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上柳梢头/小蔚

打斗停歇，红帮帮主不理孟盟主的劝说在一旁冷言冷语：“乖师侄，你是要我放过哪个何爱玥呢？是你身边这个，还是……”她意有所指地看向爱玥，“我给你机会，你选哪个我今天就放过哪个。”
  
  柳易阳犹豫了，他的选择是不是会就此改变他们的命运？
  
  方玉儿抬头看着师兄犹豫的脸，顿了顿，深吸口气，努力扯出了一个笑，她拉拉柳易阳的衣摆，小声地叫了声师兄，就拉下脸上的薄纱。众人愕然，这张脸……不就是……施琰！
  
                  第十八章 施琰的死
  “你是……施琰？”
  
  “师父。”方玉儿一声师父说明一切，“师父，求您放过他们。”
  
  “原来是你，你竟然是……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看我待会儿再收拾你！”红帮主眼冒火光，装箱柳易阳：“选谁？”继续先前的逼问。
  
  方玉儿抢先一步挡在柳易阳身前：“师父，放了她，我愿意一辈子陪着你，任你差遣。”
  
  “呵呵，可笑，你本来就是属于我的，我想怎样你就怎样。”她又看一眼犹豫的柳易阳，“看来，我是知道你的选择了，我这徒弟怎么跟我当初一样傻，这个男人根本没把你放在心上，你竟然还帮他，真是可笑啊！既然这样，我的好徒弟，师父就顺便帮你报个仇，了解了她。”话刚说完，她左手一挥，一枚猩红的银针从袖中射出，柳易阳还没来得及反应，方玉儿就已先飞身出去挡住银针，瞬间，一抹鲜红在她胸口绽放，柳易阳只来得及抱住她摔落的身体。
  
  “可笑！”红帮主口中冷冷地蹦出两个字，目光就又射向了爱玥，后者正握紧铁栏杆跪在地上，方玉儿是为她挡下了这一针啊！这叫她如何是好。“既然已经死了一个，那剩下那个就留下吧。”红帮主甩着衣袖转身离去。
  
  “站住！”低沉的嗓音响起，孟盟主不知何时已来到方玉儿身边，轻轻托着她，与方玉儿对视良久后他闭了闭眼，睁眼，已是一片清明：“快救她，玉儿是你的亲生女儿！”
  
  “什么！”红帮主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不可能！”
  
  “没错，她是当年我暗中救下的，你的亲生女儿。”孟盟主看着怀里可怜的孩子，溢出一声叹息。
  
  红帮主显然还没消化掉刚才的信息，犹自不可置信中：“不可能，怎么可能，当年我明明把她……”
  
  “当年，你生下她后就把扔在雪地里，是我不忍心，瞧瞧跟着你才发现的，后来我一直把她带在身边，直到有一天，她无意中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这孩子就要求我把她放到你身边，成了你的徒弟，这么多年，她只能用徒弟的身份默默陪着你。”
  
  红帮主摇着头，连连后退，望着方玉儿，一脸的痛惜。
  
  “师父，我一直想叫你一声‘娘’，可是从来都不敢，直到现在，我都不敢。”孟盟主帮方玉儿暂时护住了心脉，所以她还能坚持一会儿，“以前，我总看着你在我面前，我以为我们是最亲密的师徒，就算不能是母女，能成为你最亲密的徒弟，我也满足了，可是……当我沾沾自喜的时候，却发现……事情根本不是我想的那样，你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你知道我当时多伤心吗？我喝了一整天的酒，昏昏沉沉的，那么多年的感情都像流水一样，带着我的心一起走了，我曾经痛恨你，所以我选择离开，可是现在，没有恨了……没有了……”方玉儿眼中撅着泪水，“我最后只求你看到我们母女一场的缘分上，答应我，放弃吧，不要再逼他们，也放过你自己吧。”
  
  “还不快给你女儿解毒！”人群中不知是谁大喊一声，把明显呈现呆滞状态的红帮主喊醒，只见她抿紧唇，满脸泪水不发一语，颤巍巍地挪步到方玉儿面前，伸手摸了摸她已成暗红色的脸颊。
  
  方玉儿嚼着泪，微微抬头，温柔地看着她，帮她解释：“师父放出的毒，从来都是没有解药的，对不对？”
  
  顿时众人的视线全都聚焦在红帮主身上，看她缓缓低了头，大家也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方玉儿突然吐出一口黑色的血，看来毒素已侵入她的五脏六腑：“师父，求你放过他们。”她拉紧红帮主扶住她的手，“这样，我就算死也是个开心鬼。”
  
  红帮主早已泪流满面，作为一个母亲，她从没进过母亲的义务，甚至她还一直以为她的孩子已死，而如今，她的女儿就在她面前奄奄一息，而且还是她一手造成的，这叫她情何以堪，只能颤抖着双手，无比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对不起啊，我的女儿，是娘不好，娘什么都答应你，对不起，我的孩子！”
  
