道自己应该避开,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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