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学生

第17章


崔思鸥皱皱眉头说:“我们这是在应聘做家教,工作是辅导晚辈学习功课,当老师是这天底下最光荣的职业。我们又不是去卖淫,丢什么人?!”
  两人彼此没再说话。崔思鸥站着一动不动,大多数时间里脸上都漠无表情。王哲则是一会儿东张西望,一会儿挠头搔耳。
  一段时间里,有好几个过往的中年人将眼球滞留在崔思鸥的牌子上,崔思鸥既紧张又兴奋,屏住呼吸来观察他们的进一步反应。但这些中年人好像只是被牌子上的图案所吸引,对上面的内容反倒不感兴趣。他们看过之后,往往微微一笑就匆匆走去了。崔思鸥一阵阵地失望。
  这时,一个学生模样的男孩突然走到王哲身边。男孩的身旁还拦腰搂着个女孩。那男孩一拍王哲的肩膀说:“嗳,老乡!你在这儿……”
  王哲红着脸说:“怎么是你?”
  男孩说:“这不是周末嘛,我陪女朋友逛街呢。你这是?”
  “我在这儿找家教工作呢,我想……锻炼锻炼。”
  “不是钱紧张吧……”
  “没有。我就是想锻炼锻炼,这也是社会实践。”
  “要是没钱可要说话,自家兄弟可不能见外。前些天家里刚寄来许多。”
  “哪有的事?!就是想锻炼锻炼。”
  ……
  男孩前脚一走,王哲便把自己的牌子收了起来。他一边收拾一边对崔思鸥说:“不行了……都站了半天了……干不了这个……太丢人了。”
  崔思鸥瞥了他一眼,脸上露出鄙屑的神情。崔思鸥说:“你说你现在要才能没多少才能;要技能没什么技能;要钱也没有钱;相貌也平平。你还这个不想干,那个不能干。你说你想干什么?能干什么?动气!”
  王哲说:“反正今天是不行了,站得腿都酸了。你要是还想站下去,我就到那儿坐着等你。”说着便朝甬道附近的一架长椅走去了。
  崔思鸥继续在原地站着。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觉察到身旁的人有异动。他从余光里看到有的人向两侧躲去;有的人就地蹲了下去。崔思鸥心中正在纳闷,抬头发现在自己正前方的不远处,一个老外正猫着腰,弓着腿,双手撑着一架相机,镜头对准了自己。想必是他的牌子过于引人注目,老外要把他拍下来。崔思鸥立刻想到:“听说经常有一些外国人来中国专拣一些简陋的厕所或浴室之类的东西来拍摄,然后回国后大加渲染和宣传。今天这个老外拍我的照片,想必也没有过好的用意。”想到这里,崔思鸥便欲躲闪,但是已经晚了。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咔嚓”声过后,老外便站直了腰,冲着崔思鸥笑了一笑。那笑容的感情隐藏的很深,看不出是在展露轻蔑还是在表示友好。
  此刻,崔思鸥有一种要冲上前去把老外的相机夺下来重重地摔坏在地上的冲动。但他毕竟是只有冲动而没有行动。当他还在作激烈的思想斗争的时候,老外早已一闪而消失在人海中了。
  崔思鸥感到自己蒙受了巨大的羞辱,可究竟是什么羞辱他自己也想不清楚。但他知道自己的脸已经开始不自主地红一阵白一阵地变色了,这是他通过腮帮子上的热度和肌肉的收缩来感知的。他把自己的牌子收了起来,到甬道附近的长椅上拉了王哲要走。王哲显然没有看到刚才发生的一幕,还奇怪的问为什么。崔思鸥只是说:“我的腿也酸了。”
  回到宿舍后,崔思鸥感到很气馁。到了晚上,他坐在书桌前,苦思冥想这一遭遇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的合理性。想来想去,他终于悟到了:这一定是某种“客观因素和神秘力量”在作祟。因为他觉得自己一直以来是一个“吉人”,而“吉人”向来是自有天助的呀。所以这次遭遇一定是上苍特意为他作的安排。若干年后,当他功成名就之时,老外的那张照片就会成为一件写照他奋斗历程的珍贵的“历史珍藏”。想到此,崔思鸥的心情好了起来。他当即决定第二天继续去“成才书店”。
