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冻得有些颤抖的憔悴样子,我真想紧紧地抱住她给她温暖,就像她的孟爸爸一样。
她的脸上满是水珠,我递给她纸巾,却发现她去拭眼角,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她流泪了,那满脸的水珠,不仅仅是雨滴,还有她的泪,她的忧伤,和她的思念…… 那泪珠静静地滑过她的脸庞,留下亮晶晶的痕迹,就像她曾经经历过的那些往事,在心里面刻下了印记。
我把浑身湿透的刘馨送回了宿舍,她住在学校里,宿舍很近,我骑车送她回去。她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我感觉她的身体有些微微地颤抖,她冰凉的脸颊靠在我的身上,有种刺骨的冷。
把她送到宿舍门口,她回过头看着我,脸仍然挂着泪,我冲她挥了挥手,她转身走进宿舍门,我也掉头离开。
一路上我一直在想,她的痛,并不是来自于哪个男生,并不是来自哪段恋情,支撑她的也不是爱情,她所为之幸福的,一直都是一种温暖,一种安全感,一种来自朋友的爱,这样的女孩儿,为什么不需要爱情呢?她脱离了原来的那个世界,脱离了她所熟悉的幸福,她变成了一个人,孤单的人,每天在空荡的心里徘徊,难道她真的不需要吗?
……
过了几天,上传媒课的时候,我又见到了她,穿着白色的毛衣,围着一条长长的围巾,瘦瘦小小的样子,一脸的憔悴。
下课以后,她依旧买了星巴克咖啡,我依旧坐在她对面,她的眼睛依旧望着旋转的咖啡,一切依旧是那么安静……
……
去华清池的路上,导游一直在强调让大家好好听他讲解,刘馨因为原来去过一次,所以有些走神。导游为了让大家好好听解说,还讲了一个真实的笑话,据说原来他带的一个团中,有一个人从来不听讲解,又一次他们要去华清池,结果那个人站起来大声问,“咱们是不是去蒋介石和杨贵妃洗澡那地儿啊?”
结果那是笑喷了车上的所有人。
车里依旧响着“心太软”,“爱我别走”等歌,弄得大家都觉得好像回到七八年前的样子,由于听得太多,本来不喜欢的歌结果也唱的朗朗上口,那几天F班的人一张嘴就是“爱我别走,如果你说,你不爱我……”刘馨也被影响了,一张嘴就冲陈小玲唱,弄得陈小玲一段时间都相当痛苦。
晚上刘馨经常,不是,是天天窜到赵兰和陈小玲的屋里玩儿,结果有一次被孟爸爸发现了,孟爸爸语重心长地说了半天,转身要走,却发现刘馨仍然坐在赵兰的床上,差点就蒙混过关,孟爸爸走过来把刘馨“抓”了出去。
在华山的那晚,刘馨的房间,赵兰的房间,还有孟爸爸的房间呈三角形地在一个小角落里,刘馨觉得特别幸福,在几个房间里面窜来窜去,给孟爸爸照了相,然后把他的嘴在电脑上放大了无数倍,刘馨总是说,孟爸爸有着“玛丽莲梦露”般性感的嘴唇,每次孟爸爸一听到这里都很无奈。
那晚,刘馨和同寝室的钱靖为了节省时间,两个人一起洗的澡,一边洗澡一边唱儿童歌曲,唱跑调版的“我爱北京**”,结果后来刘馨出来才发现孟爸爸住在隔壁,她试探性地问孟爸爸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孟爸爸说没有,但是后来刘馨又问他有没有听到唱歌,孟爸爸说听到了。刘馨和钱靖立刻崩溃了……
刘馨窜到赵兰她们的房间里,那天电视里正热播“又见一帘幽梦”,赵兰是个极其浪漫的人,看得有滋有味,刘馨却拿首次以裙装——睡裙出现的陈小玲开涮,陈小玲一边被她说得不好意思一边跟她拌嘴,两个人说得不亦乐乎。电视里出现了云帆带着紫菱重游巴黎,赵兰感叹说什么时候自己也能遇上一个又帅又有钱的男朋友,陈小玲和刘馨立即放弃吵嘴一致表示鄙视,弄得赵兰哭笑不得……
……
刘馨望着手中的咖啡淡淡地说,“房间很小,可是我们的快乐却很大,不是一个房间可以装得下的快乐……”
其实,刘馨她们很多时间都是在巴士车上度过的。
