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情书/深圳蔡晓东

胡景辉说。
  
                  2
  周红和支牮来到北圆派出所，找到当值警察。支牮问：
  “请问昨天晚上是不是有一个叫赵胜利的人被抓到这里来了？我是他单位的，我叫支牮，想了解一些情况。”
  “你说赵胜利呀，哼，这个家伙，都这时候了还死顽固，你是来保他的？”警察问。
  “是，我想见见他。”
  “情况很简单，我告诉你就行。”
  “我想和他谈谈。”
  值班警察打量他们几眼，说：
  “在后面的拘留室，就他和那个小姐在，其他人早就走了。”
  赵胜利和刘萍并排坐在地上，刘萍带着哭腔说：
  “赵胜利，我们反正是说不清楚了，不如就承认算了，他们不就是想罚钱吗？那就让他们罚。”
  “我凭什么要承认？我凭什么要让他们罚款？你是我堂堂正正的女朋友，为什么要说我是**？”
  “可是他们盯上我了，你不承认也没用。我怕！”
  “我就是不承认，我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
  周红和支牮听见他们的对话，都松了一口气。支牮咳嗽了一声，赵胜利回头一看，连忙站起来，又伸手去拉刘萍。
  “红姐，支老师。”赵胜利走上前，双手抓着铁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支牮问。
  “支老师带水了吗？”赵胜利问。
  支牮拉开皮包，从里面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赵胜利，赵胜利接过了，递给刘萍，然后说：
  “红姐，支老师，你们一定要帮我，我是冤枉的。她是我女朋友。”
  赵胜利说着眼泪就流出来了。周红看着他，心就软了，这个赵胜利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是她的组员，她这个主任的脸都给他丢光了。周红叹一口气。支牮说：
  “我们想想办法。”
  周红和支牮离开拘留室，商量了一下，决定找所长谈谈，如果实在不行就只好交罚款领人。没想到眼前这个所长就是侦破陈长根一案的那位所长，所长还记得周红，说：
  “周小姐你好啊，听说你们保险公司给那个陈长根赔了一大笔钱？”
  周红真是喜出望外，说：
  “所长好记性，还记得我。陈长根买了保险，我们当然是要理赔的。”
  “保险好，跑保险的都是在行善积德，可谓功德无量。”
  “警察辛苦，你们才是真正的功德无量。你们保安全，我们保险，也是殊途同归吧。”支牮说。
  “这句话说得好。”所长笑哈哈地说。
  “我看到过一份资料，警察的工作压力和工作时间是最大的，也是最长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海市曾经对警察们做过一次调查，患有胃病、神经衰弱等职业病的占了百分之四十。由此可见，做警察的压力有多大了。”支牮说。
  “谢谢理解。我买保险的话，一定找你。”所长说。
  “所长，我有个组员，名字叫赵胜利，可能误会了，昨晚给……”
  所长截住周红的话，说：
  “他呀，可能是误会了。我还当真没见过这么嘴硬的嫖客。你们跟我来。”
  领了赵胜利和刘萍出来，已近中午。周红请客，四个人在街边的一家四川餐馆吃了午饭。赵胜利和刘萍商量了，她点头同意搬到赵胜利的住处。周红于是开车先到刘萍的出租屋，收拾了东西，然后送他们回赵胜利的宿舍。
  “好事多磨，现在你们终于走到一起了，好好珍惜啊。”支牮说。
  “刘萍，赵胜利聪明，有干劲，前途大着呢，这一回，你轻易不要松手了。”周红说。
  刘萍低着头不哼声。赵胜利说：
  “我这几天倒霉透顶，红姐、支老师没少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保证从今以后好好干，我一定要做出成绩来报答你们。”
  “不是报答我们，是成就你自己。”支牮说。
  下午回到公司，意外地见到程航。周红笑着说：
  “小玉还未出院呢。”
  “周小姐，我是找你。”
  “哦，找我干什么呀？让我做传声筒？”
  程航难为情地笑一笑，说：
  “其实，我和小玉没什么的。”
  “不对吧，我看你们挺好的呀。小玉是个不错的女孩子。现在没什么，你努力努力就有什么了。”周红打趣说。
  “我知道她不错，不过我们还是有距离，难走到一块。我这个人对人对事都比较认真。”
  程航说着，打开皮包，从里面拿出一个方方正正的纸袋子，推到周红面前，说：
  “小玉这次受伤和丢失我的保费有关，我想为她做点什么。这是6万块钱，麻烦你转给小玉，我和她永远都是好朋友。”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过你最好当面跟她说。”周红说。
  “周小姐，我不方便……有些话不是一句两句话说得清楚的。”
  “程先生，你不是连见见她的勇气都没有吧？”
  程航尴尬地把钱收起来，说：“那我给她吧。”
  “你的保单下来了，小玉不方便，麻烦你到秘书那里在保单回执上签个名，然后把保单拿走。”周红说。
  “你代我签个名帮我拿来就行了。”程航不以为然的说。
  “业务员代客户签名是要炒鱿鱼的。一旦客户发生事故，如果保单和回执上不是客户自己的亲笔签名，保险公司是不理陪的。”
  “好，我自己去。”程航说。
  
