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大兴

    水泥烧制周期约一周左右，第一座高炉产量只有一吨左右，它远远不能满足孔方要求。于是他一口气又建起三座高炉，而且容量比第一个座翻倍。
    随着新就建高炉投产，人力陡然紧张起来。山匪的伙食已经每天增加一顿米饭了，但是高强度的劳作，仍然让他们不堪重负。
    孔方偶然记起前世的独轮车，他立即找来木匠做了二十多架。他还利用滑轮原理，做了几架简易起重机用来吊起大块的石头；高炉进料时用竹筐装料，再用起重机吊起，倒入高炉。
    改善了生产工具，解放了生产力，工作效率大幅提高，暂时缓解了劳动力紧张问题。
    孔方又开始他下一个计划。
    本来他想用第一批水泥修缮方家庄城墙，以及地面硬化的，但是便宜老丈人才是真正的一家之主，他不在家，方世清也不敢轻易同意。
    毕竟这是一顶浩大的工程，还涉及风水、传承等等问题。
    于是他便将目光放在方家庄到清河县城的道路上。他将它拓宽，由单车道变成双车道（当然所谓的车是马车），然后水泥硬化，这样来年雨季，道路不再泥泞。
    他不懂工程，但是普通的水泥硬化他还是能搞掂滴。说干就干，第二天就让关雨带上县第一小队跟他开展工程测量。
    精神小伙精力充沛，头脑灵活，带他们出来，一是减轻自己工作量，二是教他们一些测绘知识，日后战场上或许用得上。
    花了一天时间，十里长的路就测量完毕，哪里要拓宽，哪里要架桥……绘制成图，一目 然。
    让他意外的是，拓宽道路所要占用的土地，居然几乎都是方家土地。既然是自家土地，强拆肯定不会发生，钉子户更不存在。
    当然，为了给便宜老丈人一个交代，他还是以县衙的名义适当作了一些补偿。修路是重体力活，但也是一门技术活。
    修砌路基，架桥、修涵洞都需要技术。
    清河不缺这些工匠，唯一不同的是他们从未用过水泥，孔方亲自培训，工匠们都是老师傅了，上手极快。
    水泥易搅拌、快干、粘性强，方便实用，比泥浆好用百倍。
    它的优点通过工匠很快就在建筑行业内传开，在施工的日子里，不断有人到工地参观、咨询。这些人中有的是商人，有的是富贵人家。
    他们亲眼观看了水泥的效果，顿时惊为天人。于是他们放下身段，低声下气地询问工匠这些水泥产自哪里。
    工匠苦哈哈一辈子，他们从来没有被哪个有钱人这么重视过，一时之间他们竟然有些晕乎，误以为世界已大同，实现了人人平等。
    他们之所以为工匠，他们之所为地主富贾，只不过是社会分工不同，并没有贫贱之分。
    他们更没想到是贵为知县的雇主榨取了他们最后一点价值，让他们成为免费的商品推销员，代言人。
    来人在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匆匆走了。
    水泥作坊他们是去不了的，那里有县兵把守，严禁外人进入。
    于是他们纷纷掉头，上衙门。
    从古至今，从来没有人象他们那样上衙门的心情竟然如此迫切。
    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他们也想获得水泥，或倒卖，或自家使用。
    孔方倒很热情的接待了访客，但是他万分无奈地告诉他们，自己的水泥产量目前尚未能满足市场需求，他暂时没办法供给他们。
    当然，他一直在努力提高产量中，水泥迟早是会有滴……
    响鼓不用重锤敲。
    他们立即明白了孔方的意思。犹其是那些商人，他们已迫不及待地下订单，那些地主、贵族反应虽然慢了半拍，但是他们财大气粗，拍出的银票能将商人的手往回缩一缩。
    孔方是来者不拒。若想要水泥就先交订金，按交订金先后排序，先到先得。他是不擅长笔墨的，方世清虽然也兴致勃勃，但是她的手喜欢握剑多过握笔，于是记帐任务无意外落到红粉总裁方世怡手上。
    孔方收钱，方世怡记帐，方世清监督，大家合作愉快，几天下来订金竟然收了五万两银票，订单排到明年末。
    厚厚一撂银票摆在桌上，方氏三姐弟感觉自己在做梦。他们出生于富贵人家从不缺银子，但是她们从来没见过这样赚别人银子的。
    偏偏那些人还乐在其中。
    “姐夫，我真是小看你了。所谓的‘奸商’，说的就是你吧！”方世铂坐在高椅上，晃着小短腿。
    在他眼里那些人就是傻蛋，水泥的影子都没见着就着急忙慌地掏钱，他们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他们掏得如此急，肯定是姐夫太奸诈，将他们忽悠瘸了。
    “啪”一声脆响，他后脑勺再重重挨了巴掌。
    唉，这熊孩又凭实力挨揍了。
    他很委屈。上县学时，教习上课时经常教育孩子要诚实，不能撒谎要讲真话。
    为什么他讲了真话还要挨打呢？到底是教习有问题，还是大姐有问题？
    孔方耸耸肩，但愿便宜小舅子的三观不会方世清拍歪喽。
    方世清将银票锁入保险柜，孔方提议去百花楼吃饭，他请客，方大小姐买单。
    方世铂欢呼，方世怡窃笑，方世清没说话，瞪孔方一眼便搂着方世铂肩膀先走了。
    百花楼是清河县城最高档的酒楼，佛跳墙是清河一绝。方世铂上来就点了这道菜，孔方则点了一道清蒸野生龙鱼。
    方世清、方世怡也点自己心仪的菜品，方世清还要了一壶酒。
    百花楼牡丹阁一家小四口其乐融融。
    孔方很开心，自己否极泰来，终于事业有成，老婆漂亮，小姨子温柔，小舅子熊是熊了点，却相当值得深交。
    小二上的第一道便是清蒸野生龙鱼。
    孔方很期待，但是当小二揭开白瓷盘盖时，他脸色瞬间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