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娃娃的梦/千悠

心传来一点点刺痛，被讨厌、孤立的滋味……真的挺难受。
  叹口气，我无意间对上了道充满嘲弄、复杂的目光。
  安若野……
  四目胶着，触动内心深处某扇门扉，开启一幕幕尘封片断——那个霸道爱胡闹的大男孩……
  “嗯？你是谁啊？”
  “我还年轻呢！风华正茂！”
  “我姓安，你可以叫我安爷爷，‘薇瑞高中’认识吗？”
  “这个星期六下午一点在薇瑞门口等我！不然……哼哼！”
  “小丫头，你来晚啦！”
  “丫头！怎么？被我的‘帅哥军团’弄晕了？”
  “是啊，他们全是我的孙子哦，红橙黄绿青蓝紫，电视上放七仙女，我就组了个‘七帅哥’，哈哈！”
  “嘿嘿，小丫头，看呆了？你的表情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哪天我心情好改编段关于红楼梦的话剧就找你演刘姥姥！”
  “丫头，你真的很‘蠢’耶！你有看过哪个老头子有1米85的身高和那么健美的体魄吗？你看不出隐藏在‘安爷爷’背后的我，我很高兴，毕竟那证明我的扮相和演技很成功，可是……我应该没那么老吧？别爷爷、爷爷的叫我，很伤人耶？”
  “说的好！既然你赚到了，那么这顿冰你请吧？反正，你也欠着‘安爷爷’一顿冷饮，就当作还清！”
  “丫头，你不会赖帐的对不对？”
  “丫头！能当班长开不开心啊？”
  “因为你能干呀！”
  “不能干可以学着能干一点嘛！天才不是也要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才能成就的吗？我相信如果你肯努力就一定会做的很好！换个说法吧？就算你努力过可是结果还是不能令大家满意，那也没关系，因为法律没规定努力就一定有收获，没收获也不能证明你从没付出，做人只要自己无愧于自己，可以大大方方对着天空喊：‘我已经努力过了，我已经尽力了’就可以了。要知道上帝也不没信心真正做到令所有人都满意的地步，明不明白？”
  “丫头，老太婆没为难你吧？”
  “擦桌子啊！没见我把头巾给你吗？”
  “嗯哼~我们班穷啊，买不起抹布，只好拿这个将就一下，你就别挑剔了！”
  “你废话很多耶！我没让你自己想办法已经很仁慈了，再啰啰嗦嗦黄花菜都要凉了！”
  “叫你找别人做值日生为什么不肯？每天都是你一个人打扫教室不累吗？”
  “你怎么了？是不是想不通啊？”
  “丫头，文化节的节目怎么样了？”
  “是吗？那让我来帮帮你好了！”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喏！”
  “我编的剧本，怎么样？够经典是不是？‘刘姥姥参观大观园’！我说话算话，刘姥姥的角色给你了！”
  “我不打算搬这出戏上去了。”
  “经过我的深思熟虑、多方打听我决定导演出童话剧！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看国外感人的童话故事，为了迎合大众需要、提高收视率，所以我特地将西方的两部童话合体作了下改编，相信一定能够起到震慑人心的效果！”
  “当然有啦！女巫婆和刘姥姥年龄上也无多大区别，你就暂时先充当一下好咧！反正台词也不多。”
  “丫头！谁叫你来的？！”
  “你担心我？”
  “沈天孝！放开她！我不准你动她一根寒毛！”
  “你再敢叫那个词试试？”
  “这是我第一次买花，你给我好好珍惜听到没？”
  “既然你没事了，明天记得来帮我加油！”
  “我在说你是不是该给胜利者我一个奖励？”
  “我不要那些东西。”
  “哦，我对你妈妈说我是你的男朋友，她就放我进来了。”
  “干嘛？当我女朋友很丢脸？”
  “丫头，丫头！”
  偶尔的体贴与温柔——
  “乖，”拥住我，像哄小孩子似地抚触我的头发，“我和佑非昨天都看见了你的努力，至于是谁破坏的我一定帮你找出来好不好？别哭了，越哭小心越丑！”
  “丫头，你醒啦？
  “你不心痛吗？”
  “你懂我的意思。”
  “如果我告诉你我是故意手滑摔碎它的你会不会生我气？”
  “扔掉昨天，你才会得到新的开始。丫头，现实与梦的界限就在那层残忍。你是想继续赖在梦中还是奔向现实？”
  “伯母，您放心，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让小艾伤心难过了，更不会再令她落一滴泪。”
