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剧小记者的秘密日记

第12章


那个女生究竟是谁?我干嘛要在乎呢?我又不是那么喜欢他。他不过是长得好看,憨憨的显得老实可爱而已。记得吗?我们是属于不同世界的人啊。我也只是偶尔想象一下亲吻他的感觉罢了。有这种想法的女生成千上万吧!
  圆圆光线温柔的太阳落入海中,空气的颜色变得像水,好象轻轻一呼吸就能闻到残余的玫瑰色光线的味道似的。四周的音响又开始播放调子缓缓悠闲的夏威夷民谣,我的心随着旋律,轻轻在那里荡来荡去。
  然后阿绿和王小莉慢慢走回来了。
  王小莉说,“那阿绿你跟她们报告吧,我回去跟其它人说,今天晚上大家统一发稿啰!”说完摇摇摆摆地走了。
  我和萍萍看着阿绿,看她慢慢拖过椅子,慢慢坐下,然后把手放在桌子上,再拿起菠萝汁来喝一口。
  “喂!林友绿,你嘛快说ㄇㄟ,急死个人了!”萍萍终于忍不住。
  “黄中威啊,”她又喝了一口菠萝汁,“黄中威说,”她停下来看看我,又看看萍萍,“他说他心里的确有个人,但是在征得她的同意之前,什么也不会说的。”
  我们三个人,一起叹了一口气。
  夏威夷的风,无忧无虑地吹着。
 
(八)
  
