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红醒了!
两人走进屋去,果然见到了醒着的阿红。
“对不起,我睡着了!”阿红抱歉地说着。
‘来,阿红,吃点饭吧!”阿红的妈妈端了一碗饭走进来。
看着煜翡和小萍疑惑的目光,阿红妈妈苦笑着说:“她一天只能吃一点稀饭,不敢吃干的,也不敢多吃,多吃了就会吐出来,所以一天得做好几顿饭。”
“你休息一下吧!这儿有我和小萍呢!”说着,煜翡端过饭碗。
“不行,你们喂不好的!还是我来吧!她的嘴根本就张不开,也合不拢。”阿红妈妈连忙说着。
“不要紧的,我们会小心的,放心吧!”
给阿红喂饭的确不是一个活儿!由于她的嘴合不拢,稀饭含在嘴里,一时又很难一下子咽下去,所以一次只能喂那么小小的一口,还是不住的往下洒着。尽管每喂一口饭,小萍就在旁边拿手绢给阿红擦擦嘴,但是脖子上围着的那个大手巾还是很快就给洒湿了。
“我,是不是很不中用啊!”趁着刚刚好不容易咽下一口饭,阿红虚弱地说着。
“谁说的!你很棒的,快快吃饭,多吃饭,就会好的!那是我们就可以在一起玩了!”
阿红不做声了,再向她嘴里喂饭,她的嘴连一下都不动。煜翡向他看去,只见她的眼里含着泪水。
“快吃吧,饭就要凉了!阿红!”
“你们都走吧!我不想见到你们!”
“为什么?”
“你们是我的好朋友,难道也和别的人一样,只是在糊弄我吗?他们说我是圣女,二十六岁的时候,会再次复生。你们难道也是这样看我的吗?”微弱的喘息声,却是严厉的质问声。接着是阿红再也压抑不住的抽噎声。
无话可说,煜翡只有轻轻的拍着阿红,用行动来安慰着她。
等了好长时间,阿红才再次的说话了:“其实,我并不是说圣经是骗人的,如果我们只是看它的立意的话,会受益很多的。它全是劝人为善,助人清醒的话语。现代人主要是为了某种利益,而扭曲了意思!”
多么完整的思路!多么清晰的头脑!可是------
煜翡轻轻的扭过头去,自古红颜多薄命的道理依然是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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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十九章 冬日的挽歌]
等到阿红吃过饭,已经是好长时间过去了。
“我今天很高兴!你们再陪陪我,好吗?”
看着阿红恳求的目光,两个好友不由得点起了头。
“对了,今天天气怎么样?”阿红问道。
“外面的天气很好!”小萍抢先说。
“唉,真想和你们一样,到外面去转一转。你们可以陪我去么?”
尽管阿红的妈妈不愿意劳烦煜翡和小萍,但是在阿红的强烈要求下,还是同意让两个朋友拉上拉车,把阿红拉到外面的田野里去看看。
天气真的好极了!太阳暖洋洋的照着大地,田野里的麦苗尽力的舒展着自己那稚嫩的肩膀,让人有点儿怀疑这个暖冬是不是太暖和了?想到是不是万物苏醒,春回大地了?
只是极目远眺,触目所到之处,光秃秃的树干依然在默然伫立着,尽管稍稍偏西的太阳很大,也很暖,但是东面太阳早已经过的空中仍然是苍茫一片。
是的,这依然是应该寒风料峭的冬天!依然是应该冰雪覆盖的冬天!
阿红在拉车上倚着,动弹不得,只有听着煜翡和小萍把看到的景象向她描绘着,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好美哦!好久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原野了!真想永远就这样在田野上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含糊不清的话里透出对大自然深切的爱!
“看,那边就是你家的小麦地了,今年的麦苗长势喜人,来年一定是个好收成!”
“太好了!”阿红的嘴里咕哝出这句话。但是,她连抬头看一下或者是扭一下头的力气也没有。
煜翡向阿红描述着在学校的见闻,以及在山区写生时的趣事,让阿红欣喜异常,眼睛里流露出向往的神色。
而小萍就将一些村里、家里发生的事情向她细细的描述着。
一路欢笑一路歌呀!
但是,时间并不长,就听不到阿红的轻声嘟囔了。
她又睡着了!
煜翡和小萍相对无言,没想到阿红的身体那么的虚弱,一会儿时间就休息几次,这又说明了什么呢?