  ……
  唉！我再次暗暗叹息，别开了眼。如果……没有那些误会……该多好……
  再找个机会跟他解释吧！心底忽然有个声音冒出来，与其失去不如想办法去挽回，毕竟那本来就是个可以澄清的误会！
  可是……他不愿意和我多说话啊！另一道忧虑接踵而至。
  你脸皮厚一点不就行了！用缠功缠到他肯听你说话为止。
  不行！我怕自己没有那个勇气。
  勇气是可以培养的嘛！
  ……
  胡思乱想中，下课铃打响，结束了我的罚站。
  返至座位，我浑身虚脱地趴上桌子，大脑乱哄哄地继续刚才两个声音的讨论，直到热闹的教室差不多人去楼空时才猛地记起下节课是音乐课。
  慌忙离座打算赶去音乐室，沐雪的身影意外地从教室外走了进来直奔最后一排。
  咦？原来安若野还在教室？
  “若野！”
  “有事？”挑眉看她，安若野依旧是一贯的不耐。
  “下午姑姑他们在‘境酒家’办了酒席，他们希望你能参加。”沐雪笑，不在乎他的态度。
  “我没空！”踢了脚桌子，扔下三个字，安若野头也不回地往教室后门去。
  “若野！”沐雪在他背后呼唤，但最终还是未能留住他。
  现在，空荡荡的教室就只剩我和沐雪两个人。
  冬天的阳光从窗户外洒进来，柔弱的金色描绘出立于窗前的落寞轮廓，然后，我看见两颗闪烁着刺目光芒的珠子从她的眼角，缓缓地、缓缓地坠落……美得格外凄凉。
  心微微一动，双脚便不由自主地朝她靠近。
  “沐雪……”我犹豫着递上纸巾。
  “你得意了？”她推开我的手，倔强地逼回泪水望向窗台上那盆早已凋零的雏菊，有种悲哀的无奈：“看到他这样对我，你一定很高兴吧？
  “不，我没有……”她怎么会这么想？
  “别假惺惺地扮善良了好么？知不知道我真的很讨厌你这副纯真伪善的嘴脸！”语毕，她狠狠地瞪我一眼，建筑起高傲擦过我的肩。
  站在原地，我怔怔地目送她远去的背影，不明白究竟是什么让我和她的距离变得如此遥远、难以接触。
  记得最初……她也是我的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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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混沌不清的揭雾之旅:（4）］
将一摞书抱入怀中，我轻轻拭下额上的汗珠。
  “小艾，你迟到了二十分钟哦？在‘薇瑞’上课无故迟到者是要受罚的！虽然我跟你交情匪浅，但可不能因此就将校纪置若无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不对？毕竟现在我的身份是老师——学生的榜样啊！为了祖国花朵茁壮、健康地成长，我必须恪尽职守，树立起大公无私的旗帜，按照校规规定对你实施一些惩罚达到‘杀鸡儆猴’的终极目标。所以，小艾，你不要怨我，因为我也是迫于无奈的啦？不过，你放心，我会找个轻一点的惩罚给你……唔~~最近图书馆‘搬家’，你就去帮忙搬一点图书吧！当做义务劳动嘛！总比呆在教室里罚站让人笑话好！”
  想起适才赶到音乐室时洛黛妮的话，我不禁苦笑。
  “砰”
  刚欲提起脚尖，一个人影迎面和我撞个正着，碰落了我手上的几本书。
  “对不起！”蹲下身帮我捡起书，那人不好意思地道歉，待她抬起头我才看清她竟是昀梦。
  “嗯？”她诧异地与我对视了半秒后心虚地偏过脸，匆匆跑远了。
  “赵昀梦！你回来给我把话说清楚！”
  未等我反应，神情激动的黎嫣从另一个方向冒出来，她的身旁则跟着若有所思的静瑜。
  咦？要是没记错现在应该是上课时间啊？她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和我一样也是因为上课迟到而被迫来图书馆搬书？
  “倪艾！”分神揣测之际，黎嫣气势汹汹地冲上前一把拽住我的衣领：“你又想玩什么花样？那么喜欢做戏的话就去当演员啊！不要赖在‘薇瑞’虚掷你与生俱来的天赋！”
  “黎嫣！”静瑜拉开黎嫣，微微一叹：“别跟她浪费唇舌了。我们还有事情要做。”
  “那我们快走吧！”闻言，黎嫣浮现出焦躁，慌忙牵起静瑜的手就要往外赶。
  “静瑜！”不知哪来的勇气，我上前挡住她们的去路，不愿失去这个可以解释的机会。
  “干什么？”狠狠地搡了我一把，黎嫣的眼底有浓浓的戒备。仿佛我是什么会吃人的魔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