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迟暮/空灯流远

第23章


  “公子当真不去看看?”
  李子鱼说得决绝:“不去。”
  风崖眨眨眼睛,指着门口描金漆盘上盛着的东西:“在下准备了熏了香气的衣服和重新精致过的面具,即使是行房事时也不会漏出破绽。”
  李子鱼稍作踌躇,说:“不去,我不想骗他。”
  “但是迟慕公子最近也背着公子去青楼。自您把藏芳楼关了之后他现在又去落雁斋了,长得好看又有才,多少姑娘倒贴……”
  下一秒李子鱼已经刷的站起来,抓起面具开始往脸上套:“明天早上去给我我落雁斋也关了。凡是他去过的青楼,通通关门。”
  那张面具在烛光下映照得很清楚:“余紫理”那张其貌不扬的黑脸。
  李子鱼,余紫理,风崖摇摇头,叹主子取名字没创意。
  
  第二十七章
  看着堂堂白王舔破自己卧房窗纸往里偷窥时,风崖顿时觉得主子的形象在自己心里矮了很大一截。按他的方式,此时应当不管催眠不催眠,直接推门进去霸王硬上弓搞定。一次不行第二次,主子又不笨,总会练到让下面那个人欲仙欲死生死不能的境界。到时候什么催眠术自然就解决了。
  透过缝隙,看得到迟慕正对着白纸发呆。檀木桌上新换了雪白细皱纹纸的灯罩,映得迟慕俯身时垂落的黑发更加乌暗,白齿红唇,一瞬间看得人恍惚。
  纸上是半阕《生查子》,墨浓态逸,只得了四句。
  远山天水寒, 鸢飞光阴乱。 暮里忆相思, 尺寸白笺短。
  迟慕只披了件单衣,显得十□子单薄。忽然觉得肩上覆上了温暖的织物,回头,看到站在身后的余紫理,惊问:“小理,你怎么会在这里?”
  问题没有得到回答,唇先是被飞快的啄了一下,继而被温暖的覆盖住,一只手抱住头,一只手揽住腰,迟慕便被牢牢固定在他怀里。舌尖有酥麻的感觉,被挑逗,戏弄,吮吸又放开。抬头看李子鱼的眼睛,薄薄的蒙上一层看不透的雾霭。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迟慕只觉得脑子里的弦轰的一声断了。
  手自动环住余紫理的脖子。舌在口腔里纠缠,彼此试探,入侵,霸占,掠夺。
  风崖负责任的关上门,屏退丫鬟后,出去喝茶了。
  迟慕身子本来敏感,稍经挑逗,只觉得下面轰的燃起火来,热得难受。李子鱼是习武之人,身材柔韧,抱起来很舒服。两个男人做,本能的会想当上面那个,不痛,又舒服。迟慕大脑已经被烧,只记得自己暗发内力把抱着自己的那个人衣服一撕推倒在床上。推到的时候还发挥了逛青楼学来的技术,在李子鱼脖子处轻轻一舔。感觉怀中抱着的人身子一颤,反抱住自己,笑道:“从哪里学来这撩情的招数?”
  李子鱼本来顾忌迟慕身子,尚有制止力,这一撩拨,终究不可收拾。迟慕很快就明白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倒下的过程中,忽然力道暗转,明明是自己推到人家的,为什么反而被压在下面了呢?
  李子鱼声音因□而显得沙哑,附在迟慕耳边:“想压我,还早了两百年。”
  迟慕毕竟也不是盖的,脑子烧糊了智商还在,下面就下面,谁说下面就不能攻了?有个姿势叫“乘骑式”,受上攻下。直起身子,开始努力掰开李子鱼两腿,抱着他的腰往自己身上一拉,大功告成。正喜庆着想一入到底的时候,忽然身子僵直,呻吟一声,直直跌回床上去了。
  绝顶高手有一种东西,叫“内力”,要吸你就吸你,要推你二十丈远就推你二十丈远。
  迟慕是聪明,可惜这种事情斗错了对象。和练过冷心墨莲内功无敌的李子鱼斗,简直是鸡蛋自主撞石头——找死。
  先是被看不见摸不着高出自己N倍的内力弹回床上,下面那点迅速被人握住。不愧是李子鱼,办事直击重点。相信凡是那处被掌握住的男人,气焰都下低下三分。
  迟慕只低哼了一句:“你卑鄙……”,无耻两个字还没说完便被一声闷哼咽下去了。
  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
  手被温柔的牵引到头顶,压制住。唇被另一片柔软的唇含住,吮吸,轻咬。湿润的唇瓣顺着颈项滑向锁骨,在樱桃处停顿一下,略略啃咬,然后一路下滑。迟慕背猛然弓起,欲望被温润的口腔包含。
  那一刻,猛然清醒。
  这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迟慕抓住李子鱼的头发,推开,摇头:“小理,不要,不能和你做……”
  李子鱼抬头看迟慕,眼睛里满是□:“因为我是男人么?”迟慕摇头:“小理,你不是他……”
