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娃娃的梦/千悠

  “沐海，你……”我气岔，沐海这家伙……
  说话间，几支药膏忽然出现在我面前两公分处。
  咦？疑惑地抬起头。
  洛千冽是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的？
  把药膏塞进我的掌心，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漠然地瞥了眼床上的冰希后转身往门外走。
  “冰希……冰希她是女孩子！”握紧手中的东西，我总算顺利地吐出这句话。
  “什么？”沐海的身子一歪。
  “你说什么？”洛梦薰错愕。
  而洛千冽的背影……停滞。
  呃……我傻了。冰希是女孩子……很劲爆么？
  “你说什么？这家伙……这家伙是女孩子？”沐海不相信地指着昏睡中的冰希，受惊不小：“你在开玩笑吧？虽然他没喉结但……但只是特征不明显……他怎么可能……”
  “她真的是女孩子！”我无力，不明白是自己的表达有问题还是根本就缺少和沐海沟通的能力。
  相较于沐海，洛梦薰探向冰希胸口的动作就显得冷静、明智得多。
  “她是女孩子。”抽回手，洛梦薰悠然地扔出这么句话。
  “什么？！”沐海的眼睛可以较劲SD娃娃。
  至于洛千冽，则是在停顿几秒后，依然没有只字片语地拉起沐海一块儿离开卧室。
  望着他消失的方向，我感觉一阵失落。
  “小艾？”洛梦薰拍了拍我的肩膀：“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
  了然一笑，洛梦薰径直走向冰希：“没什么的话就来帮忙为她上药吧？”
  “哦！好！”
  花了半个多钟头，我们把冰希身上所有的伤痕包括淤青都抹了药膏、绑上纱布。
  “是谁追打你们的？”替冰希穿好衣服，洛梦薰眉头微蹙地问道。
  “我不是很清楚……他们一身黑西装黑墨镜的，好像黑社会。”
  “那他们说过或者提到过什么吗？”
  “唔~~哦！他们有说什么小姐！”记起其中一个黑西装提到过的称呼，我忽然有了不好的联想。
  该不会……
  “是沐雪。”
  耶？
  “他们是受沐雪指使的。”幽幽睁开眼睛，冰希勉强撑着身子坐起。
  “冰希……”我上前扶住她，眼睛又开始泛酸。
  “别哭。”接下我的泪珠，冰希笑得缥缈：“我没事的！眼泪浪费多了，可不好喔！”
  “冰希……”
  “喂，你们好了没？晚餐OK了，快点出来吧！”门外传来沐海的叩门声。
  “哼！”握紧拳头，冰希抛开虚弱，跳下床踉跄着往门边走。
  “冰希！”我想制止她，但被人拦住了。
  “静观其变。”
  “混蛋！色狼！”
  洛梦薰的话音刚落，我便听见冰希怒气冲冲的叫骂，接着，我注意到了揉搓嘴角站在门口的沐海。
  不会吧？冰希……
  “喂！你发什么神经？！”
  回应他的是冰希的拳头。
  “够了！开玩笑也要有个度！”裹住冰希的手腕，沐海似乎火了。
  “谁跟你开玩笑了？！”奋力抽回自己的手，冰希的口气很激动：“我告诉你！今天的帐我不会就这么算的！总有一天，我要连本带利地把这些伤全部奉还！！！咱们走着瞧！”
  “喂！你这人还讲不讲道理了？犯得着为打你的那几下记这么大仇么？”
  “哼！你少给我岔开话题！那是另一笔账！”
  “什么另一笔？麻烦你把话挑明，OK？”
  “挑明就挑明……”
  趁他们两个斗得正起劲，悄悄地，洛梦薰拉我离开卧室。
  “冰希……”我有点不放心。
  “随他们去吧？只要不打起来，我不介意屋里热闹些。”将我安置在餐桌旁的座椅上，洛梦薰如此道。
  “可是……”
  “沐海不会欺负她的，那家伙应该还没恶劣到会去欺负一个受伤的女孩子。”分着桌上碗筷，洛梦薰说得漫不经心：“等他们饿了自然就不吵了，你就别再杞人忧天了。”
  “有时候过分地担心别人并不是件好事，你该多关心下自己。”顺手盛了一碗汤给我，洛梦薰眼底有层难以捉摸的雾气：“来，静下心，尝尝看千冽的手艺。”
  “呃？”千冽的手艺？“你是说……”
  “这些菜都是千冽做的。”洛梦薰挑眉，偏头别有深意地盯着某处。
  顺着她的目光，我撞上此刻正端着两盘热炒从厨房出来的洛千冽。
  @_@？！K、KITTY猫围裙？
