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狱途径

    给墨鲁留斯处理完缺口后，柯黎确认这只恶魔的状态在迅速恢复，就解除了限制：「看起来你已经可以动了，愈合速度比想象中快很多。」
    墨鲁留斯摘下蒙眼铁罩，活动四肢，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感觉轻松了不少，你的特性还挺厉害的。不过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补偿给你的，如果你需要帮忙，我可以帮你去抓点灵界生物回来。」
    柯黎点点头：「那就去吧，不过这边的进出权限都是经过我的，进来之前需要单独联络我。要是被关在门外头了忘记联络，可别说我排挤你。」
    「我知道了。」墨鲁留斯看上去心情不错，一开始还有点惨兮兮的，在被手术收拾修复了一通之后，看起来像是年轻了几百岁一样。
    等这家伙先离开，柯黎转头换个片场换套装束，开启盗梦空间的布景继续摇人。
    这次摇的是古老者，绽颅天使。
    感知到柯黎的召唤，这家伙顿时露出了如释重负又预料之中的表情：「哼，果然和我预测的一样，我的同胞就是会来主动找我的。」
    「不必解释，上次你肯定是有什么急事需要处理，我理解。虽然古老者和残次品之间的差距很大，但我理解你有一些私人的事情需要处理，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虽然你给我宽限了不少时间，不过我还是没有猜出你到底是谁，再加上上次你也没有和我约定猜出谜底的期限和奖品，那我就可以保留随时猜测的权利。」
    不愧是脑子出了问题的古老者，这自我意识已经过剩到完全变成脑补怪，柯黎还没说一句话呢，他就套近乎地黏上来，前情提要、承前启后、前因后果一波讲完。
    当然，这家伙还没忘了主题：「所以，是什么事情要找我？我并不是无时不刻都在想你，所以请原谅我这小小的疏忽，毕竟有些独来独往的家伙不希望被人过分关心。」
    柯黎有些汗颜，但是凭借现在的特性和力量，他已经可以很好的控制和隐藏自身的真实想法：
    「我有一件事，想去邀请恶魔序列的魔王过来吃顿饭，不过我没有那方面的人脉，和那些神灵之类的也不太熟悉，所以想过来问问你，有没有比较好的策划方案。」
    绽颅天使立刻说道：「喔？这么快就要和高层次的存在进行交流吗？」
    柯黎点点头：「是的，不过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是一个我偶然认识的恶魔，他遇到点特殊状况被驱除出了恶魔王庭，所以我想借此机会，以古老者的身份去约他曾经的魔王出来见一面，谈谈这件事什么的。」
    绽颅天使笑得有些诡异：「不愧是我的同胞，真是有爱心啊，在路边看见可怜巴巴的小野狗也想给它送回老家，让它能够安度晚年？」
    柯黎只是无语地比划了几个手势，任由对方理解。
    绽颅天使也不知道是看懂了还是怎么样，反正自顾自地说道：「虽然我理解你的心意，但是这件事可不好办，现在主物质世界不是古老者当家做主的时候了。」
    「放在以前，请人过来做客聊天都是很简单的，一个响指的技巧就能搞定。但是现在做不到了，这需要各方面的支持，以及对方的意愿确认，还要有足够的能量维持。」
    「总的来说，这种方案并不理想，其他物种不是我们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货色了，我们得从最原始的手段开始，比如说做一下自我介绍，表达外交意图，取得联络和建立信任关系什么的。」
    「呃，用现在的话来说，是充分尊重对方意愿，因为对方的实力也是非常强的，就算我们不死也没有办法让他们屈服。没有合适的理由和借口，那就没有办法可以说服了。」
