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娃娃的梦/千悠

记住了？”食指抵上我的唇，冰希难得强势。
  点头点头再点头，我差点对天发誓以表心迹。
  满意地嗯了声，冰希牵起我的手，“好了，现在我们快回篮球场，趁他们还没有离开，我有场戏要演给你看！”
  “戏？”难道是两校特别安排的余兴节目？
  “是啊！还是刚刚出炉的好戏！”神秘地眨眨眼，冰希的嘴角有抹淡淡的诡异。
  揣着好奇，揣着疑惑，我于冰希的牵引下再次踏进室内球场的大门。
  此时，观众席上的观众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余下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帮忙做着清洁工作。
  视线下意识地移至“薇瑞”的休息区那边……咦？“倾峒”的队员怎么会出现在那儿？
  正感纳闷，冰希便带我走了过去。
  “如果你们输不起的话就别来参加高中联赛！”
  “我们输不起？哼！明明就是你们赢得不光彩！要是堂堂正正地决一胜负，就不是现在这个结果！”
  “就算堂堂正正地再来十次也都是我们赢！今天要不是你们校长事先要我们放水，你们早被剃光头了！”
  “臭小子！你说什么？想打架是不是？”
  “好啊！本少爷最近正愁找不到人练拳脚！不管群殴还是单挑我都奉陪！”
  “喂！拜托你们别这么冲动好不好？大家有话好好说，不要伤了和气呀！毕竟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不是吗？”
  走近由“薇瑞”和“倾峒”的队员围起的包围圈内，迟钝的神经感受到一股剑拔弩张的火药味。呃……谁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啦？
  “阿童！”拉着我挤进包围圈的核心，冰希出声唤住此刻正与“薇瑞”的一个球员对峙的红发身影。
  “冰希？”阿童紧皱的眉峰微微舒展：“你来得正好！你知道吗？刚才医院来消息说队长他们之所以会不停拉肚子是因为他们喝的饮用水中含有大量泻药，可见‘薇瑞’真的有够卑鄙！”
  “喂！没有证据就不要在这里乱吠好不好？你们喝的水里有泻药就赖到我们头上会不会太无理取闹了点？现在是21世纪凡事都讲求证据，假若你拿不出证据证明你的说辞，我们可以告你毁谤！”沐海懒懒地靠在休息区的座椅上斜睨着阿童，满脸轻蔑。而他的两侧则站着双手交叉枕于脑后、等着看好戏的安若野和斜倚墙角、一派漠不关心的洛千冽。
  三个人，三张出色的面孔，三种不同的气质，要是……要是他们组个乐队什么的相信一定可以迷死不少人……呃？我怎么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证据？如果我能拿出证据的话，你预备如何？”冰希直直望着沐海，眼底有种令人难以捉摸的光彩。
  “你希望我如何？”撇撇嘴，沐海问得漫不经心。
  “道歉！”冰希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要你向小艾道歉并且保证‘薇瑞’上下没有人会再找她麻烦！”
  “冰希？”我一愣，胸口暖暖的。
  “喂！冰希，你大脑秀逗啦！”阿童有些受不了地嚷嚷：“要是能证实他们卑劣行径的话我们该做的便是将今天的比赛作废，找机会重比一次！！！你别在那里搞不清状况好不好？”
  “怎么样？”没有理会阿童，冰希只是执著地盯着沐海。
  “呵！你提的要求还真有意思！看来，倪艾在你身上种的毒不少嘛！”玩味地直起身子，沐海毫不掩饰他的不屑与鄙夷：“不过，假若待会儿你拿不出什么真凭实据证明是我们学校的人下的药，那么就请你写一张签有‘倾峒’球队所有队员名字的忏悔书登在校园周刊上向我们公开道歉，可以么？”
  “没问题！”
  “冰希，你干吗答应得这么爽快啊？你真的有证据吗？”相对于冰希的干脆，阿童和他身后的几个“倾峒”队的队员就有点缺少把握的样子，不若适才咄咄逼人。
  “冰希。”我扯扯她的衣角，有点担心。
  投给我一个安啦的眼神，冰希从口袋里拿出一部手机走到沐海身边，不知道给他看了些什么。
  基于好奇，有几个男生凑了过去。
  “咦？这……这不是……”
  “怎么了？你们看见什么了？”见围着手机屏幕的几个男生——包括沐海在内，脸色由一开始的错愕渐渐变为僵硬，安若野忍不住凑上前夺过手机，手指没动几下，他的表情忽然就和沐海他们差不多，而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的洛千冽则盯着屏幕上的什么东西愈显阴沉。