  呆呆地看着系着粉红色围裙的冷漠俊容，我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可思议！洛千冽……一直散发冷漠气息的洛千冽……说话总是冰冰的洛千冽……居然会穿这么咔哇咿的……咳咳……围裙？！
  世界要颠覆了吗？
  “很适合你穿哟！”洛梦薰微微一笑，语带打趣。
  闷不吭声地放下菜盘，洛千冽寒着脸将围裙扯掉扔往一边后，坐上我对面的位子，自顾自盛饭、吃饭，仿若与世隔绝。
  可是……他的耳根好像很红……是我的错觉吧？
  “冽，吃完饭你先送小艾回家好么？我想跟沐海还有那个紫头发的女孩聊些事。”
  “不用，我可以自己……”
  “好！”
  嗯？我有没有听错？洛千冽……他答应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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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看不到半颗星星，两旁的路灯垂头丧气、暗淡非常，偶尔有风刮过激起一阵寒意。
  尽管觉得不可能，尽管觉得难以置信，但最后洛千冽真的有出现在我回家的路上。
  偷偷瞄一眼和我并排走着的侧颜，一种浅浅的、小小的幸福流转于心田，驱散了周遭的冷空气。
  “嘟嘟”身后响起汽车按喇叭的声音，刚欲回头探下究竟，一股力道环上腰间将我纳入某份温暖中，同一刻，刺眼灯光闪烁，几辆摩托车夹杂几记口哨从我身旁呼啸而过。
  是飙车族吗？
  我好奇地朝他们消失的地方望了望。
  “你在看什么？”近在咫尺的呢喃拉回飘散的注意力，提醒我了身在何处。
  “啊？对、对不起！你、你可以放开我了！”面部肌肉燃烧，心跳指数再度窜入混乱，我紧张地手脚不听使唤。
  “我不想再放手了。”手臂收拢，我和他的距离又缩小几分。
  “你……”我诧异地对上他的视线。
  朦胧灯光映照着他浅棕色犹如玻璃般透明的眸，似淡漠又似温柔，亦正亦邪，像会蛊惑般吸走了我所有的思想。
  缓慢的，他将我拉近，温热的呼吸抚摸着我的脸颊。
  怦怦！怦怦！
  是他的心跳……
  “我觉得……”他揉着我的发，梦呓般低吟：“我好像喜欢你……”
  “嗯？！”心漏跳半拍，胸口小鹿发疯地乱撞，空间仿佛停止运转。
  喜欢……他说喜欢……
  恍恍惚惚，他的唇贴上我的，以暧昧地摩擦、舔吮留下属于他的气息，意外的炙热、醉人。
  这是……
  我闭上眼睛。
  第二次亲吻……
  “安若野有这么对你吗？”不知过了多久，耳畔捕捉到他模糊的问句。
  “没有……”软软地瘫进他的怀里，我有几分甜蜜，几分懵懂……几分酸涩——也许是害怕他的话、他的吻和之前几次一样缺少真心与意义吧？
  “以后……”
  风断断续续地将他的声音送进我迷茫的心底。
  “你……属于我……”
  
［第十五章  混沌不清的揭雾之旅:（3）］
  讲台上，语文老师滔滔不绝地叙述着他中学时的经历。
  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巴，体内不安分的思绪又一次外出旅游。
  “我不想再放手了。”
  洛千冽……
  “我觉得……我好像喜欢你……”他那时的眼神……
  “倪艾。”
  “安若野有这么对你吗？”那时的吻……
  “倪艾？”
  “以后……你……属于我……”
  还有那时的话……是真实的还是一场自作多情的可笑梦境呢？
  “倪艾！！！”
  震耳欲聋的咆哮吓回了脱壳的灵魂。
  集中涣散焦距，语文老师铁青的脸渐渐清晰。
  “啊？你……您叫我？”立刻从座位上弹起，我的皮肤因周围的窃笑而放肆燃烧。呜呜~~哪有地洞？
  “你给我站到后面去好好清醒清醒！”语文老师也不多说什么直接丢给我这么个判决。
  T-T哭丧着脸，我提起沉重的步子慢吞吞地挪到后方。
  “呵呵，你看她，好蠢！”
  “就是！”
  “亏她还担任我们班班长呢！”
  “我可从来没有承认过她！”
  小声的议论、看好戏的眼神再度蜂拥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