 
  当晚发完稿,长官一通电话追到饭店的房间里来,说要密切注意黄中威的动向,因为连香港的苹果日报看到稿单后,都打电话到报社要稿。长官还附带交代,那个以前很有名的“痛苦歌王”孙情不是就在夏威夷开店吗?去找找看吧。还有杨丽花,看有没有机会去她的豪宅访问一下。
  阿绿洗好澡从浴室里冒着白色水气走出来,拿白色大毛巾裹着头发和身体,看起来像电视广告里拍沐浴乳广告的模特儿。
  “干嘛,报社电话追到这里来啦?”
  “呜。”我放下话筒,转身扑倒在看起来干净极了的铺着白色床单的床上,一股浆洗过的太阳气味冲进鼻子里。
  “怎么啦?”阿绿打开吹风机,轰隆隆地吹干头发。
  “没什么。”我呈大字型在床上趴了一下。“肚子饿了!”
  “好啊,找萍萍一起出去买吃的。”阿绿吹完头发,拿起电话拨了萍萍的房间。
  *
  入了夜的夏威夷街道,凉凉的很干爽,虽然有着一阵一阵从海那边吹来的风,却不像台湾的海边,粘粘沙沙的还有鱼腥味。
  这里到处都干净,沙滩和街道上总会见到一些人,戴着鸭舌帽,耳朵里塞着耳机,背上背着奇怪的机器,拿一根末端附着圆盘的东西,不断地走来走去,走来走去,似乎找到什么时,就夹拣起来放进像畚箕般的盒子里。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是夏威夷政府的工作人员,那个圆盘是一种探测器之类的东西,一扫瞄到尖硬的例如石头或玻璃碎片,就会发出哔哔哔的声音,工作人员马上处理。难怪不论什么地方都没有会扎伤脚的东西。
  不过夏威夷有个及不上台湾的地方。台湾许多海边都有海鲜可以吃,小摊子美味又便宜;夏威夷则是一切以安全干净为主,要吃海鲜,请到正式的餐厅或饭店里点吧。这或许就是台湾之所以为台湾,夏威夷之所以为夏威夷的原因吧。
  其实这两个地方到底有什么好比较的呢?我只是在胡思乱想而已。
  街道上一家连着一家的麦当劳、必胜客和许多的pub,招牌在夜色中闪烁着各色光芒。店铺前的人行道十分宽敞,人行道用砖相当美丽特别,有着代表夏威夷风味的图案,且看起来坚固,完全不会踩下去有水喷出来。
  大家晒了一天的太阳后,晚上换了轻便的短裤T恤或短裙洋装来,头发颜色都晒得变浅,皮肤则呈现亮亮的棕色,三三两两舒适地慢慢走着。
  我们也在人群中东张西望。看着看着,竟被我们看出一些奇异的情况来。
  “阿绿我问你,”我拉住阿绿,低声地问她,“那些女生是干什么的?”
  每个街口都站着一个女人。她们不像游客,也不像在逛街。穿著低胸露背的短洋装,露出一半的胸部和修长的腿。脸上有着多得惊人的化妆,假睫毛戴成两片扇子,嘴唇火红发亮,眼皮上有彩色的阴影。
  不时有男性上前搭讪,说说笑笑一会后,再一同离去。
  我们惊讶地打开嘴巴,目瞪口呆地注视着她们。这些穿上高跟鞋后变得高得要命的女人,很不高兴地用英文说,看什么看!
  我们一吓,赶紧逃到对街的人行道上。
  “难道她们,”我和阿绿、萍萍面面相觑,“是妓女?”
  有趣的是,每几个街口也会站着一撮一撮的警察,真的是人高马大看起来很有威严,制服超帅,好象活生生电影里面走出来的。他们两个一组站在人行道上,眼睛紧盯着阻街女郎看,一发现有交易行为,立即发出喀喀咖咖鞋底铁片与地面磨擦出来的脚步声,走过去“关切”。
  我们听见他们解释说是朋友,并没有要从事性交易。
  “好奇怪,瞎子都知道这整条街上都在酝酿着那回事,警察站在那里到底是要做哪一种程度的遏止呢?”我一面走一面觉得世界实在太奇妙。
  “说不定只是让没有买春的观光客安心而已。”阿绿说。
  “对呀,那些警察根本就认识所有的妓女,怎么会不知道他们在说谎。”萍萍说停下来,“喂,好象也有男的耶!”
  “什么男的?”我和阿绿问她。
  “牛郎喔。你们看!”
  真的有男生阻在街头不断跟过往的女孩打招呼。
  “不会吧!怎么会有女生要做这种事?”
  才说着,有个声音在我们面前响起。
  “哈啰,小姐们!”
  定睛一看是一群长得像拉丁美洲一带人的男生。都蛮年轻,打扮得油头粉面的。站在最前面的那个用英文跟我们说话。
  我们三个立刻像DISCOVERY影片中被大野狼包围的笨牛般,紧紧依靠着缩在一起。
  他见我们没反应,立刻改用日文,像鹦鹉似地反复说着,日本人?日本人?
  我们想绕路,他们却一人一边围上来。
  正紧张,对街警察已经发觉异状,喀喀咖咖走过来。
  他们转头看时,我们赶快趁隙溜走。越走越快,最后竟然跑起来,直到人多的商店前,才嘻嘻呼呼地又喘又笑。
  “妈的痞子。”阿绿扶着腰喘个不停。
  我和萍萍则忍不住笑,笑到肚子痛蹲到地上。
  离夏威夷山上住宅区不远的山脚下,有着许多大型超级市场。我们买了冷冻披萨、红酒和蓝起司、水果、矿泉水、饼干、面包一大堆东西,再嘻嘻哈哈一路走回饭店。
  我们住的房间是附有小厨房的那种。把冷冻披萨的包装纸打开,放在盘子里推进烤箱中,再调好披萨包装纸上的时间与温度即可。等待披萨好的时间,我们把红酒倒进高脚玻璃杯中,配着奇臭无比的蓝起司,吃一点,再喝一点。
  阳台外可以看见夜晚的海,还有人在游泳,饭店为夜泳的人架设亮度很强的灯,照出一大块海岸。灯光照不到的深蓝到近黑的地方,海浪沙沙沙地来回响着。
  “真好玩,来夏威夷还被妓女骂。”阿绿已经喝完一杯红酒,脸上粉红粉红的。
  “对呀,还说我们的工作跟妓女一样,结果证明不一样,记者会被妓女骂。”我切下一小块蓝起司放进嘴里,真的太奇怪的,这种又臭又咸还一股霉味的东西,怎么会好吃成这种样子呢?
  “小惠,你到底觉得黄中威怎样?”
  “黄中威啊。”红酒开始发挥作用,觉得太阳穴一跳一跳的,身体软软的,整个人懒洋洋。“我也不知道。”
  “他看起来好象真的喜欢你耶。”萍萍说。
  “传出去人家会笑死,哪有艺人会喜欢记者的?”我走到烤箱前观察披萨的情形。
  “哪没有?”阿绿说,“杨林跟林育名不是?”
  “拜托!”萍萍笑起来,“不要拿他们跟那两个人比较吧!”
  “说得也是。”阿绿倒在床上,“不过我实在找不出其它的例子了。”
  “小惠,我问一个问题,你不要打我喔!”萍萍摸摸自己短短的头发,“黄中威会不会因为你是大报记者,故意跟你示好,然后来增加见报率啊?”
  “对呀,这么说来也不是不可能。”阿绿附和她。
  “我也不知道,”烤箱发出叮的一声,披萨烤好了。“我只知道啊,如果他是这个目的,那可就逊了,我只是小记者而已,根本没有能力增加他的见报率。”戴上防热手套,我把冒着热气的披萨拿出来。嗯。闻起来真不错。我把装着披萨的盘子放在窗边的圆茶几上,然后摆上小盘子与刀叉。
  “说不定他真的只是在戏弄我而已,”我拿起一片披萨放进嘴里,虽然不是平时在台湾吃得习惯的那种可味,却有一种奇异的香气及口感。“说不定他以前曾被影剧记者欺负过,现在看我傻傻的,想戏弄我一下报复回来。”
  “也有可能喔。”
  “阿绿你就别吓她了,那个黄中威我看不像坏人,我看人应该蛮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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