那天,去延安的路上,赵兰肚子痛了一路,陈小玲到后面去找刘馨,让她去陪陪赵兰,于是刘馨和陈小玲换了座位,赵兰靠在刘馨的身上。当时因为要去延安,大家在车上谈论着红色歌曲,刘馨轻轻地,温柔地问赵兰,“我给你唱歌吧……”
赵兰无力地点点头,刘馨又一次,就像上次给陈小玲唱歌一样,轻轻地唱起那首《十送红军》,“一送里格红军,代之个下了山……”歌声轻轻地飘在刘馨和赵兰的周围,刘馨不确定赵兰是不是在听,可是她想要给她一个稍微温暖一些的环境,让她好受些。通常刘馨和赵兰在一起,都是刘馨依靠着赵兰,刘馨一直觉得,自己是需要赵兰的,但是这次,刘馨感受到,赵兰也是需要自己的。
在饭桌上,糖醋里脊桌的大家,不知道为什么都没有什么胃口。于是大家为了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决定转盘子,盘子转到谁那里,谁就吃那道面前的菜。结果,转到刘馨和陈小玲面前的永远是馒头,那天她们两个吃够了这辈子的馒头,每次两个人那一个馒头,掰成两半来吃,刘馨觉得这种分享的感觉很棒,尤其是和陈小玲。两个人每次看到装馒头的盘子在面前停下来,都觉得有些哭笑不得。那一晚上,馒头把两个人吃撑了。
第二天在延安,赵兰好了很多,神采奕奕地和前一天判若两人。三个人像上次春游一样,找了很多“革命照”,就是摆很多六七十年代的pose,有什么“革命照我去战斗”,“团结一心为人民”等等,三个人只是觉得好玩儿,结果照得停不下来了,一下子十几张照片就照出来了。
在壶口瀑布的时候,孟爸爸怕危险一直都很紧张,但是仍然给刘馨她们找了很多的相,刘馨给孟爸爸也照了几张,虽然她嘴上说孟爸爸照得很傻,但是心里却觉得照得很帅。
快要离开的时候,大家才想起来找厕所,于是刘馨拉着陈小玲跑到一家宾馆里去上厕所,谁想到那家宾馆居然收钱,每人五毛,刘馨和陈小玲因为比较小巧,“嗖” 地从服务员胳膊底下钻过去了,谁想到苦了尾随而来的孟爸爸,被服务员拦着交钱,这一交不要紧,后面的大部队也到来了,结果孟爸爸就被服务员拦着一个一个地给众“上厕所女生”交钱,刘馨和陈小玲在一旁看着孟爸爸的窘样偷笑。
晚上到了宾馆,孟爸爸来找刘馨和钱靖,说第二天要祭黄帝陵,所以要两人扮演童男童女,第二天几个人提前坐车到了黄帝陵前,大家像模像样地祭奠了半天,还引来了众多人的围观和摄像,之后刘馨赵兰和陈小玲在一棵大树下面照了很多相,那棵树好像是什么望夫树之类的,刘馨已经记不得了,她唯一记得的就是,三个人都笑得很灿烂。
晚上,刘馨照样窜到赵兰陈小玲的房间,当时三个人都刚刚洗完澡,赵兰把电视调到当时很火热的“快乐男声”选秀节目,三个人一边聊天一边看电视,刘馨说,她们三个人的头发是呈一种趋势的,那就是陈小玲的头发极其垂顺,自己的头发有一点卷,赵兰的头发完全卷,她总是喜欢在三个人身上找共同点或者递增趋势,因为她觉得,这样才能显示她们三个人特殊的缘分,显得与别人不一样。
……
刘馨说,她那个时候是幸福的,极其幸福,幸福到她后来每次想到那段日子都会傻笑,她记得每一天,虽然顺序已经乱了,但是她说她真的记得,很认真地说。她说她第一次觉得,原来友情是这样的,淡淡的,却那么深刻心底,原来朋友间真的可以那么有默契,她说后来,她自己觉得,她和赵兰陈小玲已经产生了心电感应。
说到这里,刘馨又一次流泪了,她的泪滴,顺着面颊滑落到旋转地星巴克咖啡里面,迅速地消失了……然后她就没再说话,只是呆呆地望着星巴克咖啡,看着旋转地白色奶沫,咖啡已经凉了,但是她还是一口一口地慢慢喝着,一直到喝完一整杯,然后转身离开了……
刘馨说,那次去陕西,她不仅和陈小玲赵兰的关系更近一步,也就是,她们之间的关系更加牢不可破,而且,她发现,其实身边的很多人都是好人,都是好女孩儿,像宁笑,像郭希文,她说她每次吃饭,不是和宁笑坐对面,就是和郭希文坐对面,弄得最后她们好像是故意要坐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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