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茄隅的三个梦

第55章


  聂斯涵倒也真逗,人家没有反抗的意图还依旧不依不饶,甚至“语重心长”地搬出了那句“男人就应该对自己狠一点”的广告语!
  刚开始没啥,乍一听大概照例是些带有“煽动性质”的东西。可是等一下。这话放慢一点。怎么越发觉得不对劲?!
  天啦,你教育别人要暴力解决。又指示他对“自己”狠一点,那岂不是叫他“自残”去?!
  那两人显然还没有来得及察觉出破绽。因而完全蒙在鼓里似的愣在那里。
  这样一来,晓沫更加掌控不了本就错综复杂的面部神经,终于忍不住在先前一直绷得紧紧地的脸上豁开几道“强弱分明”的笑意。
  “OK,笑了就好,省得我还得时刻提防着某人会用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神杀人哩!”
  “乱讲,兄弟说话得凭良心!”晓沫神色稍解。看来是真的已经雨过天晴,只是不知道是漫不经心还是纯属刻意,举手投足之间。确也不曾正眼看过茄隅。
  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暂时规避一下。三人行的时候。总会有办法把话题延续下去。
  “诶,真行啊,茄隅,球技一流。画得那也叫一个鬼斧神工。感天动地!”聂斯涵滴溜着那对狐狸似的眼睛,“你看这创意都有才啊——很讨喜。很出位的一条蛋糕裙!”
  要是光听前半句。茄隅差一点就要沾沾自喜,这究竟是在夸我呢。还是在损我呢,明明是给男生设计的球衣。怎么他的眼神就足足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也不能怪他,谁叫咱这半路出家的。再怎么“造星行动”也赶不上人家的专业水平。只是能把素描草图画成这样。让人望“图”生“异”,实在有些令人无语。
  “我懂了!这好像是一件件男人的球衣!”聂斯涵突然一声高调。杀得茄隅有些措手不及,“我说之前向泮队长提议咱要不要效法国际惯例。统一着装的时候。他总是支支吾吾地跟我说考虑考虑,原来早就在秘密行动。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你!瞧他多狡猾呀,嘿,这老东西!”
  “胖队长?”在晓沫也在场的场合,茄隅的思维就会不约而同地滞后两三里地。
  “就是老泮啊,少来这幅无辜的表情。如果你敢说不认识咱新上任的泮金华队长的话,我只能送你三个字——装B!”
  “啊,他当队长了么?我真的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谁叫你无视组织纪律。公然缺席咱们的四分之一年一度的换届选举!”
  “我晕。那天我真有事,再说,我不参政。也自愿放弃投票的权利,你们还有一大伙人完全可以左右选举的走向,我一个无名小卒。去不去对最终结果没有任何关系!”
  “还说呢,你这人。典型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有这么严重吗,为了这点事还挨个批判貌似还不至于!”
  “谁叫你不积极参加各种集体活动。自己主动落下把柄!”
  “我不喜欢凑热闹嘛。哪像你们这帮小孩子,对谁跟谁是一对儿这种八卦都保持高度的兴趣!”
  “瞧您说的,凡事重在参与!”聂斯涵朝他眨巴眨巴眼睛,“真不是我八卦。不过你同时错过了两大新闻着实可惜!”
  茄隅根本无视聂斯涵的眼神调戏,继续一副漠不关心。
  本来是想吊吊胃口的。结果观众们并不热心。只好以一种类似独白的方式自顾自地接下去:“除了泮队长跟前任完成了政权接替,另一大看点就是此前一直扬言啥组织都不会参加的杨晓沫同学破天荒地口头提出了入队申请。男单。男双的两大掌门正争着想他拉拢到自己的组里!”
  茄隅原本不太上心。并没有听得很仔细,可是别忘了。但凡有与“晓沫”相关的字眼都足以聚焦茄隅的全部神经,因而这个无关他人痛痒的消息确也瞬间变幻出十足的爆炸性。
  除了不敢置信还是不敢置信,茄隅甚至忘了第一时间去询问晓沫。意识当中几乎只剩下一长串的不可思议。
  “你有病啊,这时候提这些东西!”晓沫稍显低沉的嗓音里略带金属质地。
  “怎么啦,没说错啊!”老聂同学显然还没摸清晓沫大人的脾气,“过来一起看看啊,这款式多有型!你瞧,我喜欢这个,我就要这个了,茄隅!反正你加入了。也有你的一份,不如我们先把最好看的挑出来。搞个抢先预定?!”
  “切,鬼稀罕跟你们一大帮子争球衣。喜欢的尽可以叫他们自己挑去!”晓沫甩都不甩一下。从头到脚都写满了不屑跟鄙夷,“还有。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句,广播台现在是休息时间,如果还指望我今晚请客的话,出口前最好是先考虑考虑!”
