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香窃玉

第34章


  
  “阿莫!”低唤的声音刻意压低了响度,阿莫敏锐的回头,果然是书生。
  
  凌云一得到消息便往槿园赶,并不比侯爷慢多少,但是途中却遇到安源借故拉着他谈了许久,凌云虽担心阿莫却不便强硬回绝,耐着性子刚刚摆脱,赶到这儿,看样子那侯爷也已经走了。
  
  阿莫却不介意书生的迟到,她笑道:“书生,来得真巧,我刚回来。”
  
  书生脸有愧色,低头掩饰着,小声问道:“阿莫你去了,情况怎么样?”
  
  阿莫眼角扫过四周,确定没有人靠近,才压低了声音答道:“我遇到那个澹台先生了,不过她什么也没说,我也没听明白,好像是吴名已经知道怎么解阵了……哎,那人神神秘秘的,说半句话藏半句话,听着累得慌。”
  
  书生若有所思,想了想道:“澹台一族一直都很神秘,阿莫,澹台愿意见你,想必至少不是拒绝的态度,若不行,再等几日去试试吧!”
  
  阿莫暗道过几日事情就更麻烦了,但想了想还是没告诉书生,沉默了会儿突然问道:“书生,你明天有空不?”
  
  书生不解,却还是点了下头道:“阿莫有事?”
  
  阿莫坏笑道:“对,明天我们出去玩,带着媛儿,你先别说,我去跟安源管家讲。”
  
  书生失笑,点头道好。
  
  出游一事,安源听到刚想回绝,但转念一想是阿莫代替媛儿来说,若是小姐要求,他一个管家哪里来的立场拒绝,于是先暂作保留,问了侯爷的意思,才答应道明日一切都会安排妥当。
  
  谁料第二日一早出门,凌云也跟了一同外出,安源苦着脸送走人,回头立刻给侯爷请罪去了,至于侯爷是何种脸色,那也只有安源知道。
  
  阿莫才不管侯爷是什么心情,她拉着书生一同出玩,就是摆明了告诉侯爷他的念头最好就此打住,否则,她也不会给他面子。至于另外,她记得昨日路过的一片桂花林花香正盛,让媛儿出府走动走动,像个孩子一样笑一笑,也是关键之一。
  
  唯一让阿莫没料到的是,也就是这一日,她领着媛儿和书生一起出游的这日,吴名再闯了一回阵局。而这次的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阿莫是在下午回城时才听说了这事,早前安源过来看了眼便火急火燎的赶回府,阿莫还有疑惑,现下是想明白了,虽然没有人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侯府里上下查人的那份劲头和侯爷以及安源的脸色,足以说明这次的事情踩到了他们的痛脚。
  
  阿莫故作镇定的安抚了媛儿休息,让书生回去,自己优哉游哉的回屋子,刚一进门,反手合上,嗅着空气里的味道,阿莫就似低喃的了然道:“喂,出来吧,藏哪儿了?”
  
  没有动静,屋子里安静的似乎只是阿莫一个人的自言自语,但阿莫又不是第一次发觉异样,虽然嘴上说着不在乎不在意,但敏锐的感觉并不会也随之钝化,阿莫一进屋子就感觉到了另外一个熟悉的人气,这个最近总和血腥味脱不了干系的人气。
  
  等了会儿,却不见回应,阿莫面露不耐,压低声说道:“不出来是吧,好!你就继续躲着吧,你莫大爷可没心情奉陪!”
  
  话完,阿莫正想回身开门走人,耳畔却听见一滴水声恰滴落脚边地上,寻声抬头望去,房梁上一抹残留的血污尚在凝聚着最后一滴血水,而房梁已经空空如也,阿莫咬了咬牙,按下心中的不安,向屋子里走去,四下寻找着不知躲在何处的伤患。
  
第三十二章 以伤掩伤
  第三十二章 以伤掩伤
  
  也许彼此间是有那么一点的心灵感应,阿莫没两下就在床脚的屏风后面找到了目标——靠着墙赖坐在地上的伤患。阿莫乍一眼见他,那满肚子的懊恼愤慨都被生生咽了回去,心里骤然生起钝钝的痛来,是心疼,亦是害怕。地上的那人,已陷昏迷,胸前大片的血渍渗透了黑色的衣袍,但这不是最关键的,阿莫死死的盯着那支就插在胸膛之上,短小却十分显眼的弩箭,一时移不开视线。
  
  她控制着自己轻轻的走过去,蹲下,伸出一只手抚了抚吴名的脸颊,又立刻受惊似的缩了回来,手指仿佛还残留着那冰冷的如同冬日寒冰一样的温度,她眼眶一热,藏在袖里的手死死的握紧了拳头,收回的的手再度伸出,轻拍着吴名的脸颊,嘴上佯怒道:“别装死,吴名,吴名,快点醒来!”
  