                  3
  程航离开保险公司，下了决心去见张小玉。在病房外，他偷偷摸摸地往里瞧，只见张小玉坐在床上看杂志，脸和脖子上的绷带是那样刺眼，那样可怕。他无法想象，当脱去这些绷带之后，张小玉是个什么样子，肯定是面目全非了吧。
  张小玉抬眼往外一看，就看到了程航，说：
  “干嘛不进来呀？”
  程航只得走进来。
  “一脸严肃的干什么？你坐呀。”张小玉笑着说。
  “哦，不坐了，我还有事，得马上走。”
  程航说着拉开皮包，拿出六万块钱放在床头柜上，说：
  “这钱，你收下吧。”
  “我不要。”张小玉有点羞涩地说。
  “你就让我帮你一次，最后一次，好吗？”
  “我干吗要让你帮我呢？”张小玉抿嘴笑。
  “我们同事过呀，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张小玉看着程航。
  程航不自然地移开目光，点点头，故作轻松地说：
  “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呀。”
  张小玉全都明白过来了，心头一震，过了好一会儿，说：
  “你看着我说。”
  程航匆匆瞥一眼张小玉，转身往门外走去。张小玉拿起那包钱，朝程航扔去，说：
  “我不要我不要。”
  钱扔到程航的脚跟上，程航弯腰捡起来，对着张小玉，头微微低着，轻声说：“对不起。”
  晚上，周红来到医院。张小玉一见到她，就抱着她哭了。周红知道程航肯定是来过了，她轻轻拍拍张小玉，一时也不知怎么安慰她。
  张小玉哭了一会儿，又笑一笑，说：
  “我不怪他。”
  “他下午就来找过我。”周红说。
  “我不用他来帮我赔那笔钱。我自己的错我自己改。”
  “好样的！”
  “红姐，我会不会留下疤痕？”
  “你放心，不会的，你只是轻度烧伤。再说现在的技术高得很，你看那些电影明星，一个个都是整容来着，你以为是天生的呀。”
  “我本来就不漂亮，脸上一块大疤，这多难看！我怎么做人呀？”
  “谁说我们小玉不漂亮？小家碧玉不知多惹人爱呢。”
  “我知道程航心里怎么想。”
  “早知道比迟知道不是更好吗？”
  “红姐你说，男人是不是都特别在意女人的容貌？”
  “如果他只看重你的容貌，那他还值得你去爱吗？小玉，你很快就恢复了。”
  “红姐，我不想变成个丑八怪，那么吓人怎么去做保险，怎么嫁人……”
  “你净在胡思乱想。”
  张小玉不作声了。
  “要喝水吗？”周红问。
  张小玉摇摇头。
  “我问过医生了，如果伤口没感染，就很快好了，你可要注意啊。”
  “程航其实不错的。他追了我这么多年，可当我真的动心了，他又怕了。红姐你放心，我没事的。哭过一场之后，就好多了。我总是这样的。”
  “我知道我们小玉一向都很坚强。别忘了，你说过今年的业绩要超过二百万的。”
  张小玉笑笑，举起手与周红击一下手掌，说：
  “我没忘。”
  
                  第十九章
  1
  一个7岁的小女孩，她父亲做生意赔本了，绝望之下，他异想天开地给她太太买了200多万的保险，然后，雇佣了两个杀手潜入家中将太太杀死，表面上像一起入屋偷窃行凶案。警方很快就将案子破了，案犯供出了被雇杀人的事实，法医证明他太太的死亡时间是在案发当天晚上的10点。也就是他为太太投保的当天，按照国际惯例的“零时起保制”，保单还未生效，所以保险公司不能理赔。这个小女孩出生时，已在光明保险公司买了少儿终身保险，是光明的客户，现在她选择回老家跟她的外婆生活。为此，光明保险公司免除了她今后所要交的保费，并且号召公司全体员工为她捐款，作为她今后接受教育的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