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微凉,我们的故事

第5章


    
    我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人在想着我,但是我想你们,想你们每一个人,想得我流泪流的很凶,想得我哭着问自己,为什么我们要分开,为什么我们要毕业,为什么不能永远在一起……
我很多天没有看到刘馨,以至于有一刻我觉得,她在躲着我。 可是两个星期以后我才知道,原来是她病了。
    
    下课以后,我看到憔悴的她摇摇晃晃地走出教室,我想要叫住她,她一个人走到咖啡车前面,依然要了一杯星巴克咖啡。然后,她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望着窗外蓝色的天空,还有正对着传媒学院教学楼的老树,一个人静静地发着呆。
    
    我上前去和她打招呼,她看到我就笑笑,笑得有些苍白。
    
    “你是想要继续听吗?”她问。
    
    我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
    
    假期到了,刘馨在期末考试的时候考了年级第五,这回她一个学期憋着的劲算是全部放了出来,也还得到了一个好的结果。而这个假期,对于刘馨来说,也许是她这辈子,最棒的一个假期,因为有两件事情,是让她此生难忘的。
    
    第一件事情,全班要去陕西考察。
    
    第二件事情,孟爸爸让她做一起班刊。
    
    刘馨兴致勃勃地想了一晚上关于班刊的事情,收拾着要去陕西的东西。
    
    第二天所有人要在北京西站集合,刘馨拖着箱子来到北京西站的时候,正好赶上陈小玲的父母也来送行,刘馨特地好好观察了一下陈小玲的父母,看看是不是像她说的那样,后来她觉得并不是那样的,不过她那个时候没有跟陈小玲说。
    
    到了火车上,赵兰、陈小玲、刘馨和孟爸爸还有另一位女老师住在一个车厢里面。刘馨心里面觉得很幸福,和最好的朋友,还有孟爸爸住在一个车厢里面,可以聊天,可以谈心,可以玩牌,可以做很多很多的事情。不过第一件她要做的事情,是跟所有F班的同学讨论班刊的事情,所以她不得不一个车厢一个车厢地窜。
    
    回到车厢里的刘馨已经累坏了,她住在最顶层床铺,于是爬上床。这时候孟爸爸走进来,刘馨拽着孟爸爸聊天,聊她上次和妈妈一起去陕西的经历,聊她正在听的评书,还大言不惭地评论刘兰芳和单田芳之间的区别。她不管孟爸爸烦不烦,她知道,就算他烦也会听她说完,然后跟她说好好睡觉。
    
    那一晚,刘馨睡得特别沉,那是她第一次在火车上睡得那么香。但是半夜醒来的时候,她依旧不忘了给下层的赵兰和陈小玲盖被子。
    
    赵兰曾经说过她一离开家就会很没有安全感,回想家想到哭,但是那晚在火车上,赵兰没有哭。刘馨想,大概是因为她们在一起,才给了赵兰那种安全感,不过那只是她的猜测。
    
    第二天清晨,大家到了陕西。拉着行李箱走在前面的刘馨忽然感觉身后有人拍拍她,是孟爸爸,告诉她别走丢了。孟爸爸开玩笑说一看她的小红格子行李箱就知道她妈妈想要她成为什么样的女孩儿,刘馨笑笑没说话。
    
    西安的景点刘馨已经去过一遍了,这次完全是因为想要和F班一起才交了钱出来。她觉得,那是值得的。至少她可以跟赵兰陈小玲无限度地在一起。
    
    刘馨说她已经不记得她们第一天去了哪里,只记得分桌子的时候她和陈小玲赵兰坐在一起,她们那桌特别爱吃糖醋里脊,每次有这道菜都被抢劫一空,但是对其他的菜,她们是最没有战斗力的一桌,于是她们桌变成了“糖醋里脊”桌,还排了座次,谁是糖醋里脊老大,谁是老二。当时看上去挺无聊的,完全是为了消遣,但是现在,刘馨说她再也没有吃过糖醋里脊,因为想到都会痛。
那天,LA下雨了。 雨一直在下,下得满世界都哭了起来。
    
    刘馨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雨帘,手中捧着仍然冒着热气的星巴克咖啡,单薄的身体让人想要轻轻地把她拥在怀里。
    
    忽然,刘馨一个人冲出了大门,站在雨里任雨水冲刷拍打她的身体。
    
    我冲出去拉住她,“你要干什么!这样很容易生病的!”
    
