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茄隅的三个梦

第56章


刚刚我还以为你视力也出了问题了,我听说严重的还会失明呢!”
  “你说失明?”茄隅心中猛地一沉。
  ……
  林卿慧女士,我们恐怕只能抱歉地通知您,鉴于您儿子南茄隅目前的状况,我们觉得不适合继续跟班学习。经学校方面研究决定,给以一年时间回家反省,此时此刻,我们完全能够理解身为人母的心情,但是毕竟触犯了诸多禁忌。另一位当事人也坚决要求我们作此处理……
  你认为你还是个人吗?
  你的所作所为对得起谁?!
  早知有今天,当初就应该弄死你!
  我们家怎么会出了你这么个败类!
  绝食是吗?
  你怎么不去死??!
  ……
  很显然,外界干扰过强。画面总是在最紧张的时刻频频中断,场景跟对白无由地来回切换,想保持清晰的意识也越发困难。
  ……
  “别这么说,我支持你!”亚娟无疑眼里闪烁着真诚的光芒。
  “谢谢。”茄隅不忘打趣地说道:“叔侄之间本来应该是有代沟的,可是我们似乎不存在这个问题。”
  “汗!”亚娟笑了起来,“还好意思,本来就只比我大月份!”
  “当然,反正我又不吃亏,捡个叔叔当当也还是不错的。”
  “对呀,那我可吃亏了!”亚娟帮茄隅削起了苹果,“今天我来不会太打扰你写作吧!”
  “哪儿的话!”茄隅起身把窗帘拉紧了一些,“其实我白天是写不了东西的,我一般都是晚上写得特别多,因为晚上比较安静,我也看得清屏幕;白天不仅很吵,而且主要是光线太强烈了,长时间对着反射光,眼睛痛的厉害。”
  ……
  他及时将小雨挡在了身后,于是瓶子狠狠地砸在茄隅的额头,可是之前谁也没有注意瓶子上其实有一条破损的裂口,撕拉一声,茄隅的头上被扯出一道清晰裂口,顿时鲜血直流,就像剪刀划过一匹华美的绸,血染枫叶。点化清秋。
  “够了没有?”茄隅说话的声音跟他的脸色一样深幽。
  回忆有时候会变成一个魔咒。把人禁锢在同一卦的悲伤里反复逗留。
  “我……”
  “我问你现在够不够?”茄隅突然抓住了叶瑾芳的手,一边摇撼一边冲她。也是冲所有人怒吼。
  见血本就让叶瑾芳失了轻重,现在更是瑟缩得不敢正眼看他。不敢抬头。
  显而易见那一下会有多痛,可是茄隅眉头都没有皱,他放开她。环顾四周,人们都用畏惧加好奇的眼光注视着他的额头。茄隅只是掏出纸巾微微擦了一下伤口,继而捡起那个并没有碎的酒瓶,喝干了里面的酒。
  ……
  “茄隅别走!”
  “怎么?”
  “我……”
  “我靠,不会是想说舍不得我了吧,那我可要得意一阵子呵!”
  小雨不说话了,脸却莫名其妙地红着。
  眼瞅着气氛不对,赶紧开溜啊,小色!
  噢,该断不断。现在来不及了,“南茄隅——那个——从今往后,你可以一直保护我么?”
  ……
  再一次重回K大,茄隅可谓感慨万千。回看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茄隅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就像自己第一次来这里时一样,他感觉又看到了那个从容。淡定。充满自信与憧憬的自己——那个青涩的自己。
  虽然茄隅此行有明确的目的,他还是想事先打电话给黄旺。让他陪自己一起去找晓沫。
  电话接通,可是里面过于嘈杂。听不大清楚到底说了什么。茄隅马上意识到他们现在课间休息,马上还要上课。而且也不知是线路不好还是怎的,就这样掉线了。
  发条短信代替吧!不好,这样貌似呼之则来的。显得不够尊重。
  算了,就等一等吧,都已经到了这儿了,真真实实地置身其中了,不再是千里之外的南柯一梦了。那么,何必这么心急呢?多等一会又何妨?
  这样想着,茄隅便从教学楼旁边绕开了。
  ……
  虽然确有不舍,但是眼看晓沫没有丝毫反应,茄隅随即心一横,也没有反抗。任由他牵着走。快到门口的时候,却突然听见晓沫如同在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幽冥似的嗓音——“你留下吧——南茄隅”。
  茄隅跟黄旺几乎是同时回过头去,可惜头发遮住了,茄隅看不到晓沫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流露的神情。
  “留下吧,南茄隅。”这一次,晓沫的声音不再哽咽,茄隅不用再怀疑自己是否错误地会意。
  茄隅又看了一眼黄旺,也许这个时侯他气消了,他眼中既没有怨恨的流露。也没有鼓励的暗示,但是他放开了紧握茄隅的手,一个人走了出去,沉重的脚步声使得整栋楼都在震荡。回响……
  看了整本整本的文字,闭着眼睛也能认出他的笔迹。
  “所以,因为他欠你们的钱,他就必须为你们做事?”
