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大兴

    检阅完县兵，孔方与方世清回队长办公室。
    队长办公室的名称虽然是孔方取的，但是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孔方几乎就没有进去过。
    方世清虽然一路上无语，仍然保持着一贯的高冷，但是孔方感觉她已经并不排斥自己进她办公室,便相跟着进去。
    办公室正面墙上挂着一幅猛虎下山图；左边挂着一幅清河县地图；右边放着她悬挂刀剑以及盔甲的木架。
    办公桌上摆着一摞文件。
    整个办公室简约、作风硬朗，处处透着军人气息。
    方世清取下佩剑与盔甲，挂好。孔方老实地自己找椅子坐下。勤务兵为他送上茶水。勤务兵退下去后，方世清终于开口了。
    “你的练兵方法很好，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的，一开口就是送命题！
    以方世清的聪明与练达，她能象方世铂那么容易忽悠吗？孔方习惯性地看一眼方世清的腰间。
    此刻，她的腰间无剑.剑挂在刀架上。
    方世清注意到他的眼神，但是她没有说话。突然间她有些同情这个男人。他刚进方府时意气风发的样子历历在目，眼前的他却唯唯喏喏，时刻如履薄冰。
    但是这能怪她吗？
    方世清嘴角微微上扬。她心目的白马王子可是骑着高头大马，力有千钧，叱咤沙场的将军。
    他细胳膊小腿儿的秀才，她根本瞧不上！
    哼，洞房夜竟然还想霸王硬上弓，姑奶奶可不是软妹子任你欺负！
    所以，一切的错，都是你作的，跟本姑奶奶无关。
    “喂，问你话呢！”
    方世清耐下性子，不再以抽刀威胁，但语气……
    还是很冲。
    “我……”
    孔方脑门冒出细汗，“如果我说，是太上老君传授的，你信么？”
    “扑哧……”
    方世清未语先笑，“你当我是世铂吗？”言罢看到孔方正痴痴地望着自己，不由一阵羞恼。
    “你瞪着我作甚？”
    “你笑起来真美！”孔方还沉浸在方世清瞬间绽放出的美丽里，没有听出她的恼怒，完全是发自肺腑。
    方世清闻言愈发娇羞，俏脸殷红，耳根发烫。
    “别看了!”
    “再看信不信我挖掉你眼珠子！”她威胁，只是那语气没了往日的霸气和冷漠，反而多了一丝娇羞。
    孔方收回眼神，死死按住心里那份冲动。火侯还未到，他不敢再做出一些过于亲昵的举动，担心她恼羞成怒。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妞是不可能逃出自己手掌心了。
    办公室里气氛有些尴尬，孔方正暗恨自己嘴笨，不善于调动气氛，曹演求见。孔方和方世清同时松口气，两人积怨太久，一时间难以找到话题，曹演的出现正好化解了彼此的尴尬。
    曹演本来是孔方找来给自己代笔“写”《西游记》的，因为方世铂回来了，孔方索性骋请他为县兵队军需官，由短工变身长工。
    月薪虽然远不如代笔的二十五两白银，但是它贵在是长期工。甚至，万一老爷有升迁，他可能也会随着水涨船高。
    所以曹演对老爷是一万个感恩戴德。
    近日，老爷又将自己发妻曹氏安排在养猪场工作，成了女猪倌，心中对老爷的感激又暴增一万个点。
    “老爷....”
    曹演进门，对着孔方就一揖着地，声音哽咽。
    孔方扶起他，“曹军需可适应军中工作？”
    “适应，适应。”
    曹演连连点头。
    “曹军需的表现是相当不错的。”方世清心情莫名愉悦，不吝赞扬一下曹演。曹演闻言感激涕零。
    他虽然来军中日子不长，但是他知道队长是老爷的夫人，所以平日里除了尽职尽责，对队长更是毕恭毕敬，今天她的一席话，胜过自己千言万语。
    老爷对自己是雪中送炭，知遇之恩；夫人则是锦上添花，同样恩重如山。
    他在回答完孔方关于军需的问题后，便恭敬请辞。老爷难得来一趟兵营，他自然识趣，多留一些时间与空间给他们。
    “清河，甚至整个保定府都不产硝石与硫磺，而且这两样一般只有药铺才会采购，所以市面上几乎找不到。”
    “我把方家药铺，以及其他几家药铺的硝石，硫磺都搜刮来了，但是目前只能做出十颗震天雷。”
    方世清介绍。
    “我们要不要派人到其他州府采购？”
    孔方斟酌一下，说道：“暂时不用吧。清河暂时不会有大的战事，这十颗震天雷对付犁头山残匪绰绰有余。”
    “为防有心人怀疑，我们不能专门去采购。这样，你吩咐我们药房，在采购这两样时量加大一些，我们暗中积攒就是。”
    “好，听你的。”
    方世清从善如流，整得孔方一时之间适应不了。
    两人继续聊一些军事上的事情，却刻意避开两人私人问题。气氛还算融洽，最起码孔方不需要再战战兢兢。
    “咦，你们怎么好上了？”
    门外伸进一颗脑袋。方世清赶紧扭头，背对孔方。孔方咬牙切齿，差点就上去拎方世铂耳朵。
    来，便宜小舅子，你就希望老子跟你姐一辈子水火不容吗？
    难道你不想升级为舅舅？
    天在地大，娘舅最大，你就不想体会一下高高在上那种感觉？
    “喂，你瞪我干嘛？难道我说错了吗？”
    方世铂钻进来，挑衅似地站在孔方跟前。孔方赶紧低头数地上的蚂蚁。
    便宜小舅子他是惹不起的。莫说他有麒麟臂，就因为扶弟狂魔方世清在，他就不敢动对方半根汗毛。
    除非他想作死。
    “方世铂，休得无礼！”方世清突然训斥。方世铂顿时愣了，显然他还没适应新情况。但是面对大姐雌威，他只能认怂。
    他立即切换语气，“姐夫，那偷儿嚷着要见你。”
    偷儿？
    方世清疑惑，孔方赶紧解释，“刚才来兵营路上，顺手抓了一个小偷。不是，他要见我干嘛？难道急着下狱？”
    最后一句是对方世铂说的。
    方世铂摇头，“不清楚。他只是嚷嚷着要见你，还说你若不见他，你必将后悔。”
    嘿，这偷儿，特么以为自己是刘德华呢？
    走，去会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