  到了第二天,王哲死活不肯再去“丢人”,崔思鸥只得一个人去了。当天下午,当崔思鸥回到宿室的时候,他的嘴角上挂着抹不去的笑,眼睛里充满着掩饰不住的喜悦――他终于找到了一份家教工作,并且时间和价钱都已经谈好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对崔思鸥来说很得意。美好的爱情已经发芽,并且正憧憬着美丽地成长;家教工作做得十分顺利,家长付钱付的十分爽快;学习也相当稳定;空暇的时间里要么和叶美静约会,要么就一个人静静地坐下来思考和计划自己的未来。所以,在这段时间里,崔思鸥坚信生活是美好的。为此,他常常感慨地对同学说:“……,这样的生活夫复何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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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十九、欺骗父母频忧虑(天鹰文学最后更新时间:2005-09-25,天鹰文学点击数:59)
  船在一处港口停泊。崔思鸥上到岸来,来到海港附近的一所浴场。浴场中热闹非凡,连老人和孩子都不在少数。海滩上支有一个个的太阳伞,许多人坐在伞下,喝着冷饮,说说笑笑。年轻人大都泡在海里尽情地游泳。孩子们在堆沙丘、捡贝壳。许多穿着泳装的女孩子在海边嬉闹,她们看上去美艳无比,摇人心旌。
  崔思鸥走到海滩上来。他突然发现,在一处沙子上,有人用沙子堆成了三个大字――“我爱你”,并在上面作了许多修饰。它深深地吸引了崔思鸥的眼球:
  谁热泪盈眶地,信手
  在海滩上写下了这三个字。
  谁又怀着温柔的希望,
  用贝壳嵌成一行七彩的题词。
  最后必定是位姑娘,
  放下一束雏菊,扎着红手绢。
  于是,走过这里的人
  都染上无名的相思。 
  这时,崔思鸥又想到了叶美静。自从那天梦到这个女孩后,他对初恋的回忆便一发不可收拾。
  他曾经有过这样的感慨。当一个人开始恋爱后,他会发觉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与恋爱无关的事情就突然变得少了,即使发生了别的什么也很容易被他自己忽视或忘却掉。
  所以崔思鸥现在一回忆事情,脑海里大多是他与叶美静两个人耳鬓厮磨、悲欢离合的情景了。
  自从那天晚上“短裤”约会之后,崔思鸥和叶美静便频频约会起来。有一次,女孩突然提出要崔思鸥尽快买电脑,好在晚上跟她一起在QQ上聊天和玩游戏。崔思鸥刚开始不答应,女孩拽着他的胳膊又是撒娇又是嗔怪的。他一时没了主见,竟一口答应了下来。
  当天晚上,崔思鸥便跟王哲提了要买电脑的事。王哲问他买电脑干什么,崔思鸥先是支支吾吾地说想学电脑。王哲不信。崔思鸥只好告诉他说要和叶美静晚上一起玩QQ游戏。
  崔思鸥说:“有一款QQ游戏是四个人玩的,俩俩打对家。她很喜欢,所以……”
  “完了,被爱情冲昏头脑丧失理智了。”王哲说。
  崔思鸥说:“你不懂……”
  王哲立刻用眼横他。每当崔思鸥朝他说这三个字的时候,他总是感到既好笑又好气。
  崔思鸥说:“叶美静现在正处在大学时期的迷茫阶段,心理压力很大。她现在既然痴迷QQ游戏,说明她在通过这个游戏来释放伤感以使得自己放松。这就好比男生挂了科会吸烟,失恋了要喝酒一样,都是释放伤感的方法。但女孩子不能吸烟,喝酒也不好,所以只能选择玩QQ游戏这类的方法来解决问题了。如果郁积于心的困惑和忧郁长时间得不到释放,她很可能会把自己推向崩溃的边缘。女孩子毕竟是很脆弱的。”
  王哲问:“你哪里找钱去?这次你就是绝食也省不下那么多钱来。”
  崔思鸥皱着眉头说:“这次怕得麻烦家里了。”
  第二天上午,崔思鸥果真给家里打去了电话。那边父亲接住。先是嘘寒问暖,然后才问:“有什么事没有?”
  这边崔思鸥说:“我准备买电脑,大概需要四千多块钱。家里给寄钱过来。”
  父亲说:“什么?四千?!你就是把爹卖了也凑不到那么多钱呀……咱买不起。”
  崔思鸥说:“大学生都需要电脑才能学习,不给买我就只得退学了。”
  父亲说:“胡说!村里那几个念大学的都没听说谁非得买电脑才能念。要是学校真不要你了,那你就趁早回……”
  那边母亲突然夺过电话说:“我孩儿不要听你那二愣子爹的瞎话,要多少钱家里给你借。”
  崔思鸥说:“我爹说他不给买!我没法念书了。”
  母亲说:“你看他还算个男人!你爹他是‘蛮妮子戴钥匙――当不了家主不了事。’在咱家还是妈说了算。”
  然后听到那边,母亲朝父亲骂了一阵。
  崔思鸥问:“能凑得到吗?”
  母亲说:“这个你不要担心,你念好你的书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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