    柯黎问道：「嗯，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有办法联系恶魔，但是因为某些历史原因他们其实也懒得理我们了对吧？」
    绽颅天使：「呃，可以这么解释，很漂亮又无地自容的总结说法，我还以为你自尊心会更强烈一些，需要多费点口舌给它解释一下理由呢。」
    「因为统治世界***的争夺原因，输掉的一方肯定就没那么多话语权啦，差不多就可以这么解释。」
    「不过古老者和神灵本身，并不是国家类型的存在。所以也可以直接说，我们是一种希望以自身意志和兴趣来改造世界的存在，这一点上，他们的习惯是拳头不够大就无法协调，怎么磨也磨不死他们，那就没法聊。」
    柯黎：「那可真头疼啊，有没有什么办法，表达一下我们不是想重新开始争夺世界***，让他们别带有那些偏见，就只是普通地和我们聊一聊普通问题呢？」
    绽颅天使：「这得让我想想，反正我们可以发送邀请，但他们有没有心情接受就无法控制了。」
    柯黎：「你看起来有点担心他们讽刺古老者这些纪元以来做的事情？」
    绽颅天使冷笑：「呵，论起当初，那他们的手段可远远没有我们这么单纯又干净，他们只是一群不择手段的莽夫，怎么说也说不听，所以我们为了保持世界正常，在争取过一段时间后就放弃了，只是在寻找其他同胞而已。」
    「论道德和底气上，我们是绝对占据优势的。」
    柯黎你内心吐槽：虽然比起先古时代的大规模献祭活人，这个话题也不好谈吧，不过您们古老者这样的操作也没正常到哪里去。
    不过一想到古老者是非凡机械自我创造的更优解答，他们本身并不知道自身的来源，能够保持这种相对柔和的状态，其实不知道真相反而更纯净，也符合最初的设计。
    也符合诸神对现今物质位面的统治设计：除了非凡者之外，其他智慧种族一律蒙在鼓里，阻止理解真相，用来拖延时间并且寻找其他的可能性。
    从这个层面上来说，现在的神确实有在做事，而这件事确实也是比较难搞，神也无法阻止末日的降临所以采取了各种拖延方案。
    而古老者是不死的，要是不感兴趣，那些神灵或者魔王就可以不来，杀戮和无限复活是没有意义又不能解决问题的。
    可以稍微强化一样这样的认知，只要对方不是完全抵触交流，成功率就会很高。
    当然，柯黎必须躲在绽颅天使的身后，作为幕后角色和对方交流。
    不然，这情况怎么看都是怎么不妙。
    柯黎：「要是谈判话题不成，或者第一个普通话题之后对方马上就走，我们要用什么手段来挽留对方？」
    绽颅天使：「还有什么方案，就问问他们对抗末日的方案做得怎么样了呗。要是这么多个纪元下来，都没有什么长进，我觉得他们还是主动让权比较好。」
    那应该是不太可能的，除了先古时代那些背叛者，可能是因为恐惧或者无奈，对被牺牲掉的另一群人有负罪感，新纪元里新诞生的生命可没那么多救世主一样的情怀和理想。
    而一旦知道难逃一死，只有信仰之力才能够庇护和救命，只有非凡领域才有可能帮助他们苟过这一纪元的末日灾难，那疯狂起来的世界，还是神有话语权。
    柯黎：「好吧，那到时候……」
    绽颅天使果断说：「我去出面交涉，反正我的复活时间应该是非常非常短的，就算他们谈判翻脸了恼羞成怒，想把我拆掉也拆不掉的。」
    「你看起来还不够完整，有可能会被打成碎片，我建议你还是安静一点躲在外围，他们也不可能把古老者赶尽杀绝的，只要你别主动招惹他们就
    好了。」
    柯黎内心不由得感叹：如果我真的是古老者，那我确实拥有个仗义仁慈，能为同胞两肋插刀的好队友。
    可他只是个冒牌货，并不是真正的，只是因为绽颅天使脑子不好还在猜测，也没有办法那么快地揭开谜底，才能够利用这一层关系。
    这一幕，让柯黎有点怀念记忆中的学生时代。
