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娃娃的梦/千悠

如果弄不到自白书至少也让我好好折磨她一顿为小希报仇！”阿童瞪大眼抗议，同时卷起袖管作势就要揍沐雪，好在被阿冷先一步拦住。
  “别闹了！”
  “滚开！放手！你给我放手！今天我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女人！”
  “你冷静点听我说！”
  “滚！我数到三你再不放手我连你一块儿揍！”
  ……
  趁着他们两个争论之际，我悄悄地拉起沐雪把她往仓库外带。
  “你究竟在搞什么鬼？”来到门外，沐雪甩开我的手眸光复杂。
  未理会她的询问，我推推她的肩膀催促：“阿冷治不了阿童太久的，你还是快点走吧！”
  “……”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只是看着我，若有所思。
  “你看我干什么？赶快走呀！”我急了，隐约听到仓库里有打斗的声音。糟糕！他们不会打起来吧？
  “你好像真的不知情……”端详我良久，沐雪的唇掀了掀勾出一抹嘲弄：“看来……”
  “咚”
  物体倒地声突地滑破寂静，再也顾不得什么我匆匆赶回仓库。
  吊灯在半空不停地旋转，一闪一闪的光芒随着某种节奏有一下没一下地从地上两个狼狈的身影上掠过。
  天哪！他们居然真的打起来了！这……
  “阿童！阿冷！”我跑上前想分开那两个在地上扭打的人。
  “你疯啦！”胳膊被一个力道拉住，回眸，是沐雪？！她怎么还没走？
  抿紧唇她没有说什么，视线在周围环顾了一会儿找到一根木棍，接着她走近阿童和阿冷，猝不及防地给了他们一人一记狠敲。
  “你……”
  尾音还没有落地，原本打的正起劲的两个人双双闭上眼晕了过去。
  这……我傻眼。
  扔掉木棍轻拍两下手，沐雪释怀一笑：“这样就两清了！”
  T-T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今天的‘绑架’我会当没发生过，但要是有下次的话……”耸耸肩，将一缕长发放到肩后，她扬起高傲的下巴洒脱地离开仓库。
  凝望着她的背影逐渐消失，我才缓缓回过神。摸摸空荡荡的肚子再看看躺在地上的阿童和阿冷，一缕悲凉的风卷啊卷地从我面前飘离……
  
［第十六章  圣诞舞会的幸福岔口:（1）］
  “大家都知道再过不久圣诞节就要到了，按照‘薇瑞’历届传统在圣诞夜的这天将举办一场纯学生自己的舞会，而舞会的布置、节目等等一系列的事情都是由各班班长、干部组成的学生会来筹办，所以今天我们开会的主要目的就是策划本次圣诞舞会的主题以及相关的工作分配……”
  例会上，沐雪的声音甜美可亲，娓娓诉说着有关三个星期后圣诞舞会的安排。
  时钟嘀嗒嘀嗒地往前走,待时针绕过一个圈回到原点预示着此次会议即将到达收尾阶段。
  “OK！经过大家的投票，今年圣诞舞会的主题正式定案，接下来就是人员分配了。嗯……为了发挥在座各位的能力，我特地印了份调查表希望大家能根据实际情况填一下，选择你擅长或者喜欢的工作，放学之前交给我……”
  擅长或者喜欢的工作？走在回教室的路上，我拿出那张调查表细细研究着。
  唔……场地选择？第一次听到。背景布置？不会耶~~开场主持？呵呵，我一紧张会口吃……娱乐演唱？-_-|||如果不会被人家砸西瓜皮的话可以考虑看看……秩序维护？为什么一定要男生才可以选啊？-_-^餐点设计？好像开会的几个人中有三个家里是开饭店的。T-T……环境卫生？这个我会^-^圣诞老人？@_@？？那是什么东西？算了，不管了！待会儿再研究吧！
  回到教室，空无一人，看看课表才知道这节是体育课。将手中的东西放好，我提步往操场去。
  “为什么你不肯去看她？她是那么喜欢你啊……”
  走廊转角处传出一道熟悉的嗓音，基于好奇心作祟我不知不觉停下脚步。
  “她患的是脑癌，医生已经束手无策发了病危通知书宣布她最多只剩下七个月的生命……我求求你去看看她好么？她真的很想见你！”
  “……”
  “千冽！拜托你不要这么绝情好吗？”
  嗯？我震惊，紧紧咬住下唇。
  “千冽！”
  ……
  一片令人压抑的沉默后，空气中弥漫出一种类似小动物呜咽的啜泣。花了几秒钟收拾完心情，我试着移动像被强力胶固定住的沉重双脚。
  楼梯口的第一格阶梯上此刻坐着一个娇小的人影，黑色长发洒落一地覆盖住她埋于双膝间的脸蛋。