  就这一席话。三个人之间主客关系尽显无疑,聂斯涵既获封口令。倒是真的以最快速度急煞急停;茄隅听了半截。自然谈不上知根知底,隐约中感到有些玄机。却又说不出什么道理。
  “晓沫也加入了!”——这是他心底唯一的声音。
  “南茄隅,把你的稿子收起来吧,我想你下一次公开展示之前。最好找个专业一点的老师教教你怎样用笔!”
  茄隅已经习惯于晓沫声调提高时的不客气,之说以一直相安无事,也是因为茄隅的个性截然相反。晓沫说得任何话都会遵照执行,不给偶尔摩擦的不悦信号继续发散。扩大的时机。
  聂斯涵也学聪明了,为了承诺中的饭局,甘愿委屈一下不吐不快的舌头。少有地贡献了片刻的安静。
  一想着尴尬一刻全因自己的忘了收紧的样稿而起,茄隅便有些特难为情,赶紧把稿子摆成一摞锁进抽屉里。要知道事关机密。自己也不想这么早就被人道破了预留给将来的惊喜。好在聂斯涵也只猜对了一半。不然就真要前功尽弃!
  “我表现得还好吧……”放在这种场合,估计百分之八十的人都会以为可怜巴巴说这句话的是“又做了错事”的茄隅。
  但是,连晓沫自己都笑了,原来是聂同学惦记着他的晚餐哩!
  “走吧走吧。浪不过你!”
  小聂随即表现得更加殷勤,“那我还是搀着你走吧,这样我比较安心!”
  “拜托,我又不是会摔跤的老头子。这样不仅难受。而且怪异!”
  “谁管你本人呢,我是免得你跑了我没处找人去!”聂斯涵说着把晓沫拽得更紧。
  “总得注意一点影响吧?”晓沫想挣脱。又不好意思使太多劲。
  “不就是担心被人指认断臂?”
  “知道你还不收敛一点!老实说。我倒没关系。就你那一脸春风抚慰的样儿。我肯定跟人讲。你纠缠帅哥。你信不信?”
  “都啥年代了,你去说吧。我真的不介意!”聂斯涵不忘转身使个眼色给茄隅,“要不,你也过来吧,他这人胆小。我再搀着你就没又问题!”
  茄隅一向听话。只要听说能给晓沫解围。从来都是奋不顾身。毫不犹豫。
  这下子倒真中了聂道长的诡计,“现在真的没问题了——人家只会说我们3P!”
  梦的结束
  这一段旅程里。茄隅的心绪一直飘忽不定,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干扰。梦里的画面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
  2007年12月1号。
  一早便收到好事者的无聊短信说这是雪泪节。
  我永远不会忘了这一天,因为在这一天,我彻底伤害了茄隅。
  或许那天我不是要针对他,而是我心情很坏。
  只是我的确又是“故意”的。
  那是在一节计算机课上。按照惯例,恰好轮到我们进行上机操作。茄隅依旧坐在我旁边。他在这方面的能力我实在不敢恭维,可能连一个幼儿园的孩子都不如。好多最基本的操作,重复教他好几遍还是学不会。
  ……
  你少在那里装B,我不满不是因为你反应慢,而是你装无辜。扮清高,你不总是装纯以博得别人的同情!
  ……
  我曾设想过,若干年后,我的房间会被粉刷成鹅黄色,摆满了各种开着紫色小花的球茎植物。墙上挂着微微脱色的相框,绕床一圈垂着晶莹的珠帘。微风掀得珠帘清脆地唱着歌,仿佛又在诉说那个“共此一帘幽梦”的故事。
  此时的我已年近古稀,视力的减退让我看报纸特别吃力。虽然苏打饼干草莓派均是不错的选择,但承蒙老天垂怜,至此我仍可以想用我的最爱。当然,更值得庆幸的是我始终钟情于香蕉,而非胡桃。
  我的她想必也不复年轻时的容颜。她依然每天重复着相似的工作,无论做什么,从不取下我家祖传的手镯。她会在我起床之前熬好一锅玉米粥,然后拨开窗帘,大喊一声:“天都黑了,乌鸦都白了,您老人家也该起床了。”
  再回首时,我们或许会有这样一段对话:“来生你还嫁我吗?”
  “不了,一次便购”
  “此生你会后悔吗?”
  “是的,我应该早点遇见你的”
  ……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的振动响起,我竟浑身战栗起来,就像毫无准备的人遭遇当头棒喝,因而感到莫名的恐惧。
  辗转皆倚恨,无语问苍天。
  就在此刻,茄隅收拾了桌上的东西,在一些人诧异的眼神中,径直走了出去。我知道,他伤得很重……
  ……
  也许是因为已经许久没有照过阳光,茄隅有些头晕目眩。
  好在有另一个人可以及时扶住他。
  慢慢的,茄隅终于适应了明亮的环境。
  “呵呵,看吧,不吃东西到底是不行的,身体各方面的机能都会受到影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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