    那种没有猜忌、没有设防、没有算计的单纯和想法，人和人的交际确实简单又深刻。
    只是事到如今，柯黎也被卷进这身不由己的命运，那些旧日的回忆就失去了色彩，只有古老者这种疯癫又带着理性的样子，能给他带来一些那种感觉。
    「好吧，就这么办，要是他们不答应那就算了。」
    绽颅天使：「给我一个准确的目标，我去筹备预约一下就可以了。你只需要呆在一旁静静地观看，不管局势怎么样都不用表现出过分的敌意和冲动。」
    「毕竟那些家伙，说话一直就慢吞吞的，讲话像是怕念错文字和字母音节一样，他们要是用这种手段挑衅你的怒气，那你生气了他们肯定就有理由得寸进尺了。」
    「虽然我觉得会生气是很正常的，因为你真的搞不清楚他们是故意的，还是本来就舌头不好使。但是我们要大度一点，不要在这种事情上和他们计较……」
    绽颅天使就像个喋喋不休的长辈，疯狂地借题发挥。
    柯黎接受这种现象，这毕竟是蹭局势和势力身份必须承受的代价。
    当然，他其实觉得古老者是可怜又可悲，也许大家一开始都不想变成这样，只是通过漫长的星际旅行以后想在一个星系里重新延续文明，但最后的故事并不美丽。
    柯黎现在其实是有点迷惑的，因为他需要的不是客观，他需要的是立场，一个坚定可靠且正确的立场。
    可是作为意味不明的异常序列，他自身的一切特性都和先古时代的灾难与秘密息息相关，也不好说现在柯黎帮恶魔序列就是正确的选择，古老者在被净化以后就没有价值。
    毕竟大敌当前的时候，能延续下去才是真的，互相一波怼死了，那才是真的什么都没了，很明显这样做决策是不值得的，所以物质位面才能保持现在的平衡。
    为了找到立场，他就只能维持这种若即若离的关系，不是不敢得罪，而是没有必要为了以后的操作和立场，给自己挖下一些难以解释的大坑。
    「今天的交谈就到这里吧，你准备好了再告诉我也可以。」
    柯黎提供了一些多重伪造的气息标记，用来遮蔽古老者对自己的占卜和窥视。
    绽颅天使欣然收下，但是并没有急着离开：「没问题的，帮助同胞就是我一直以来的工作，不过你……之前的那种餐食还有备用的吗？」
    「我不是自己嘴馋了才提这个，只是想拿一些去祭奠那些没有苏醒回来的同胞。」
    柯黎从容地取出了食物：「当然，我有准备很多，可惜并没有那么多的朋友可以一起享用，所以一直以来也就是拿来练手罢了。」
    「你想要的话，我给你几份就可以了。」
    至于你祭奠完所谓的同胞，是不是自己拿去吃了，柯黎就不会管这些事了。
    他和绽颅天使的关系很微妙，太强烈太刻意就可能会打破这种平衡，引起对方的怀疑，太松懈太随和又不像是爱较真的古老者，所以就选择了均衡的做法。
    「很好，那我先走了，希望下次能给你带来好消息。」
    绽颅天使离开，柯黎封闭空间又清理意念残留以后，又回到自己的地盘休息。
    虽然灵界领域的时间感是混乱的，但时间仍然悄悄流逝，渐渐地和现实物质位面产
    生距离和分歧，也就慢慢的不是那么经常地想回现实。
    「可是这怎么都甩不掉的麻烦命运，又何尝不是一种现实呢？」
    柯黎打了个哈欠，思考着今后的方向和立场。
    不多时，他又感到灵魂契约那边传来反应，是巴特传来的消息：
    「恶魔大人，最近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让我感到很困惑，不过令人惊讶的是我，我可以成为勇猎教会的成员，从最基础的非凡者开始做起了！」
    「我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件事和您说，不过您提供的力量确实非常有帮助，尽管是以透支未来和潜力为代价的，但是我并不后悔。」
    「赞美恶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