  “珞星！”我迟疑着，上前坐在她旁边。
  “小艾？”她抬起头，让泪水浸透的面容显得异常苍白、憔悴。
  “对不起，我刚刚……有听到你的话……”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给她，我小声地坦白。
  闻言，她先是一愣，随后接过纸巾挤出一抹极为勉强的笑：“没关系，你不用在意。”
  空气又是一阵难以呼吸的静默。
  “那个……你刚刚说的‘她’……是指楚凝？”抱着某分侥幸我试探性地问道，下意识地期待她否认。
  可是，爱恶作剧的命运却常常喜欢让人事与愿违。
  虽然珞星没有任何回答，但她眼角越发泛滥的泪珠已明明白白地告诉了我答案。
  “楚凝……真的是楚凝……”天！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楚凝……楚凝她才十七岁啊！她还那么年轻——
  “你好，倪艾。”
  “听说‘薇瑞’就在我们学校附近，小艾，放学后有没有兴趣去看一下？”
  “小艾，这位是我初中时的死党沈珞星；珞星，她叫倪艾，也可以叫小艾，我刚认识的朋友哦！”
  “小艾，真对不起，让你跟着我们白跑一趟，明天我请你吃冷饮当作补偿，好不好？”
  “呵呵，小艾，你看珞星的样子，像不像小青蛙！嘻嘻！”
  “小艾，今天心情不错嘛，一整天都在笑，有什么好事吗？”
  “真的吗？恭喜你啦！”
  “嗯！我是想叫你陪我逛街帮忙挑选礼物给珞星的，谁知道你出去了！因此我在没人出主意的情况下什么也没买，白白浪费了美好的光阴。”
  “小艾！”
  “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叫我先回答哪一个呀？”
  “小艾，你怎么了？”
  “我听说这里今天有表演就想过来看看，反正我还在病假中闲着挺无聊的。至于珞星……她是翘课陪我的，很义气哦！”
  “小艾，今天下午有表现各班风格特色的节目，你们班演什么？”
  “话剧？有你的角色吗？”
  “话剧的名字叫什么？‘灰姑娘’还是‘睡美人’？或者‘天鹅湖’？你演的是不是公主？王子帅不帅？”
  “小艾，你演的巫婆很好耶！完全看不出是第一次上台！”
  “不过好可惜你不是公主！我多希望最后被王子抱在怀里的人是你~~”
  ——
  上帝……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
  病床上，一个女孩静静地坐着，苍白的双手不停地在绣着什么，金红的夕阳洒进单调的病房将她带笑的眉眼映照在一尘不染的窗户玻璃中，环绕着近似幻境般缥缈的幸福。
  “楚凝！你看我带谁来看你了？”偷偷拭掉眼角残留的泪，珞星打起精神拉着我走向楚凝。
  “嗯？”从手中的十字绣里抬起一张消瘦了几圈的脸：“小艾？真的是小艾！”放下手边的东西，楚凝伸手握住我，眼弯弯嘴弯弯，笑容灿烂的好比可以融化初雪的小太阳：“小艾！好久不见了呢！有没有想我啊？”
  “楚凝……”我哽咽，想挤个微笑可惜所有的肌肉不肯配合。
  “我知道你一定很想我的对不对？嘻嘻！想我就说出来嘛！我不会不好意思的！”冲我扮个鬼脸，楚凝调皮的样子更让我泛酸。
  “好啦！少在那里自恋了！害我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珞星揉揉楚凝的头发故作轻松。
  “鸡皮疙瘩？哪里啊？我怎么没看见？哈！我猜你是酸葡萄心理嫉妒小艾想我才对吧！”楚凝吐吐舌头，抓着我的手习惯性地转圈圈。
  “懒得理你！对了，要不要吃个苹果？我帮你削成泥。”
  “不要！天天吃苹果我都要吃腻了！”撇过头，楚凝双手合十对珞星鞠躬，一脸“敬谢不敏”。
  朝天翻个白眼，珞星没有接话。
  “珞星！”
  “干吗？如果你想说你改变主意想吃苹果了我可是会揍你的哟？”
  “那我说我想喝腊八粥行不行？”楚凝可怜兮兮地扯扯珞星的衣角：“我突然好想吃珞星煮的腊八粥，珞星……”
  “腊八粥？”珞星有些犹豫，不过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小艾，麻烦你在这里陪她一会儿，我去去就来。”拍拍我的肩膀，珞星吸吸鼻子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