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大兴

    小红脸色一下苍白。
    “老爷，我没有想害你。刚才我是被吓到了，不是真心想害你。”
    小明星泫而欲泣。
    “那你告诉我，刚才你为什么要打自己耳光？”孔方一脸八卦。
    他本性并不八卦，只是公务猿的生活实在太闲。
    人就那样，一旦闲过头了，就想找一些无聊的事情做。
    “我……”
    小红红着脸不说话，她不能说话，因为她不能将自己当时一些非份之想说出来。好吧，既然不能说，那我就哭吧。
    她说干就干，顿时三行四行眼泪往下流。
    孔方慌了，这都是什么事啊？
    行，老爷不问了，行吧？
    来，女佣大人，请用老爷的手巾擦干你的眼泪，然后我们一起去看冬天的太阳。
    小红“扑哧”一笑，犹如梅花透雪开。
    她接过手巾，却隐约闻到一股过期蛋白质的味道。她不是小翠那样的懵懂少女，她熟悉这种味道。
    再看手巾，不算洁净，却没有污渍。
    “老爷，你手巾上的味道怪怪的，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
    孔方接过手巾翻来复去看没看出问题，他有些心虚，讪讪解释道：“手巾我好久没洗了，汗味有点重。”
    小红皱着琼鼻，眼神往下扫。
    孔方心里“格登”一跳，心想不会吧，他努力回想一下， 手巾他一直揣在裤兜里。
    昨晚喝多了，曾在梦里与仙子行云布雨，恩泽苍生。但他确实没有用手巾擦了不应该擦的东西。
    难道串味了？
    莫非她属狗的，鼻子超级灵敏？
    小红从孔方眼神里看出他的心虚，但是她没有追问，只是暗暗可怜老爷。
    老爷在外面是万民敬仰，但是在家里，还不如受气的小媳妇。
    唉，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老爷，你赶紧去吃早饭吧，夫人让我炖了参汤，你一会喝了。伺候完你，我想去看看小翠。”
    说罢，她就拿孔方的手巾去洗。
    孔方明显感觉她似发现了自己的秘密，不过她既然选择知而不说，他也没必要纠结。
    反正大兴朝的王法又没有规定男人不能做梦。
    吃过早饭，喝完参汤，孔方感觉自己体内似乎元气过剩，总想找点事来做做。他刚跨出门槛，却发现西门飞雪站在门边。
    “咦，你在干嘛？”
    西门飞雪灿烂一笑，露出满口白牙，“当然是给老爷你站岗放哨啊，我是你保镖嘛。”
    一声老爷让孔方听着逆耳。
    这小子来了快一个月了，啥时候叫过自己老爷，在他嘴里，孔方就是喂，那个，你，最热情的不过是哈喽。
    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
    说吧，你又憋什么坏水？
    西门飞雪一脸无辜，我那么纯洁的人，怎么可能憋坏水呢？孔方忍无可忍，抬脚就踹。
    意外西门飞雪没躲。
    虽然以他的脚功，压根伤不了西门飞雪，甚至挠痒痒都不够，但是他以前每次都会躲开。
    用他的话说，怕孔方鞋底沾了狗屎，弄脏他衣服。
    孔方更加确定这小子有事。既然他要装傻充愣，便不再鸟他。西门飞雪却贱兮兮地凑上来。
    “有事？”
    孔方斜乜着眼。西门飞雪实在装不下去了，便说道：“昨晚，夫人跟我聊了一会。”
    孔方心中警铃骤响。
    “你们聊了什么？”
    “主要是聊聊我的工作问题。你说过嘛，我是你员工，你是我老板，夫人就是我老板娘。”
    “老板娘找员工聊天，当然是聊工作的问题嘛。”
    “……”
    孔方继续斜乜，没有说话。
    “是这样的。她对我这段时间的工作不太满意。她的意思就是我必须时刻盯着你，哦，是保护你。”
    “她还说，如果你身上掉了一根毛，她就上剑山扯我师父三根胡子。你看吧，夫人是不是蛮不讲理？”
    “咱们都是成年人了，不能啥事都找家长，对吧？”
    “我觉得她的主意不错，以后就这么办。”孔方果断表态。
    捏住了你软肋，老子还能轻易放过？
    西门飞雪顿时心情就不好了。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两口子怎么这么没人性呢？不行，老子得赶紧找讼师咨询，看看有没有对付老板不人道行为的王法。
    虽然他心里智计千回百转，但他脸上仍然是谦恭的笑容，“老板你放心吧，从今天开始，我保证时刻保持在你三步之内，以我的专业，保你毫发无损。”
    孔方暗暗点头。这小子态度上还是可以的。
    但是忍他那么久，又岂能轻易饶过他？
    “哦，对了，我会将你刚才说的话，一字不落转告给夫人的。”
    What?
    老爷，你还是男人吗？
    西门飞雪跳脚。关于夫人的脾气，他耳朵都能听出茧来。如果有些话落入她耳朵里，她可能真敢带兵杀上剑山。
    虽然以她的三脚猫功夫，还有那帮泥腿子，莫说师父，就连大师兄都不用出手，二师兄一个人搞掂他们都绰绰有余。
    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打架能不能打赢，而在于社会影响。
    你说，因为得罪东家，被东家打上门来，一旦传入江湖绝对是天大丑闻，以后自己还怎么在安保界混？
    金剑门如何在江湖立足？
    孔方给他一眼神，万事有商量。
    西门飞雪眼睛一亮，停止暴燥。老爷，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其实也没有什么条件。只是清河城市政建设工程正如火如荼展开，资金方面……
    我踊跃捐款，白银二十两。
    西门飞雪赶坚举手表态。孔方将他手按下去，你的心意，我代表清河县数万民众谢谢你。
    唉，不过现在世道艰难，老爷我挣钱不容易啊。你就说搞市政建设吧，水泥我是让利半成的，我得损失多少银子？
    但水泥作坊工人的薪酬是一文都不能少的，还要供他们吃喝；细盐作坊也有几十号工人要支付薪酬，要管他们饭……
    西门飞雪翻着白眼。
    不就是让你给加了两成工资，你至于哭穷吗？
    老子不要了，行吧？
    孔方脸色一正，君子一言……
    西门飞雪咬牙，死马难追。
    马都死了，还追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