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佳人/西西不是公主

而今，为了求云湛纳妾居然在云湛门前跪了一夜，便留下了一个贤惠的好名。
  
  我即刻修书一封，表明我愿意为天香公主分忧，愿意嫁给云湛为妾。
  
  一个月以后，我正式嫁入云家，成为了云湛的妾。
  
  二十年后
  
  天香公主
  
  夜。
  
  我刚才做了个梦，很长的梦。梦见了年轻的我，年轻的云湛，年轻的明慧。往事如电影一般，在我眼前一幕幕过去。突然想起了那一年，为了求云湛纳妾，我在他门外跪了一夜，那一夜，风雨交加。豆大的雨点打在我身上，更打在我心上。云湛，你可知道，求你纳妾的时候，我的心有多痛。我好希望你说一句，好希望你说一句不可能。那样，我所有的坚持，土崩瓦解。
  
  可是，你没有。我还能说什么，事到如今，是我自作自受。
  
  想起了当年婆婆走的时候，我摸着肚子许下的那个承诺。云湛，我们要死在一起，或者，我要死在你前面。这十几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当我缠绵病榻的时候，你和她正在前院歌舞作乐，合家团睦......
  
  我装作不知道，自己欺骗自己，即使它在滴血。
  
  现在，我已经无法忍受这种感觉。况且，我甚至不知道，你心里那个想要一起老着死去的人是不是我。
  
  所以，我放弃。成全你们。
  
  起身，我披件秋衣走到了书房，这些年，你在这里的时候最多，所以，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有你的气息。最后一次，让我感觉你的存在，一如新婚时的每一个清晨一样。
  
  我手抚过那些你曾翻过的书，你曾握过的笔，甚至是你拿过的纸镇。突然感觉书房不正常的热，抬首。
  
  屋外，火光冲天。
  
  云湛，只能说再见了。
  
  阮明慧
  
  这一夜，我辗转难眠，一如我当年第一次在上元灯节看到你的时候。我知道你就在隔壁的书房。多少年了，你不在姐姐房里过夜，睡在书房。别人不知道，可我知道。我还知道，这些年，或者说，从头到尾，你心中爱的只有姐姐。你的心里只有她，不论我付出再多，或是我用再多的手段，你的心中依然没有我。
  
  我不知道怎么办了，明明是我先认识你，我先爱上你，为什么她是公主，所以她可以名正言顺的拥有你。而我，只能是妾，还是她赏给我的那个机会。
  
  你知道你有多么的残忍吗？每一夜，我强忍着悲伤和愤怒，听你说她的好，听你诉说你对她的思念。你可了解当时我的心情？你知道我有多么想告诉你，我是那么的爱你。可是，我不能，你把我当做红颜知己，我也只能做你的红颜知己。这是我们今生的界限，我尝试过去逾越它，
  
  可是我知道，我做不到。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死在一起吧。湛，你看外面的火在烧，你觉得热吗？其实，这一生，只有现在，我才最为平静，我知道，你就在我的隔壁，我知道，我们是死在了一起。天香这一生拥有了你，我却带走了你的灵魂。
  
  湛，你看，火在烧。
  
作者有话要说：额......就这样吧
总是当时携手处，游遍芳丛。（上）
  夜里总睡得有些不安稳，突然惊醒，一下就坐了起来，旁边有人立刻扶住我：“怎么了？可是梦魇了？”
  
  那人端来杯水我就着他的手这么一饮而尽，神智才渐渐清醒。然后，就发现……
  
  他为什么会睡在我床上？
  
  司寇汐仿佛会读心术一般，不在乎的撇撇嘴：“床这么大，分我一点又怎么样？”
  
  他欺近我下意识的反应，至今说起来都大笑不已，我几乎是迅速果决的，毫不经过大脑的，一脚把他踹了下去。
  
  这间寝室的床本身就不大，但是有些高，有两层台阶，做了个月形雕木门。
  
  司寇汐一个不提防，被我一脚踹下，我后之后觉的迅速翻滚到床侧，把被子蒙过头。司寇汐却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雷霆大怒，反而只是翻身爬上来，连着我卷的紧紧的被褥抱着，在自己扯过一床被褥，连着我一起盖住。伸手摸我的额头：
  
  “不闹了，我夜里睡不着，这张床分我些。”
  
  我全身僵硬慢慢放松，毕竟还是极累的，可是看来有人比我更累，耳畔很快传来温热的呼吸声，
  
  司寇汐，已经沉沉的睡着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我醒过来已经日晒三竿，今天天气倒是不错，司寇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我问棠梨，棠梨似乎是极高兴，笑着说：“三皇子殿下一早就入宫去了，小姐，我们什么时候走呢？”
  