  方玉儿眼角开始流出血红色的眼泪：“娘，下辈子我还要做您的女儿，娘，再见。”她又费力地转头：“师兄，你一定要幸福。”眼光不知与谁接触到，她避开了来者的眼光，“师伯，谢谢你……”话还没说完，她就发现自己已凌空而起，躺在一个温暖的怀里，身后是满脸错愕的一群人，头顶传来恶狠狠的声音：“不许说再见！不许闭眼！不许说谢谢！”
  
  地面上几人回过神来，却只见到两人消失在茫茫绿林中。“傻儿子快回来啊！”杨梅急得忙跳脚，他这样把人家快死的女儿抱走可怎么是好啊！何子寒瞧瞧按下跳脚的妻子，看着他们消失的地方，似是自言自语，又更像在劝诫某些人：“就让他们去吧，也许这样，才是让方姑娘真正快乐的方法，或许，这样，还有机会……”
  
  红帮主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地上，手上抓着方玉儿身上掉下的那块蒙面巾喃喃自语“我的女儿一直在我身边啊，我的女儿，我有女儿，女儿……”这一刻，她不再是什么帮主什么魔女，只是一个失去女儿的母亲，收起所有的怨恨和妒忌，此刻，她只剩下一个希望，希望奇迹发生，让她的女儿能活着，否则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只是奇迹会发生吗？
  
  ---------------------------------
  
  那天何念武和方玉儿走后，下了一场大雨，仿佛是老天在为谁哭泣，然而雨后的彩虹却又格外绚丽，天空一片湛蓝，清澈地好似能照进每个人的心底。但是，却照不透不停纠结着的两人。
  
  那天之后，红帮主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岁，她颤颤巍巍地在孟盟主的搀扶下起身，下令放了爱玥和洪拓，从此恩怨一笔勾销。这本来是件高兴的事，可大家却怎么也兴奋不起来，毕竟方玉儿生死未卜，毕竟她曾经是他们的朋友，毕竟她是个可怜的好女孩，尤其是爱玥，方玉儿是为了救她才受伤，现在她更是不知如何是好，尤其是面对柳易阳的时候，每次她都会想到方玉儿对他师兄的种种钦慕，她就更加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了。不过有些事，给些时间，就能想通。
  
  在山上又过了几日，连日来，柳易阳总忙着四处奔波寻找何念武和方玉儿的下落，还有调查一些他师父交给他的事，跟爱玥见面的机会也少了很多，不过就算见面爱玥也总是避开他，走路碰上她就绕道而行，吃饭时柳易阳盯着她她就低头认真扒饭，这也不是她矫情，只是迷惘。
  
  这天，院子里飞来一个鸽子，终于带来了何念武他们的消息，信上只说了句‘我们在长白山，勿念。’给红帮主看这份信的时候，她抖着手揪紧信，久久不能自已。这么说方玉儿还活着，这么说她还有希望，这么说她的女儿还没死，太好了……这么说她还有赎罪的机会啊……
  
  得到这个消息后，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下了，爱玥这天难得郁闷少了些，在后山散心，她站在小溪边望着从脚边匆匆溜走的溪水发呆，忽然有人从身后环住了她，爱玥身体瞬间僵硬了，
  正待挣扎回头，却听头顶一个沉沉的声音：“不要不理我了，好不好。”一听就是柳易阳的声音，这家伙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爱玥放松下来，顺从地靠在他怀里。
  
  柳易阳下巴抵在她头顶，抱紧了她，轻轻吐出一口气就开始抱怨：“这些天你都不肯理我你知道我多伤心啊，我又得体谅你说你一时无法接受，努力替自己催眠要自己给你时间，可是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啊，就算伤心了不肯理我也得给我个明确的答案嘛，告诉我你不理我的截止时间是什么时候，那我不就有个盼头了，偏偏你什么都不说。”她怎么忘了他有唐僧的本质呢。
  
  爱玥微笑，转身把头靠在了他胸口，贴着他的心口听他心跳的声音，难得她这么主动，他好像心跳加快了呢。柳易阳先是错愕，但立马大大的笑容爬上脸庞：“终于原谅我了？”
  
  爱玥蹭了蹭头，满足地抱着他：“其实我只是心里郁闷，两次被骗还差点亲眼目睹方姑娘为我而死，心里承受不住了，但是这些天我也想了很多，有些事只要不是太过执着，就可以变得很简单，所以，我原谅你了。”说着她抬头给他一个大大的笑脸，只是看着他灿灿的目光，黑色的瞳孔正散发一股迷人的魅力，他缓缓地低头，吃上渴望已久的樱桃小嘴，辗转吮吸，温柔而又缠绵。半晌后，他终于满足地放开爱玥，两人就这样依偎着，仿佛什么事都打扰不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