    她抬起头看着我,仍旧是淡淡的,安静的语气,“你在雨里散过步吗?”
    
    我看着她,看着她挂满水珠的长睫毛在微微地颤动,像蝴蝶的翼,看着她眼睛里面满是的忧伤,在雨中苦涩地流动着,我忽然很心疼地抱住了她。她没有动,只是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
    
    ……
    
    同样的雨天,却不一样的心情——
    
    我记得那场雨,一辈子都记得,那天的雨,下了一整天
    
    ……
    
    去兵马俑那天,天上飘着蒙蒙的细雨,雨丝清清凉凉的,孟爸爸让刘馨她们多穿衣服,两个人share一把雨伞,赵兰和陈小玲走在一起,刘馨和宁笑走在一起。刘馨忽然觉得这场雨来得浪漫,陕西这片古老的土地,有着黄土高坡的豪迈气质,又有霓裳羽衣的美艳凄绝,下着雨,流淌着安静,酝酿着新的生命,古老与现代,柔情与英雄,交织在一起,很诗意。
    
    刘馨骨子里是个浪漫的人,她和宁笑走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一直在编故事,编各种各样女孩儿在雨中遇到男孩儿的故事,什么被男孩儿救到家里,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换上睡衣,什么雨中被男孩儿抱住等等等等,被她们两个戏称为“黄色故事”,不过都是有着浪漫情怀的爱情故事,两个人还在雨中装起了情侣,一副恩爱的样子依偎在一起,然后笑得很猥琐……
    
    中午吃饭的时候,孟爸爸看刘馨有些无精打采,就问她是不是不舒服,还给她找了藿香正气,刘馨心里面流淌着温暖,虽然精神不佳吃不下饭,但是却觉得格外地幸福。她总是这样悄悄地享受着孟爸爸给予她的每一份小小的关心和小小的爱,把她们藏在心里面,一个小小的花园里,她总觉得,那里飘满了樱花瓣,所以她在小时候的诗里称那里是“樱花园”。
    
    临近黄昏,雨依然在飘零着,可是刘馨却觉得自己没有飘零的感觉,一个人在外面,却好像在家里,因为身边的人,早已成了她的家人。
    
    大家站在大堂里面等着吃饭,宁笑说她想要去对面的小卖部买吃的,刘馨就陪她,两个人本来准备打伞过去,结果发现雨下得很小,正巧那个学期,她们学了戴望舒的《雨巷》,所以两个人想要感受一下在潇潇暮雨中漫步的浪漫感觉。
    
    一开始,两个人的步履很慢很慢,她们走到对面的小卖部买完东西,出来的时候发现雨忽然间下大了,刚开始两个人仍然是在“漫步”,可是后来,“漫步”就变成了“小跑”,又变成了“百米冲刺”,然后,两个落汤鸡就狼狈地逃窜回了宾馆。刘馨心里骂着戴望舒,觉得他太不地道,如果当初他也没打伞,估计也就没有时间和精力却观赏那位“油纸伞美女”。
    
    ……
    
    仍然是下雨,那是华山的濛濛细雨。
    
    刘馨有恐高症,坐缆车的时候会很害怕很害怕,可是那天,孟爸爸坐在她的对面,她仍然很害怕,但是很有安全感。孟爸爸在前夜专门去问她有没有厚衣服,然后把自己的长袖拿给她让她穿,刘馨觉得那件长袖上面有孟爸爸的味道,有孟爸爸的体温,让她觉得格外温馨。那是她穿过的,最好,最舒服的长袖衫。
    
    在山上,山道很滑,刘馨觉得她整个人都在不停地发抖,孟爸爸一直在她前面,她后面是陈小玲,还有同样害怕的赵兰。刘馨的双手拽着孟爸爸的包,孟爸爸用一只手轻轻地护住她,把她拦在石壁的一边。到了山顶,孟爸爸拉着刘馨,跟她说别怕。刘馨当时觉得,那是很幸福的,尽管她很害怕,但是那一刻,她真的觉得,孟爸爸就是自己的爸爸,就是让她觉得有安全感的父亲。
    
    ……
    
    我把有些无力的刘馨扶回了大厅,找了个沙发让她靠着坐下,然后把热咖啡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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