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学生

第27章


我承认现在穷人的生活也多少有所提高,但要看到我们和富人的差距是越来越大了。人是活在对比中的,为什么别人每天大鱼大肉而我们只能吃清汤淡饭?为什么别人每天花天酒地而我们只配流血流汗?为什么别人能住高楼大厦而我们就配窝在这黑窟窿里?为什么别人能每天开着小轿车东游西逛而我们连买辆自行车都得举家商量?这种差距,对于一个有认识有感觉的人来说,光是从精神上说也是不能容忍的!”
  崔思鸥“慷慨陈词”之后,看到父亲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他叹了口气,又说:“爹,你不懂!”
  这时天已近黄昏。崔思鸥爬上了自家的屋顶,然后坐在上面像远处望去。他一直有这样的爱好,每当他感到困惑或伤心的时候,他总爱在阴暗的天气里或黄昏时分,坐在高处凝目远眺。因为远处那种苍茫模糊的景象总能引发他的思想的驰骋。
  此时此刻,他究竟会想到些什么?哦,他想到的是一个既惊险又倍具诱惑的传说,一个由穷致富的终南捷径――持死孩精。
  如果一个人能持到“死孩精”,那么这个灵怪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得见。“死孩精”神通广大,做任何事情都不会留下蛛丝马迹。这样,持精之人就可以唆使它去偷东西而一夜暴富。
  那么“死孩精”是如何持到的呢?传说中的方法是这样的:先找一个被扔在荒野里的刚刚死去的婴儿,然后把它安置在一个不见阳光,不易被狐狼发现的山洞里。每天拂晓之前,持精之人就要带上喂料――小米饼到洞中守候。在天明的前一个时辰里,死婴的体温会突然恢复。这个时候,持精之人要赶快用小米饼来喂养孩子,并要保证在鸡叫之前将米饼喂完。当天破晓之后死婴就又会恢复死寂。
  用这样的方法将死婴喂养五十天后,死婴在天明之前的那一段时间里就可以自行坐直身子了。喂养到八十天后,死婴在那段特定的时间里就可以走路了。这时,它俨然已变为一具活物。等到第一百天的时候,持精之人要先在洞口外的一段路上铺上一层白灰,然后再拿饼子喂给死婴吃。这是喂养的最后一天,也是最重要又极具风险的一天。据说饼子喂到一半时,死婴会突然说道:“我现已修炼成精了!”这时持精之人要立刻起身朝山洞外跑,跑时要踏着白灰并且在心中默数着跑出的步数。此时“死孩精”会紧追在持精之人之后,如果持精之人在一百步之内被灵怪追到,那么他会被它当场咬死。由于灵怪向来是习惯来无影去无踪的,所以当它看到白灰上自己的脚印时,就会因害怕而跑得很慢,所以它一般是追不上人的。但如果持精之人此时因为恐惧而瘫倒在地或是他忍不住回头探看,却被灵怪变出来的狰狞的面孔吓昏致晕,那他就必死无疑了。当持精之人能成功地跑出一百步后,他便可以回头对灵怪喝道:“受服!”,这样灵怪就立时臣服于他了。此后,持精之人就可以指使“死孩精”为他做任何事情。
  想到这里,崔思鸥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自言自语的说:“做什么事情都是需要胆量和魄力的。”
  崔思鸥回到屋中问父亲说:“持‘死孩精’的事是真的假的?”
  父亲不耐烦地说:“那是老辈人讲的迷信,你说是真的假的?”
  崔思鸥说:“故事也不会无中生有。就像古代的希腊神话一样,里面有很多的史实成分。难道从来就没有人试过?”
  父亲说:“听说已经死了好几年的崔十五老头曾经试过,但没有成功。”
  崔思鸥问:“怎么失败的?”
  父亲说:“听人说,那死孩子都被喂得能坐起来吃饼了。但崔十五有一天起身迟了,在喂饼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鸡叫,所以就失败了。这都是老辈人的传说,谁知道是真的假的!”
  “以后就再没有人试过?”崔思鸥又问。
  父亲显然不耐烦了,说:“过去人穷,养不活孩子是多,所以经常有人往外面扔死孩子。这故事也是那个时候的人传下来的。现在年代好了,你见谁还往外面扔孩子?没有了死孩子还拿什么试?!”
  “哦。”
  …… 
************************************************
最新的章节请看天鹰文学
************************************************
正文 二十九、身不由己心灰冷(天鹰文学最后更新时间:2005-09-25,天鹰文学点击数:68)
  正月十七这天,崔飞燕把崔思鸥约了出来。两人一见面,女孩就开门见山地说:“思鸥,告诉你件事你听了可不要生气,我……我好像有了。”
  试想,女孩怀孕怎么会是她一个人的错。所以当崔思鸥听到女孩这样说时,一时间里包括紧张、感动、内疚、后悔在内的诸多感情同时交织在了他的心里,他头脑里也乱得一蹋糊涂。
  崔思鸥犹豫了一阵,最后对女孩说:“飞燕,你看咱俩才这么大点的人,你做个……堕胎吧?”