  李子鱼制住迟慕挣扎的手,低头开始吞吐,摧毁迟慕唯一的理智。
  欲望在□释放,迟慕哼一声,如泄了气的皮球趴在柔软的床垫上,神智迷糊。
  迷糊中觉得自己身子被翻过来,趴在床上,两腿分开。迟慕翻身反压过去,生生的又被压回来。李子鱼咬咬迟慕的耳垂:“乖,该付报酬了。”
  迟慕此时已经处于完全不清醒状态,智商为零,扭扭,在抱着自己的人胸前蹭蹭,嘀咕:“我怕痛……”
  李子鱼一边软言安慰,解除迟慕武装:“不痛,不痛”,一边不失时机的掰开迟慕的腿,在他大腿内侧画圈圈。扬起的欲望对准迟慕□,一冲到底。
  “啊~~~~~~~~~~~~~~~~~~~~~~~~~~~~~~~”
  李子鱼的动作停滞了一下,温柔的吻吻迟慕□在长发中的背脊,又忙不活的开工。迟慕单薄的身子一次次如弯弓绷直,往后扬起,拉出绝美的曲线。
  高高低低的呻吟。
  迟慕昏睡过去时,喃喃道:“妈妈说,男人靠得住,母猪都上树。果然真是……痛……”
  李子鱼俯身啄了一口沉睡中的人,墨色长发缠绕着白如美玉的身子,睡觉的时候也眉头颦起,难道方才太过操劳了?笑笑,捏捏他的鼻子,迟慕立刻张开嘴巴呼吸,接着睡。
  忽然脸色一变,俯身,拈起墨色长发里几根银丝,沉思。
  走到桌前,熏的艾香已经灭了,晨曦尚未到。看到雪白纸上随意不拘的几行闲笔,嘴角忽然一勾,提笔补完。
  生查子远山天水寒,鸢飞光阴乱。
  暮里忆相思,尺寸白笺短。
  鸦寒灯万点,艾香熏风暖。
  可笑世人庸,好好春景晚。
  要是拿给迟慕看,他应该会一撇嘴说,这叫狗尾续貂。
  李子鱼又反复看了看,嘴角挂着笑意。轻轻拍手,风崖闪入屋内。
  “今天必须上早朝,好好照顾好他。最近迟慕的护卫是怎么安排的?”
  “小四伤已经好了,现在和迟慕公子同住一间屋。屋内的安全交给小四。外出的话,在下亲自跟随保护,绝不出任何差错。”
  李子鱼点头,看着床上熟睡的人,沉吟了一下:“若是他醒了,就跟他说我昨天晚上有事出去,一夜未归。然后说翰林院余紫理余大人来找我办事,等到早上没等到我回来,先回去了。”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下属。”
  “从西域那边找能解催眠术的术士,情况如何?”
  “天山那边传言有人能解这妖术的奇人,正派人去请。要有回音,恐怕还有三月。”风崖稍作犹豫,又问:“现在朝廷混乱,我们鲲鹏堂人手稍微有些吃紧。迟慕公子目前伤也无大碍了(瞟了眼床上的迟慕:要是有大碍您老人家也不待这样操劳他的),为什么还特地抽出最精英的人来保护……”
  李子鱼脸上的笑意一扫而光,寒气顿起:“亏你是鲲鹏堂第一消息使,这点都想不通吗?!”
  风崖刷的跪下,低头:“属下愚钝。”
  李子鱼缓缓道:“赵秋墨既然打着九皇子的旗号叛乱,自然会不惜代价把正牌九皇子捉到手。何况他对迟慕这么执着。他必定设了局,张网以待。”
  迟慕醒来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桌上的词,反复读之,摇头:“真是狗尾续貂,好好的上阕给毁了。”
  又扶额,回忆晚上的事情,脸红得跟螃蟹似的。旁边一丫鬟端着养生的红枣羹进来,说:“昨儿余紫理余大人来找主子,等到天明才走。”
  迟慕摸摸发烫的脸,恍惚道:“是小理么。”
  撑起身子起床,只觉身后刺骨疼痛。又跌坐回床上,更痛,触床又弹起来。
  推开丫鬟送来的红枣羹,恍恍惚惚的走出门,又走出白王府。
  大街上人来人往,谁会关心你昨天晚上和谁,在哪里,做了什么。
  小理,原来你对我也是那种感情。
  原来你也逃不过这种美貌的魅惑。
  但是为什么,自己并不反感,就好像早已习惯一样。
  走过一座桥,一只趴在桥头的老黄狗响亮的打了个喷嚏。
  忽然听到有小孩的声音:“妈妈,狗打喷嚏天要下雨,是不是要下雨了啊。”
  话声刚落肩上湿了,豆大的雨点开始星星点点下落。哗啦哗啦,愈来愈密。
  身后响起孩子巴嗒巴嗒的脚步声:“妈妈,前面的房子好漂亮,我们去躲雨好不好?”
  孩子他妈终于发话了:“快点回来小兔崽子,不准去那种鬼地方!”
  迟慕猛的停步,抬头,发现自己失神中几乎已经撞进一栋楼。
  大堂内几乎没人,熏着暖香,垂着细细竹帘。几个面容清秀的公子在里面无所事事的闲聊。软香帘幕,有吟诗的,有看书的,有品茶的,各取所需,倒像个清幽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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