  冰希……给他们看什么了？
  “你们怎么啦？为什么反应这么奇怪？”沐雪小心翼翼地问道，眼底似乎有什么一闪而逝。
  “你自己看就知道了！”将手机屏幕递至沐雪的面前，安若野的声音比寒冬腊月的冰雪还冷。
  “到底怎么了？这手机里究竟有什么呀？让你们各个都变得这么奇怪！”
  带着不解，静瑜、黎嫣、珞星、刘美琦不约而同地向沐雪聚拢，眉宇间溢满浓浓的迷雾。然，当她们瞥见到手机屏幕时，改为震惊。
  怎么了？谁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求助地望向冰希，但她只是给我一个安抚的笑容，和用唇语说的四个字：静、观、其、变。
  “现在你们无话可说了吧？”沉默许久，冰希从沐雪手中抽回手机，同时对她微微一笑：“我视频拍下来的那个女生是你没错吧？”
  “你……我……”沐雪顿失血色，俏脸惨白一片。
  “你是‘薇瑞’的校花、是‘薇瑞’新当选的学生会主席同时身兼着‘薇瑞’篮球队经理职务，而你的爸爸好像还是‘薇瑞’现任的校长吧？”冰希笑得无害，但出口的话语却让沐雪不停地颤抖：“所以你应该是‘薇瑞’一分子中的一分子，甚至于可以称作‘领袖’、‘灵魂’、‘风云’人物，那么你在我们水里下药的可耻行径又代表着什么呢？”
  嗯？！我没有耳背吧？沐雪……下药的人居然是沐雪？
  “喂！照这个情况看你应该早就知道你们喝的水有问题了吧？”整理完情绪，沐海淡淡地掀动唇瓣，语气暗沉，讳莫如深：“既然早已知道，甚至还录下视频，为何不尽早提醒队员？眼睁睁地让他们喝下肚进医院？难不成你故意知情不报？”
  “对！我就是故意的如何？不过，那也是建立在你们伟大校花沐雪动的手脚的基础上！我只是误打误撞篡改了下剧本而已。”冰希的坦诚令人咂舌。
  倒抽一口气，我注意到阿童他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呵！你倒挺诚实的嘛！”沐海唇角勾起一丝奸诈，转向了阿童他们：“你们都听到了？害你们队长及主力上不了场的主因有你们自己人哦？下药固然可耻，但知情不报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大家责任各半，议和如何？”
  握拳不语，阿童眉头蹙得死紧。他看向冰希，有疑问，更多的却是失望。
  “议和我不反对？但是，请你不要忘记刚才你应允的承诺。”冰希没有回应阿童的目光，仅仅以平静无波的语调提醒沐海不久前的约定：“我已经拿出证据证明是你们学校的人下的药了，因此你也该履行义务跟小艾道歉！并且承诺不会让人找她的麻烦！”
  “冰希……”我动容，眼眶发酸。从没有想过自己可以被人这般重视……
  “她配吗？”自鼻孔哼出气，沐海下巴抬得高高的，很不可一世：“让人不找她麻烦简单，要我道歉的话，免谈！她做了那么多下流的事，同意不整她已经是极限了！”
  “哈！真是好笑！拜托你在给人家编排罪名前先查查清楚行不行？小艾做的什么事下流了？况且你怎么就能认定你所谓的‘下流事’就是她做的？你有亲眼看见吗？你有录下来吗？没有证据就随人家道听途说，简直荒谬！”冰希轻视地连丢几十个白眼。
  “随你怎么说，反正时间会证明一切！倪艾是个什么样的人，就让时间来为你揭晓好了。”
  “你说的这么多话中只有这句才是人话！好啊！就让时间来证明！若到时你发现你的认定是错误的话还希望你能做个有担当的男子汉，为自己今天及之前的言辞向小艾公开道歉！”语毕，不理会阿童他们的表情，不去管沐海他们的反应，冰希径自拉起还处于恍神状态的我大跨步地向外走。
  同样处于寒冷的冬季，同样是陷在被误解的泥沼脱不了身，可是，我却没有了当初的绝望。
  因为……以后的我已不再是一个人……
  独角戏结束，另一出的剧本登场，无能的导演找到助手，孤单的夜里命运亮出一颗名叫希望的星……未来……是该值得期待的不是吗？
  
［第十五章  混沌不清的揭雾之旅:（1）］
  “冰希，你怎么会那么巧拍到沐雪在你们水里下药的事？”翻看完冰希录下的视频，我感到不可思议。
  “我可没有拍到她在我们水里下药哦？”将下巴枕上交叠的手背，冰希趴在我的床头一脸懒散。
  “你没拍到？那你手机内存的这段视频哪儿来的？”我瞪大眼，拿着手机坐到她身边：“难道是电脑合成？不太可能吧？”这未免也做得太高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