  一声声呼唤是强作镇定的表象,阿莫眉心紧蹙,心越发焦急起来。
  
  终于,吴名低咳了声,有了一丝回应。
  
  阿莫脸上一喜,正欲说话,突然听见屋外喧嚣四起,她焦急起身,移步窗前透过缝隙看去,院子里是一脸肃然的安源带着人来搜查,槿园的数位侍女闻声迎上去询问,只听安源的声音隐约传来,道是在追查擅闯侯府的刺客,阿莫见那阵势,大大小小的屋子都不肯放过,心中忧虑更甚,回头与吴名对视一眼,阿莫咬牙转身扶起吴名道:“等过了这一关,再给我好好讲讲你这丰——功——伟——绩!”
  
  吴名脸色苍白,却还是划出一丝笑容虚弱答道:“不……碍事,离心口还有一寸距离,死不了!”
  
  “闭嘴,你再说话我就把你丢出去!”阿莫怒瞪了吴名一眼,动作却不减温柔的扶他入床榻靠墙侧躺,再拿被子半掩了,又折身取了地上的长剑拿回,才道,“一会儿安源肯定会进来,你别出声,我来想办法……你……不准睡,听到没有!”
  
  吴名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见阿莫脸上仍是掩不住的担忧和惊惧,心中犹觉温暖,强提了口气安慰道:“傻瓜,我死不了,我怎会留你一个人……咳……咳……”
  
  说话只会加重伤势,阿莫也察觉了这一点,连忙止住吴名再言,放下床帐,只听门外脚步声将至,阿莫深吸了口气,推剑出鞘便是反手一剑,左臂连袖划开,鲜血瞬间染透了衣袖,她抽气强忍,单手推剑回鞘放入被褥之下,又担心床榻的血迹惹人怀疑,咬牙脱了外袍丢在床榻,恰好也更方便掩了吴名的痕迹,这才呼出口气踉跄的坐在床沿,对渐露不耐的敲门声后的人应道:“请进。”
  
  安源领着身后两人进了屋子,甫一进门,一股刺鼻的血腥气便冲鼻而来,三人均是一凛,面露警惕,但屋内除了阿莫毫无动静。安源最先回过神来,将视线锁定在阿莫身上,而他身后的两人也开始打量四周异样痕迹。安源按下种种怀疑,故作诧异的看着阿莫道:“莫姑娘受伤了?”
  
  阿莫手里拿着一卷纱布,自恼的叹道:“兴许是今日陪着小姐玩累了,方一回屋休息,慢了反应,一不小心就划了这一道,不过安管家不必担心,小伤而已,十天半个月也就痊愈了。”
  
  安源视力尙佳,但对着女子也不好久盯,当下移开视线道:“原来如此,一会儿我命人送伤药过来,莫姑娘切莫推辞。”
  
  阿莫点头言谢,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不知安管家来此是有何要事?”
  
  安源眼见随从均无发现,脸色缓和下来,答道:“莫姑娘今日不在侯府,恐怕不知侯府禁地闯入一刺客,负伤而逃,也许还躲藏在侯府某个地方,安源职责所在,叨扰莫姑娘休息,还望见谅。”
  
  “安管家为侯府尽心尽力,莫某自是敬佩还来不及,怎敢言恼,安管家言重了。”阿莫单手包扎好伤口起身,送客意思明显。
  
  安源知趣欲走,眼角却瞥到屏风后的一丝异样,刚才碍于阿莫在场,那地方只确定了无人便也没有进入,此刻觉到异样,安源停下脚步,若有所思。
  
  阿莫还未松气,见安源模样,心中又是一紧,面上却还是故作镇定的问道:“安管家,怎么了?”
  
  安源没有做声,而他身后的两人已经体会到意思,向屏风处迈去。阿莫连忙横跨过去阻止,安源微蹙眉,故作不解道:“莫姑娘此乃何意?”
  
  阿莫欲言又止,突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面露羞赧道:“这,不方便男子进去……”
  
  安源疑惑道:“那里面的血腥味又是?”
  
  越是靠近屏风越能闻见清晰的血腥味,即使里面藏不了人,安源也起了疑。
  
  阿莫抿唇,一脸羞窘道:“这是女儿家月事,自然……有血腥味……”
  
  安源顿时一脸尴尬,连忙喝退了两人,自己拱手一拜道:“是安源唐突了,莫姑娘莫要介怀,安源不再打搅,告辞!”
  
  “无妨……”阿莫低着头,声音轻柔,将那份小女儿的羞窘演绎的还算像样。
  
  安源不再疑心,与两人一同退出屋子。天色将暗,阿莫故作镇定的看着搜索无果的数人离开槿园,手里接过好奇的侍女送来的伤药纱布,找了借口打发后才合门上闩,点亮烛火,持灯向床榻走去。
  
  “喂,你怎么样了……”阿莫一边撩起床帐一边问道,话出半句,戛然而止,只因为眼前的人又合了眼毫无反应。
  
  “你……”阿莫放下灯,神色紧张的半跪在床上俯身探去,还未摸到吴名的颈脉,带血的手已经扣住了她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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