  “可以这么说。”
  “还了钱你们就没有任何关系?”
  “当然,他又不是女人,没有利用价值了,难道我们还有必要纠缠他?”
  “那好。”茄隅站起身,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存折,“那好,我还5万给你们。”
  茄隅目光如炬,脸上有种凛然不可侵犯的神圣,“我希望彻底做一个了断。你跟我来吧。”
  ……
  轻轻地合上笔记本,心中仍在继续沸腾。
  白玉微瑕却掩盖不了他的才调无伦。
  这份感觉是奇妙的。
  他们两个的风格太相近。语言太相近。叙事手法。艺术表现力也宛如重现。
  假使只用听。不用看的话,那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俨然一体。
  不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尾会怎样?
  跟自己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茄隅三部曲”之续篇之再续篇?
  “茄隅2009”升级改良版?
  或许答案仍不在此列。
  ……
  茄隅没有反抗。也没有躲避,此时的他已经像一尊雕像一样目无表情。眼睛就像两口幽邃而深不见底的古井。
  直到晓沫发泄完毕,才颓然放开了茄隅。
  “滚!”茄隅的声音仿佛来自墙壁上的某个缝隙。可是在万籁俱寂的场合。已经足以让所有在场的人都听得非常明晰。
  晓沫也没有继续较近的意思,居然很顺从地走了出去。
  良久,茄隅都只是坐在原地,仿佛思绪跟身体已经错动了几个时区。
  纯白的沙发垫子上,倏尔开出了一串血色雏菊。形态旖旎。甚是艳丽,一路延伸上去,最上面的那朵好像是开在茄隅的牙际……
  由于地理偏僻,这里是很难等到出租车的。
  在公交车站等了很久,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一辆同向的公交车经过。
  也许是由于刚好错过了上班的高峰期。
  “晓沫,也许这是天意……”
  “天意也是可以改变的!”
  或许是晓沫太急于把已经决定事进行到底,或许是他本身就憋着一口气,茄隅越这么说。表现得越大度。晓沫就越要与他较劲。
  “你何必呢?现在也没有车!”
  “那我们就先走到终点站去,那里可以打的!”
  “晓沫!难道你一定要算得这么清楚?”
  “希望你现在不是要跟我风云再起,我虽然没有兴趣,可是如果你想,我可以奉陪到底。”
  茄隅不说话了,因为站在他面前的那个人已经不再熟悉。
  怎样才能说服自己相信,他们也曾有过默契。
  在那遥远的曾经的曾经的曾经……
  晓沫简直吓傻了,爬起来之后就要向茄隅奔去……
  茄隅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被爷爷叫醒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泪落满襟。
  “天啦,你是怎么啦。茄隅?”
  然而醒来茄隅却显得惊魂未定,一任豆大的汗珠轮番侵袭。
  “爷爷,我刚刚经历了一个好可怕的梦游仙境!”
  “可怕?是怎么一个梦境,说出来给爷爷听听!”老人一边用自己的手帕帮他擦掉汗迹。一边揣度着他的遣词用语。
  “我梦到了燕子窠……”
  “咱们的小小蜗居?”
  “之后又是十多年前的三里镇!”
  “那你应该看到了许多已经消失多年的亭台楼宇……”
  “可是你知道吗……我……我最后一会梦到别人。一会儿又梦到自己……”
  “哦?预知未来。那不是挺好么,我早就说过梦游仙枕能够带你到任何空间里自由穿行!”老人随即兴高采烈地准备起“关于未来”的诸多问题,显然比茄隅本身对这个梦境更感兴趣。
  “可是爷爷,我一点都不开心,我有一种很强烈胡预感,这个梦里的茄隅,做了一些别人无法原谅的事情——”茄隅顿了顿。好像是在掂量何种尺度不算“泄露天机”,“——就是那种坏孩子才会做的事情!”
  “傻瓜!那就不应该用可怕来定义,因为爷爷知道,茄隅是不折不扣的好孩子。今后也许难免会犯一些小错误,但是归根结底还是瑕不掩瑜!”
  “可是——茄隅的这个错误似乎跟一个男孩子有莫大的关系,梦中的我反复跳跃在两个人的内心,似乎事态已经言之凿凿地向着某个不可控制的方向伸展开去……”
  “我还当是什么大不了的,原来这么点小事也能困扰茄隅!别说梦境了,光是看了你哥的情形,就知道成天跟一群狐朋狗友鬼混势必没有太大出息!”
  “可是——”
  “我想这也是冥冥之中老天对你的一种提醒,爷爷也不是说和男孩子一起玩没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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