太阳已经西斜,那个漂亮之极的圆球在慢慢的向下坠落着,不一会儿的功夫,大地就被笼罩在一片苍茫之中了。
晚饭的时候,煜翡一家人围坐在饭桌前,谈笑风生。
“姐姐,照你所说,那天在火车上,你也没有成英雄么?”一向爱斗嘴的小弟又想开始战争了。
“要是你的话,你也不会上的呀!”煜翡反咬一口。
“不能这么说,事实上,谁都想见义勇为,可是眼下小偷、骗子众多,还都是集体联营,谁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呀!”爱分析,总结的大弟不甘落后,也悠悠的开口了。
爸爸妈妈只是不住的让几个孩子快点吃饭,听到他们的争辩,也不加理会,只是微微笑着,不时的插上几句话。
家庭的幸福真是好极了!怪不得小萍一直埋怨自己家没有温暖,只有在这儿才可以找到温暖!
坐了一两天的车,煜翡确实也累了,刚丢下碗,就上床睡觉了。
睡梦中,煜翡恍恍惚惚的看到一个人向她走来,那个人影渐走渐近。
是阿红!
“阿红!真的是你!你不是卧病在床么?你病好了,是么?”惊喜之极的煜翡拉着阿红的手,不住得摇晃着。
那个美丽多情、善良可爱的女孩只是不住的抿着嘴儿微笑着,大大的眼睛弯成了一弯新月。
“太好了!我们去告诉小萍吧!让她也高兴高兴!”
面前的人仍然不言不语的笑着。
忽然听到一声鸡叫,煜翡大惊:“糟了,糟了,咱们上早自习要迟到了!快一点,赶紧走吧!”煜翡说的话似乎是在上中学的时候的情形。
想不到,煜翡一伸手,却没有拉动阿红。
“煜翡,我的好朋友,再见了,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了,多多保重!”
接着,阿红的人消失了,声音也渐渐远去,最后那句“多多保重”就好像是沿着一堵高高的、厚厚的墙从那边向这边传来一样,一阵异样的回声!
煜翡猛地惊醒了,天还没有亮,外面还是黑沉沉的一片,真的听到了一声鸡叫的声音!
“哎哟,真倒霉,被鸡叫给惊醒了!”
白天的疲惫之意再次向煜翡袭来,她很快又睡着了!
好梦难醒!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九点钟,煜翡才醒来。
走出卧室一看,屋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厨房里还热着饭,煜翡匆忙的吃完饭,心里还在想着:其他人都到哪里去了呢?
吃罢饭,她向大门外走去。
门前有几个人在锯树,煜翡很疑惑的看着,现在盖房子已经不用木头了,他们是干什么呢?
这几个人原来是阿红的叔叔和两个哥哥,脸色都很阴沉,就连煜翡向他们打招呼,也只是微微的点点头。
这时,妈妈走来了,她的神色有点慌张,一见到煜翡就匆忙的把煜翡拉到屋里,小声的说着:“快去看看阿红,昨天晚上半夜的时候,她偷偷的也不知用了多大的劲儿才爬到她家西边的那个干沟里,冻了大半夜,现在已经不行了。”
听到这句话,煜翡的头翁的一下,耳朵边到底妈妈在说什么,她也没有听清楚,只见到妈妈的嘴唇在不住的动着。而且妈妈的脸怎么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这时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被妈妈用力的摇晃着,怎么了?
“煜翡,你别这样,坚强些!”哦,妈妈在说什么要坚强些,我怎么需要坚强呢?
可是,随即她就明白了事实:
阿红死了!
那个昨天还在听她和小萍讲故事,唱歌的阿红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可能吗?
“妈妈,你别来吓唬我!这种事情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不是骗你的,你看,他的叔叔和哥哥已经在锯他家的树呢!”妈妈脸上露出一丝悲伤,坚定地说。
煜翡忽然记起半夜做的那个梦,难道真是阿红临走时来看她了!
煜翡连忙跑向小萍的家里,小萍家的人都不在!
于是,她赶紧向阿红家跑去。
阿红家的门口老远就听到一阵阵的嚎啕大哭声和一阵劝慰声。
“阿红妈,别哭了,去了就去了,别再伤住身子了,节哀顺变吧!”
“这孩子没有这个命哪!多好的孩子,真是,”
“别难过了,她说不定还解脱了呢!”
“是呀,她在十八年前的今天出生,又在十八年后的今天去了,这是老天爷不想让她受苦,把她接上天了!该高兴的!”
原来这是真的!而且今天的确是阿红的生日!而今却成了她的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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