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大兴

    所谓的龙鱼，竟然是娃娃鱼！孔方焉能不吃惊？
    在前世娃娃鱼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谁吃谁坐牢。他担心吃了这一顿，下顿就变成了牢饭。
    “……”
    方氏姐弟面面相觑。
    她们还以为是小二上的菜有何不妥，细看之下它不就是龙鱼吗？龙鱼虽然比较珍贵，但它远不及熊掌、虎筋珍稀。
    何况它除了长有四肢，其他并恐怖之处，他至于被吓成这样吗？
    目光在姐弟三人脸过巡视一遍，孔方小心翼翼地问道：“咱们大兴朝可以……光天化日之下吃龙鱼？”
    “为什么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吃龙鱼？”方世铂感觉姐夫好白痴，忽然想起姐夫是失忆的，不由幽幽叹息。
    “大姐，你看姐夫被你打傻了，他现在还没好。”
    方世怡赶紧眼神制止。
    方世清意外没有生气，她非常贴心地夹一大块鱼肉放孔方碗里，柔声道：
    “龙鱼虽然比较珍贵，但它也是一道菜，当然什么时候都能吃，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你多吃点，龙鱼补脑。”
    孔方听明白她言外之意，她承认自己是被她打傻的，她想弥补。他暗笑，但他才不会傻傻地告诉女人自己不是失忆，而是穿越了。
    他也夹一块鱼肉放她碗里，方世清面色绯红，低头不语。可怜方世怡和方世铂被迫吃了一波狗粮。
    方世铂抖抖身子，抖落无数鸡皮疙瘩；方世怡细细嚼着一块藕片，眼神飘到天花板上。
    ……
    吃罢饭，小二送上茶。
    “客官，需要看红韵楼的演唱会吗？如果找我拿票，可以给你们打折哦。”小二手里捏着几张印有“演唱会”字样的门票。
    孔方一下支楞起耳朵，这名字怎么那样耳熟？
    方世清也一脸懵，她平日不是练武，就是操练县兵，从来不关心社会动态。她搞不明白演唱会是什么东东，竟然要买票才能看到？
    “应该是窦英父女搭台唱戏，听说很火爆。”方世怡瞄一眼孔方解释道。
    孔方恍然大悟，怪不得那么耳熟。
    方世清听说过窦英的故事。这姑娘身世是蛮可怜的，只是她对唱曲没兴趣，与其去听人家唱曲，不如自己花间舞剑更畅快淋漓。
    “大姐，那不是一般的唱曲，她们唱的是歌曲，是姐夫写的，非常好听。听说演唱会每场都人满为患，一票难求。”
    “你看小二都做起黄牛呢！”方世铂说道。
    方世清和方世怡双双望向孔方。方世怡是意外，姐夫懂的还真多啊；方世清是探询，眼神似乎都会说话：
    说，你跟那个窦英是什么关系？
    孔方整个人都郁闷了。
    老子不就是看窦英可怜，拨刀……拨笔相助嘛，我们之间能有什么关系呢？你看刚才我都差点忘记这事了。
    孔方说的是真话，至少有一半是真的。
    当初在茶楼他觉得窦英有唱歌天赋，便想捧红她，既可改变她人生境遇，自己也能挣点私房钱。
    可惜被云雀搅黄了。
    他当上清河县知县之后，再从洛先生那里了解了窦桐父女境况，他便下决心要帮他们一把，顺便丰富清河县的娱乐生活。
    其实他除了“写”歌，很少参与他们活动，倒是孔忆吉非常上心，仿佛他一生之中就只做两件事。
    一是给孔方当师爷；
    二就是协助窦家父女办演唱会、排练、招蓦演员、工作人员……总之他对窦家之事无巨线都非常上心。
    他完成生猪采购任务后，孔方放了他三天假。这三天假他几乎就泡在窦家。窦英哭着要他避嫌，他便假传圣旨说是知县大人派他来的，目的是协助并监督她把歌唱好，节目演好。
    窦英不敢再言语，知县大人对她有知遇之恩和救命之恩，她不敢忤逆县令大人的意愿。
    窦桐毕竟年长，同时是局外人，旁观者清，但他没有说穿，只是时不时仰望天空，仿佛天上有他想要的答案。
    孔方倒想去看看他们将演唱会搞成什么样子。
    方世清也想去看看，但她不是想去看演唱会，而是去看人。女人都这样，对突兀出现在自己男人身边的女人，本能地有敌意。
    他们没买小二的黄牛票。
    红韵楼。
    名字是孔方取的，字是孔忆吉写的，它就悬挂在红韵楼门楼上。楼高两层，纯木结构，一楼是餐饮，二楼是歌厅。
    歌厅面积不是很大，大约能容下二百多人，与前世的歌厅规格相去甚远，至于灯光、音响、舞台……
    红韵楼走的是简约风。
    约韵楼门楼两旁各挂着一串红灯笼。夜色降临，红灯笼被点燃，俨然有一种古典美。
    门口站着两个验票的伙计，他们远远看到孔方便迎上来，嘴里唱喏，手上作揖，俨然孔方是他们的熟客。
    孔方非常诧异，天地良心他是平生第一回出现在红韵楼门，他们有这么熟吗？
    方世清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狠戾。
    孔方很无辜啊。
    他怎么知道伙计怎么跟他那么熟，他敢对着自己脚趾头发誓他绝对是第一次来红韵楼。
    他便想拿脚踹伙计。
    其实伙计也是无辜的，他们不过是下人，他们听命于窦桐。
    窦桐是孔方一手扶持起来的，孔方就是他窦家恩人。他就是担心哪天孔方来看演出受到伙计怠慢，所以他是三令五申时时告诫他们见到孔方一定要当亲爹一样迎接。
    一场误会成了他们之间的小插曲。
    厅内布局借鉴茶楼，几十张小圆桌摆放错落有致，还布置有雅座。
    舞台上，一排焟烛围绕，烛光摇曳，犹如梦境，这个设计深得孔方心。窦桐得到伙计通报匆匆赶来，他亲自为孔方一行斟茶倒水。
    孔方没有拒绝他斟第一轮茶。完事后请他坐下，他们已经有段时间没见了，聊聊天顶好。
    窦桐也从孔忆吉口中不少了解孔方，知道他是一个性子随意，有大格局之人，便不再拘谨，两人相谈甚欢。
    表演开始了，窦英出场，唱的是前世电视剧《聊斋2》片尾曲《白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