  女孩说:“咱俩说小也不小了,既然出了这事,那就最好让两家大人提早把咱俩的事说定下来才好。其他的我都听你的,你让生我就生,你要堕我就堕。这也是我妈的意思。”
  崔思鸥皱着眉头问:“你都跟你妈说了?”
  女孩说:“我妈是过来人,我都有反应了能瞒得过她吗?不过,我妈是同意咱俩好的,毕竟你是大学生嘛,在村里的名声也好。可你家那边怎么看我的就难说了,我可什么都不是。”
  崔思鸥听了心下也担心起来。但他却肯定地对女孩说:“没事,咱俩的事我回家一说就成。我爹我妈他们通情达理……”
  ……
  回到家后,崔思鸥把母亲和父亲请到屋子里,然后就把他跟崔飞燕的事当面说了。母亲听了先是一惊,接着便在地上抓起一把笤帚来朝崔思鸥打去。崔思鸥赶忙朝屋外跑。母亲追了出来骂道:“怎么?长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嗯?竟敢背着你爹你妈做出这样的好事来。反了是不是?嗯?你给我站住……”
  这时,父亲也追出屋来朝母亲喝道:“家丑不可外扬,你嚷嚷个什么?!孩子都那么大了,皮也厚了,你甩他几笤帚疙瘩能打痛他?能让他回心转意?赶快回屋来好好说话。”
  三个人又在屋子里坐下。崔思鸥蹲在地上,离得母亲远远的,随时做着出逃的准备。
  母亲对崔思鸥说:“你年纪还小,现在还在念书,搞什么对象?!怎么,你一个小屁孩儿就想着要结婚生孩子了?这事情以后再说。”
  崔思鸥说:“不是结婚,是要你们先把我和飞燕的关系确定下来,也就是同意我们俩相好。人家都……都怀孕了啊。”
  母亲说:“就说你什么好事都敢做,这倒是比你爹有本事!……你去跟那小狐狸精说,怀孩子了可以堕,医疗费咱家出。”
  崔思鸥噌地一下站起身来,朝母亲喊到:“这怎么行?!”
  母亲问:“怎么不行?难道要让她把那孽种生下来不成?”
  崔思鸥歪着脑袋,有气无力地说:“堕胎是可以,但前提是我俩相好的事你们不能阻止。”
  这时,母亲的声音突然变得温和,开导性地说:“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你现在是大学生,她只是个初中毕业的丫头,她能配得上你么?你也不怕她窝藏了你的人才!”
  崔思鸥说:“妈,你不懂。你去外面打听打听,现在大学生遍地都是,最不值钱。飞燕还知道通过打工来养活自己呢,而我们大学生什么都不干,却又要吃又要喝的。我们是社会的寄生集体,只要是个人就能配得上我们。”
  母亲说:“你别觉得你念过几年书就拿些大道理来糊弄我,我走过的路比你走过的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反正你和那个小妖精的事就是不成,你就是磨破嘴皮子也不成!”
  崔思鸥也生气了,摊派地说:“我不用磨嘴皮子,正反就一句话,我是非飞燕不娶,将来娶不到就去当和尚。再说了,法律上规定恋爱和婚姻自由,父母无权干涉。我跟你们说这件事,也就是让你们知道就行了,主意还是我拿,谁也管不着。”
  这时,母亲的两眼突然变得通红,接着就有眼泪啪嗒啪嗒地流下来。母亲坐在炕沿上,带着哭腔对崔思鸥说:“好,婚姻是你的自由不错,那上吊也是我的自由吧?呜呜……你说你这孩子怎么就不想想妈和你爹心里头的苦呢!你说我们这么多年砸锅卖铁,省吃俭用地供你上学为得是什么?难道是为了我们自己不成?你念书是给我们念呢?到你出人投地的那天,我和你爹也老的老,死的死了,能沾上你什么光!我们还不是希望你自己能奋斗个出身出来,将来就不再受这等穷日子的苦了吗?……我看你也是真的长大了,不需要妈了。你的事你自己决定吧,妈该死哪儿就死哪儿去!呜呜……”说完,母亲下厨房去了。
  母亲走后,屋子里静了下来。崔思鸥拿一双眼睛盯着父亲看,眼神里满是期盼之意。父亲沉思着,低着头一个劲地抽烟,一声不吭。过了许久,父亲突然抬起头来,慢腾腾地说了四个字:“听你妈的!”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