  我笑笑，喝掉一碗虾蓉粥，慢慢的写下我昨天的决定：“我们留下！”
  
  早饭过，我带着棠梨出了小院，昨日已经记过了路线，我记得昨天晚上高阶之上明明看见了那个侍卫递给了司寇汐一份卷的很紧的文书。
  
  三皇子府看来极大，我暂住的小院位置有很偏，我七绕八拐，一路上也遇见了不好丫鬟婢仆，不
  过一夜的时间，她们看我的眼神有几分敬畏和恭谨，皆停下垂手行礼，有几个小丫头甚至还跪下叩了响头。
  
  莫非是还是这三皇子府训练有素，昨日若还是狐假虎威了，今天难道是我长的太吓人了？我不禁摸摸自己的脸。
  
  来到书房外面，棠梨上前说道：“我家小姐要寻几本书看看，你们让开。”
  
  一个丫头模样很周正，她上前看了我两眼说：“主人有令，他的书房一般不得让外人进去的！”
  
  棠梨气极，上前一步：“你……”我伸手拦住了她，犯不着一般见识。
  
  我早已扫过，这丫头浓妆艳抹的，倒也是柳眉大眼，只是鼻眼里都透着一股骄横来，她继续说：
  
  “连话都不能讲……”
  
  她旁边的丫头倒是眼明手快的拦住她，上前一步，倒是位温婉的美人，端端庄庄的行了个礼，
  
  “小姐要进去读书当然好，只是我们下人也很为难，小姐是主人的贵客……”
  
  先前那个柳眉大眼的丫头截断了话头：“不过就是……”
  
  “放肆！”身后突然传来声音，我面前几个丫头都跪了下去，唤道：“雪姬姐姐。”
  
  我回身，雪姬跪在地上“求云小姐大人谅解，您身份尊贵，这些没眼神的丫头们不要和她们一般见识。”
  
  棠梨替我“哼”了一声代为回答。我暗暗纳罕，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刁钻难伺候了，平时不是挺可人的性子吗？昨夜那个砸了价值连城的美人醉，还将天朝赫赫有名的三皇子吃了闷亏的棠梨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吗？
  
  这丫头要好教育一下了。
  
  雪姬还在地上跪着，继续说道：“齐兰嬷嬷备下了几样精致的茶点也焚好了香茗想请小姐过去一趟。”
  
  棠梨凑近在我耳边悄声说：“小姐，那个嬷嬷好可怕的，我昨天见过一面的，我们不要去见她！”
  
  我略加思索，示意跪着的雪姬起来引路。
  
  “小姐！”棠梨彼为无奈的跺跺脚，碎步追上。
  
  齐兰嬷嬷远看可怕，近看……
  
  是更可怕！
  
  我喝着一堆不知道煮的什么东西，这个齐兰嬷嬷好生奇怪，一过来就把我手搭着，眉头皱的死紧，轻轻敲着桌子，又突然起身拉开我的下颚，仔细的看我的口腔。然后拿起笔在纸上划拉了许久，然后她身后的一个清秀纤弱的少女上前来取走，过了一会，就捧了这么一碗黑乎乎粘稠稠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上来……
  
  棠梨拉着我的衣角小声的说：“小姐，这个肯定不能喝的。”
  
  那老太婆的耳朵倒是很尖，她冷哼一声，跺了跺宝蟾拐杖：
  
  “这里面添加的几味，不是我说，除了我齐兰这中原中能找几个开的出这样的方子……”
  
  “那是，齐兰嬷嬷你最厉害了！”一个声音适时响起，我回头看过去，司寇轩正站在凉亭下，司寇汐在一旁和那个素衣侍卫不知道说些什么，但我眼尖的看到那个藏青色的卷纸就在他手里。
  
  心下一凉，司寇汐难道贴身不离吗？这下倒有些麻烦。
  
  司寇轩此时已经踏上凉亭，笑着朝我走来，
  
  “鸾儿快些喝了吧，这药倒也不是很苦，冷了恐怕更难喝，再说冷了里面几味奇珍的药性不免打了折扣。”
  
  接着他压低了声音伏在我耳边戏谑的说：“横也是一刀，竖也是一刀，拼吧！”
  
  细碎的笑意盈散在眉眼间，笑意清浅但不妨谐谑的取笑，我暗自腹诽了几句，司寇汐已经抬眼向这边看来，我把心一横，端起来就往嘴里灌下。
  
  不知道是什么味道，不是腥而是有些辛，汤药浓稠的仿佛和熬煮的极厚的粥一般，倒也不是特别难以下咽，我几乎是吞咽干净的，然后就把碗丢到早就在跪在一旁候着的小丫头的托盘里，在接过丝帕擦干净嘴角，喝了几口水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