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成熟时

    何川又给厉池柚转了两千。
    钱刚转过去，他就收到了房东的消息，提醒自己应该交房租了。
    何川看了看自己银行卡里的余额，又看了看自己的信用卡记录，最后只忽略了房东这条消息，发动车子。
    晚上等他回去的时候，厉池柚果然没有在房子内了。
    虽然早有预料，但何川还是去买了菜。
    此时房子内虽然只有他一个人，但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后，到底还是决定继续做菜。
    一荤一素，还有他一人份的米饭。
    吃完了后，何川又独自洗了碗，再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这一晚，厉池柚没有回来。
    何川过了十一点就睡着了，是早上起来发现她的拖鞋还在原地，他才意识到这件事。
    于是他又绕到卧室那边。
    里面……果然没有人。
    何川在卧室门口站了一会儿后，这才转身进入浴室，如同无数个自己独居的日子一样，刷牙洗漱。
    今天是周末，何川在屋内呆了一整天，但厉池柚始终没有回来。
    晚上，她倒是给他转了一万块，说是还他这两天的钱。
    何川看了一眼转账记录，没动。
    厉池柚又发了消息过来，说她找到地方住了，明天过来收东西。
    何川盯着屏幕看了许久，终于回复，「好。」
    然而第二天，厉池柚却没有过来。
    何川已经习惯了她的不守时和迟到，所以也没有觉得什么。
    就在他喝着啤酒看着球赛的时候，她的电话过来了。
    「何川。」
    刚听见他的声音，她就直接哭了出来，「你过来找我好不好……」
    何川一顿，随即站了起来，「你在哪儿？」
    厉池柚就在酒店中。
    房间内是一片狼藉，她前两天刚拉直的头发此时已经被抓的一团糟，脸上还有好几道指甲留下的抓痕，身上的衣服更是松垮狼狈。
    在看见这场景时，何川的脚步不由微微一顿，然后他才上前，「柚子？」
    听见声音，厉池柚这才抬起头。
    在看见何川的这一瞬间，她的眼泪也直接掉了下来，「何川……」
    何川走到她面前，认真看了看她的样子后，眉头也皱的更紧了几分，「怎么回事？」
    「是张曼燕那个***！」厉池柚立即说道，「她找了个男人骗了我！就是她找人把我弄成这样，她还拍了好多照片，威胁我说要公开出去！怎么办何川？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话说着，厉池柚的眼泪也掉的更凶了起来。
    何川听着却是有些麻木。
    厉池柚看着他那样子还以为他不明白，很快又说道，「张曼燕就是赖冉和的那个前妻，她就是不服气赖冉和出轨，所以才这么报复我！」
    「我们先走吧。」
    何川将身上的外套脱下，覆在了她身上。
    「要不要去医院？」
    「不要！」
    厉池柚立即摇头。
    何川也没再说什么，只扶着她出去。
    厉池柚低着头，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走出房间后，她总觉得周围的人好像都在看着自己。
    她的牙齿不由咬紧了，人也往何川的怀里更靠近了几分。
    何川抱着她，感受着她的体温。
    但也能清楚地看见她脖子上的痕迹。
    不是抓痕，而是其他男人留下的。
    加上刚才她说的，何川自然能知道那群人来之前，她跟其
    他男人在房间里面做什么。
    说真的，此时何川心里，甚至连一点点的愤怒都没有。
    到了车上，厉池柚也开始控诉，「那个***，她老公出轨又不是我一个人的错，凭什么都只针对我？我现在连门都不敢出了，走到哪里都有人指指点点，这样的惩罚还不够吗？她现在还想要毁了我！」
    说到这里，厉池柚也想起了一件事，又转头看向何川，「你……你知道他们拍了我的照片吗？」
    「嗯，你刚才说了。」
    何川的声音平静，似乎也带了几分阴沉。
    厉池柚擦了擦眼睛后，哑声说道，「她要我给她一百万，否则就将照片公布出去！」
    何川不说话了。
    厉池柚看了看他，咬着嘴唇，「何川，你……可以帮帮我吗？」
    何川还是沉默。
    厉池柚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样子。
    ——从前对自己的事情，他总是着急紧张的。
    有时候甚至不用自己说，他都会主动帮自己解决。
    可是现在，他脸上却只有平静。
    厉池柚看着，声音顿时更哑了几分，「我知道我有错，但我……我就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那男人说，我就相信了，完全没有想到这是张曼燕给我设的套。」
    「我知道一百万不是一个小数目，也知道我欠了你很多，但你放心，我会还给你的，你看，我昨天不是把那些钱还给你了吗？所以……」
    「柚子。」何川突然打断了她的话。
    厉池柚就坐在那里看着他。
    「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何川慢慢说道，「这么多年了，你将我当成了什么？」
    这句话让厉池柚一愣！
    何川也没有给她躲藏的机会，直接将车靠边停下，眼睛认真地看着她，「是什么？」
    「何川，你怎么了？」
    厉池柚眨了眨眼睛，眼眶也更加红了起来，「我们……当然是朋友。」
    朋友。
    听见这两个字，何川也终于忍不住直接笑了出来。
    看着他的笑容，厉池柚的表情也顿时消失！
    何川握着方向盘，闭了闭眼睛后，这才说道，「抱歉，我这次不能帮你了。」
    ——也帮不了。
    换作是从前，一百万他还可能去凑。
    换一个房租便宜一点的房子，把车卖掉，去找朋友借钱……
    他总能想到办法的。
    无非是自己过的辛苦一些而已。
    但现在，他却不想真做了。
    因为觉得……毫无意义。
    而此时，他的话音落下，厉池柚的眼泪也直接停住，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我说，我没办法帮你。」何川说道，「我没钱。」
    「不是何川。」厉池柚立即说道，「我知道这次是我不对，我也知道我欠了你很多，但现在如果你不帮我的话，我真的会被毁掉的！」
    「你……不能不管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